軍中久未有過這般歡快景象,篝火印得每位士兵臉上均泛著紅光,無數(shù)雙眼睛正盯著場內這兩位身高,體型毫不對等的對手。
夕白與那壯漢面對面作了一揖,兩人走近,夕白身高僅到壯漢胸口。壯漢忍不住哈哈大笑,抬手就要去按夕白的頭,怎知卻撲了個空。
夕白一個閃身,抓住壯漢腰帶,輕輕一提,壯漢眼見就要雙腳離地。
觀戰(zhàn)的眾將士也是驚得長大了嘴巴,只有柳參將無奈的搖了搖頭。
壯漢也不是無腦莽夫,見勢不妙,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雖身體壯碩肌肉發(fā)達,但絲毫不影響他動作的靈活。
他一扭腰,夕白重心不穩(wěn),不得已便松了手,轉而去扛他大腿,而就在此時,壯漢雙腳落地便要去抓夕白后腰。
究竟是夕白扛起大漢給他來個過肩摔,還是大漢抓住夕白,給她來個斷腰。場邊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有的不自主的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
夕白感覺到后腰被抓,便一個轉身,放棄去扛那大腿,轉而抓起壯漢手臂,勢必要給他個過肩摔。
眼見雙腳又要離地,壯漢也已意識到這小個子天生有神力??稍诖髮④姞I中要是輸給這么個毛頭小子,鎮(zhèn)國將軍將士的臉往哪兒擱?
壯漢一只腳已被扛得離了地,手臂也被控制的無法轉動,他抬起另一只手,將手肘用力砸向夕白背部。
在眾人看來,這一擊打在瘦小的夕白背上,怕是要生生折斷些骨頭,而夕白卻完全不以為意,只是無奈身形嬌小難免重心不穩(wěn)往前趔趄了一步。
就這一步,被壯漢抓住時機,一腳踩在了夕白的腳尖上。
“你!”摔跤比試,明明沒有踩腳尖的道理!
夕白惱怒,可壯漢沒給她喘息的機會,見她分心,便抓住時機扣住了夕白腰部。夕白漲紅了臉,臉上紅色印記鮮艷的像要滴出血來。
柳參將見勢不妙,趕緊對夕白呼喊:“木兄弟,冷靜!”
柳參將這一喊,卻讓夕白分了神,壯漢抓住時機便扛起了夕白,舉在頭頂,好不得意。
場邊大將軍軍營的士兵皆站起身來鼓掌叫好。柳參將一手叉腰一手捂著臉一臉苦相的搖著頭,這事態(tài)怕是要制止不住了。
“來,小子!叫我一聲大哥,大哥便放你下來!”壯漢雙手控制著懸空的夕白,好不得意。
夕白使勁扭動著身子,無奈腰部被牢牢控制著,一條腿也被壯漢擒住,夕白一怒之下,握住壯漢手腕一用力。
壯漢一聲慘叫。
柳參將把臉捂得更嚴實了,轉過身去叉腰嘆氣,只想著待會兒怎么安撫大將軍營中同僚,如何求自家將軍醫(yī)治這壯漢了。
本以為壯漢會就此作罷,誰料這也是個硬骨頭,手腕都脫臼了仍是堅持抓著夕白一條腿不放。
夕白扣住壯漢的腰,兩人齊齊摔在沙地上,扭作一團。
將士們許久未見過此等場面,這壯漢也是大將軍營中摔跤好手,未見其在誰手上吃過虧,如今竟被小將軍營中一個看似若不經(jīng)風的小子放倒在地,不少人鼓掌起哄,大呼過癮。
“柳參將?!?p> 柳參將回過頭,正對上那面熟悉的紅鬼臉面具,火光印著這面具,驚得柳參將往后一縮。
“報告將軍,那個大將軍營中將士正與木兄弟,切……”
柳參將話還未說完,沈將軍已經(jīng)走進場中。
場邊的將士反應快些的都已半跪下了,反應慢些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唯場中扭打著的二人,并未松手。
沈將軍看著沙地上這兩人,夕白較小的身子被這壯漢團團圍住,此時壯漢的手還捂在夕白腰間,擰得夕白的外衣皺作一團。
雖見不著將軍面具下的表情,可柳參將分明覺著沈將軍脖頸處已經(jīng)是青筋暴起了……
沈將軍一手搭上壯漢的肩膀,一手點在夕白的額頭上。
夕白動彈不得抬起頭瞪著眼前這面具沈將軍,眼神里都是戾氣。
壯漢埋著頭不知是何人制住其肩膀,不耐煩的喊了一句:“勝負未分,小將軍營中可別來使詐!”
“大膽!”柳參將連忙高呼一句,生怕這斗紅了眼的壯漢再說些什么大不敬的話。
壯漢抬起頭,那張傳說中的紅色鬼面具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
“你,跟我過來?!鄙驅④姲l(fā)話,一手拉著夕白,便往自己的軍帳處走。
篝火旁,壯漢左手捂著右手腕,雖說負了點小傷,但贏了這局便是贏了大將軍營中的面子,十分得意。不少將士也默認是這壯漢贏了,跟著起哄。
夕白越聽越不服氣,不顧沈將軍鉗制,還想著往回走,再比過。
“夕白,明日對陣,我有事與你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做主就是了。”夕白一撅嘴,都怪這面具將軍,不分好賴拽走自己,原本再過片刻,那壯漢定然要忍不住疼痛認輸,偏偏他這時候過來,壞了自己的威名。
面具將軍看著夕白,沒有再說話,但手上力道不減。
夕白在他注視之下,莫名覺著有些理虧。畢竟軍機要事為重,再說了,自己是兵他是將,既然白吃人家飯食,總還是要守人家規(guī)矩的。
二人來到軍帳,面具沈將軍鋪開一張圖。這張圖并非地形圖而是一張類似奇門八卦的陣法圖。
“明日我們便要對陣敵軍薩滿所布法陣,這是前幾次對戰(zhàn)之下,我方軍士所繪敵軍陣法圖?!?p> 夕白歪著頭,繞著陣法圖走了一圈,小嘴一撅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
“還算精妙?!?p> “夕白,可有破解之法?!?p> 看不清面具下那張臉到底是何神情,可別人都叫她木兄弟,只有這面具將軍,卻總是夕白夕白的這么叫著自己,聽著總覺得像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此陣為西域五毒陣法,由五只毒物守住五個陣眼,逐一擊破便可。只不過……”
夕白話還未說完,這面具沈將軍突然走到自己跟前。
透過面具,那雙眼眸深如幽潭卻閃著碧波,霎時讓夕白心跳漏了半分。
這面具下的臉,定是漂亮的……
夕白不由自主又想要伸手去夠那面具,怎料戴面具之人卻搶先一步,抬起手,越過她頭頂。
衣袖間,一陣幽幽檀香襲來,夕白只覺頗為熟悉。
“你,頭上,有節(jié)樹枝?!边@話說得頗不鎮(zhèn)定。
夕白看著眼前那一小節(jié)枯樹枝被捏在兩根白皙的指間,又看了看那鬼面具下無處安放的雙眸。
一時間,這詭異的氣氛,弄得夕白也有些不自在了。她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只不過呢,入陣之人皆會被陣中瘴氣所迷,普通人很難找到陣眼。所以,我們得先破這瘴氣?!?p> “如何破解?”面具沈將軍問。
夕白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帶上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