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國邊疆連年安穩(wěn),以往畏懼大漢的蕞爾小國近幾年時常挑釁,原來是日益強大的夜郎國在背后指使著,夜郎國僅是這周邊小國中實力較強的一個國度,想要爭霸漢國還是癡人做夢,大漢皇帝并沒有將夜郎國放在眼里,但對邊防要塞十分重視,這關系到大漢的安危,是重中之重,皇帝特派了朝廷的神武營去增援威震邊防。
夜郎在大漢境內的細作很快得知皇帝派了朝廷的精銳軍隊神武營往邊防增援,神武營軍長只當夜郎是個彈丸小國,此次帶軍前往,喊話要削去夜郎的囂張之氣,而夜郎人已經開始籌謀如何暗里除掉神武營大軍。
夜郎國國主金逐,以強凜弱,脅迫周邊小國聯(lián)合反叛漢朝,在神武營大軍前來之昔,金逐與周邊幾個小國重臣約見在漢國邊防城內秘密洽談聯(lián)盟之事,但神武營的到來影響了金逐的此次會見......
“來人,去傳阿月渾?!?p> 漢國邊防城幾百里外的野鎮(zhèn)里氣急敗壞的夜郎王,他狠狠咬著牙,勢必要反抗?jié)h朝,竟敢小瞧我大夜郎國,他決定派他親自培養(yǎng)在身邊的細作阿月渾前去邊防城里為夜郎國竊取大漢軍營的情報,而他要帶兵返回夜郎。
“阿月渾拜見王上。
”一位輕紗半遮面的女子面見夜郎王向其行禮,她垂著眼眸,面無表情,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冷漠器件,竟然面對王上連正眼都沒抬起,夜郎王微側著頭瞇著眸子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阿月渾,三年了,阿月渾變得越來越楚楚動人了,金逐的眼神又添了些許怒氣,只是她的眼神還是和從前一樣充滿了仇恨,對他的仇恨,從未改變過。
“你和蟄有幾個月未見了吧,做好這次本王交給你的任務,便容你與蟄相見?!?p> “阿蟄......”
提到阿蟄,阿月渾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眼神有了光,眼眶頓時寖了淚,三年前,她還是盞細月,她和蟄弟,隨身為漢朝監(jiān)軍的父親留守營地,不幸被一伙蠻夷夜襲軍營,大火中父親遇害,她與蟄弟被俘,淪為奴隸,在異國蠻夷之地賤賣,之后被當時,還只是夜郎一個部落首領的金逐買下了,她單純的以為她們姐弟獲救了,然而她們被帶去夜郎成為了金逐手下的棋子,金逐野心勃勃,對夜郎王之位覬覦已久,金逐手下的奴隸很多,他挑選了一批人訓練成可以為他所用的精英,其中包括盞細月,而蟄弟因為年紀太小成為了金逐操控她的把柄,蟄弟是盞細月唯一的親人,她們姐弟母親早亡,自幼跟隨著父親,如今連父親也......盞細月為了弟弟活成了阿月渾,從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在金逐眼里阿月渾是他最得意的一個棋子,她做事聰明睿智,強毅果敢,若不是手上有盞亦蟄,他根本無法讓她臣服在他手下。
金逐突然抬手狠狠掐住阿月渾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這些年他把阿月渾逼的越來越狠戾囂張了,甚至于與他對視,她的眼神都沒有一絲恐慌,夜郎王斜嘴一笑,阿月渾真的很特別呢,特別的讓本王想看看她屈服在本王腳下的樣子,金逐用力甩開了阿月渾的臉,表示他的不滿,阿月渾的眼神沒有變化,她立刻轉過臉,向金逐低著頭,依舊的冷漠......
當晚,夜郎的人都撤回了,阿月渾留了下來,她要留在邊防城隨時向夜郎傳遞情報,阿月渾看著夜郎的大批人馬離去,看著金逐不可一世的嘴臉,到底什么時候她才能救出蟄弟,她一年只見了蟄弟幾面,她連蟄弟被關在夜郎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要她有一點反抗之心,金逐連蟄弟的影子都不允許她見到,總是拿蟄弟的性命威脅她,她不想再為金逐做事了,在夜郎不管是助他設計謀害,還是奪人性命,只要蟄弟安好,她什么都可以做,可是大漢是她的故鄉(xiāng)啊,是她和蟄弟唯一的歸屬,她若是做了背叛大漢的事,日后她和蟄弟何處為家,她真的好想好想活著和弟弟回到大漢......
邊防城軍營。
“弟兄們!都給我精神起來!別給統(tǒng)帥丟臉了,別讓神武營的弟兄看扁了咱們!”
“是!”
將士們很振奮,洪亮的聲音徹響著軍營,因為從長安來的軍隊會帶來很多的物資,邊防小城怎么說還是艱苦了些。
兵長繼續(xù)喊著話,統(tǒng)帥營帳里,九里明凝重的看著長安來的信封,不知道此次來的領軍將軍是誰,這封信盡說了些廢話,他倒沒什么指望,只要不為難他的兵就好。
“稟報統(tǒng)帥,神武營將士們的營帳已安排妥當,統(tǒng)帥,既然神武營的人來了,征兵令需撤銷嗎?”
“繼續(xù)征,神武營只是暫時駐扎,等平息各方異動,他們就會撤回,讓他們都給我守好規(guī)矩,別讓神武營的督察找事?!?p> “是?!?p> 征兵處,阿月渾女扮男裝混進了征兵的隊伍,阿月渾畢竟是個女子體型瘦小,小臉白白凈凈的,征兵的將士看不上她,阿月渾只好花了點銀子小賄賂了一番才得以進入兵營,想要知道確切的情報,混進軍營只是第一步,她必須能出入統(tǒng)帥的營帳,而且不被懷疑。
“兵長,您看,我能不能去統(tǒng)帥麾下做個小侍衛(wèi),給統(tǒng)帥大人端個茶倒個水什么的,統(tǒng)帥大人是我崇拜的偶像,求您給小的安排安排吧?!?p> 兵長翹著二郎腿,顛著手里這小個子遞給的錢袋,端看著他,瘦小的樣,臉讓什么糊了,黑乎乎的。
“我說征兵處的怎么瞎的眼!招了你這么個小子,從哪來的給我滾哪去,小心老子打斷你的腿!”說著便把手里的錢袋扔到了地上。
“哎哎,兵長兵長,是小的差意思了,您別生氣。”
阿月渾掐笑著撿起地上的錢袋,又從懷里掏出個小金錠。
“兵長,這是小的全部的家當了,是我爹臨死前給我留的全部家產了,就為了當兵當個統(tǒng)帥跟前的小侍從,您看我這小身板,別的我也做不了啊,求兵長幫幫我吧?!?p> “行了行了?!北L看了那小金錠,這才眼開,一把藏進了懷里,“老子給你安排,但是給我機靈點,統(tǒng)帥大人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若是惹了他,丟了小命可別來怪我!”
阿月渾一個勁的點著頭謝謝兵長,總算是能入大營帳了。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明天開始你就跟著統(tǒng)帥身邊服侍他,以后統(tǒng)帥出入,你都隨時跟著候令,聽到沒有!”
“小的阿寶,兵長吩咐的阿寶都記住了?!?p> 兵長看著這小子竟然這么高興,怕不是個傻子吧,有這么多錢,不娶個媳婦,當什么兵啊,不屑的嘴角一勾,眼神略有深意......
還不等第二天,當日夜里,阿寶小兵就被叫去侍奉統(tǒng)帥了。
“新來的,你去給統(tǒng)帥燒水,伺候統(tǒng)帥沐浴,干活機靈點,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兵長狠狠放話著,阿月渾裝的害怕的樣子使勁點著頭。
她沒見過九里明,但是聽說他治軍有方,很得將士信服,在邊城百姓的眼里九里明就是一個親和的大將軍,對百姓們照顧有加,有求必應,邊境無名蠻夷在九里明來之前很囂張的經常挑釁,但九里明來了后,殺了不少蠻夷頭子,再沒人敢來邊防城造次。
阿月渾燒好了水,費勁的準備妥了沐浴的木桶,緩了一口氣,守在沐浴帳外等待小兵叫九里明過來洗澡,她要取得九里明的好感,才能更近一步。
她低著頭,在夜郎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畏首畏尾的感覺,到底是因為這里是大漢的原因吧,如果她被發(fā)現(xiàn),被抓住,蟄弟從此無依靠,而她死于叛國罪,阿月渾聯(lián)想著自己最終被砍頭的樣子,卻沒注意九里明已經走近了她面前,九里明本意要徑直走近帳房里沐浴的,但撇過這小兵六神無主的模樣,見了他也不行禮,他雖平時不拘于這些禮節(jié),但若長安的督察來了,像他這般是要被仗責的。
“想什么呢?”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
阿月渾這才反應過來,一時語塞。
“參見,不是,拜,拜見,不對......大人......”阿月渾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只是抬頭碰上了那男人的眼神,竟慌了,連忙拱手彎腰。
九里明微挑眉,就這般膽色還要做他的隨身侍衛(wèi)......
九里明嘴角微勾,抬手拍了拍這小兵的肩膀,沉聲道:
“多學學規(guī)矩?!?p> “是,大人?!卑⒃聹喣级酥曇魬?,頂著肩頭某人莫名沉重的手勁,直到九里明進了營帳里,這才舒了一口氣,松了松肩,該死的,要被自己蠢死了......
“還不進來?!睜I帳里又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怎么洗澡還要人進去伺候啊,難不成還要給他搓澡???
阿月渾皺著眉頭趕緊進去聽吩咐,看著他背對著自己,解了腰帶,褪著里衣,露出上半個身子,阿月渾喉嚨一動,眼神略躲閃,她也不是沒見過光膀子的男子,可這么近距離也是第一次,不虧是軍營統(tǒng)帥,古銅的膚色,寬闊的背脊,恰好的腰身,強勁的肌肉線條,脫衣之前也看不出他這般健碩的,阿月渾看多了蠻夷過于膀大腰粗的壯碩男子,還是更覺得像九里明這樣的大漢男子更讓人入眼,這九里明不但官居高職連長像也比一般人優(yōu)越,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的下顎線,光是個側臉便很出色,眉目也是很不夸張的實實在在的劍眉星目,鼻梁也很挺,主要是這個人的眼睛,眼神很深邃,白天她就偷偷的在遠處看了他幾眼,阿月渾總有一種被他多看兩眼自己就會被看穿了的感覺,這個人年紀輕輕便做了統(tǒng)帥,若不是靠關系,便是實力很強,不好對付。
“叫什么?”九里明輕著嗓音詢問著。
“回統(tǒng)帥大人,小的阿寶?!?p> 阿寶......九里明勾著嘴角,有意思......
衣衫剛脫到腰處,外邊突的有人急沖沖的跑來在帳外大聲稟報。
“稟報統(tǒng)帥!神武營的大軍已提前到達我駐轄地,領兵的是禁衛(wèi)軍副將江大人!”
“是他!”九里明一副早該預料到的表情,手一展,將里衣?lián)位亓思缟?,就這樣轉身神情凝重,腳步略快的出去了,留下阿月渾看著他露著胸膛就這樣急忙的從她面前走過,萬不能再出神了,敢忙拿起統(tǒng)帥的披風跟了過去,外面整個邊防軍的將士都嚴陣以待的站在了兩邊,準備迎接從長安來的軍隊,唯獨九里明顯眼的著一身赤色里衣。
映入眼簾的高頭大馬,一個金色的幡旗迎風作響,領頭的一身威武銀玄甲,霸氣纓飾虎頭銀盔,這般英姿瀟灑,阿月渾墊腳瞅著想看看這大將到底長什么模樣,看著那領軍的從馬上一躍而下,轉身便是明眸皓齒的笑顏,江側柏與九里明是舊識,算是生死之交了,九里明本要抬手與他來個默契的握掌,沒想到這小子一把拉著他的手腕就是一個熊抱。
“九里,沒想到你想我想的衣服都沒穿,就出來迎接我了?!?p> “我怎么就沒想到領兵的會是你?!?p> “當然得是兄弟我了,你知道我為了來陪你,做了多大的犧牲嗎?快!我?guī)Я撕镁坪萌猓蹅兘袢詹蛔聿恍?!?p> 江側柏拉著九里明的肩膀往主營帳走去,這時看見了低著頭站在一側拿著披風的阿月渾,江側柏并沒有多看阿月渾一眼,順手拿走了她手上的披風披在了九里明身上,兩人談笑的走遠,將士們忙做一團,沒人注意到紅了眼眶的阿月渾。
記得幾年前,他和他父親來盞府做客,他生性開朗活潑喜歡玩鬧不想?yún)s惹到了府上的長女,起了沖突,還因為她挨了他爹的巴掌,之后她與他便不打不相識的做了朋友,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沒能駁了他父親的意思參了軍,記得那時他說他不愿參軍的,如今這威武的樣子也是不錯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笑,阿月渾深呼了一口氣,勉強的一笑,抬頭望了望天,像是在忍著不讓眼淚落下,沒想到再次相遇,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卻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