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歸的臺下圍滿了觀眾,實則大部分的觀眾都是軍中的將士,他們早早的三五個成群的來扮做老百姓占據了大半個前排的位置。
先是樂坊的歌舞表演,而后姑娘們坐在兩側為幻術表演伴奏,臺下是隱匿的胡人,等待著沖出去的一刻,胭脂歸的戲臺已經被層層包圍,九里明要在他們從臺上沖下來之前,殺了他們,且最好不要引起任何的驚動,如果引起了驚動,也只能把控它不要鬧的過大。
很快,到了表演大變活人的時候,這時候九里明已經帶人潛入了后臺,虛空的臺下由臺布鋪蓋著,外界火把的光亮照應著里面,九里明先是一劍封喉了后臺在外把守給里面?zhèn)飨⒌娜?,在悄無聲息的干掉他后,抬手示意所有人同時將迷香扔進臺布中,小小的迷香扔進了臺布,滾到了這些胡人的腳下,竟沒有幾個人察覺,外面的將士看著九里明抬起的手,他稍作停頓,突然手掌猛的一握拳,將士迅速的抽出匕首,從各個方向翻滾進臺布之中,待胡人反應過來,驚震之下,氣血上涌,迷香入息,四肢無力,頃刻間臺布上濺滿了鮮血,臺下的人群都關注著臺上,沒有人注意到那臺下深色的臺布里是怎樣的血腥場面。
九里明從后臺出來的時候,看到臺上的容阿達時,眼中的驚懼,他猛的轉頭望向四周圍,不可能,不可能還有遺漏的,臺上的十一個女人和表演幻術的西方人一個不差,阿月不在暗街中,竟也沒有被藏匿在臺上,不是說大變活人用的是阿月為何變成了容阿達,阿月的突然消失讓九里明突然亂了,他要去找容闊問個清楚,街道上快馬策來一個將士高呼著讓開,行至到九里明這里下了馬,快步跑來在他耳邊言語了幾句,九里明的神情更加慌張,氣息不穩(wěn),他抬頭看著四周,他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此時突然上空的炸響,九里明身子一震的抬頭,是他提前準備好的煙花,江側柏那邊準備引火的胡人看時間一過,胭脂歸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便先要動手,手中的火筒未吹燃就死在了江側柏的劍下,江側柏并在這一帶將事先準備好的煙花放了上去,以示他這邊已經沒有威脅了。
鄔真北安排在幾處的人都已被九里明派人除掉。
騎馬來傳消息的是江釗霖的人,他告訴九里明鄔真北跑了,很有可能就在這街市中心。
九里明回頭蹙眉凝望著臺上依舊談曲的十位女姬,右手緩緩抬起,掌心轉過手背,輕輕一握,臺子上方左右的樓閣上,飛出兩節(jié)長長的竹竿,緊接著樓閣里騰空飛出幾個人,從樓閣里又是跟著再扔出長桿,那飛出來的人將長桿疊加擔起,樓閣里兩端的桿頭上穿進去厚厚的一卷紅布,瞬間大紅的布從臺子上空滾落下來,圍觀的百姓紛紛退后,隱藏在人群里的將士們轉身手拿出令牌,勒令百姓退后,轉向其他街道游觀。
“官府辦事,不退者同罪處理!”
臺上彈奏的音樂也突然變的悲壯起來,此時看胭脂歸表演的百姓已經被清離了,九里明左手中的劍鞘已經脫落,他低估了胭脂歸里的女人。
“如果你們放棄抵抗,我可以送你們回去焉支?!?p> 琴聲停止的一刻,臺上一聲慘叫,劍法之快,那西方人立刻血濺倒地,每一個女子的樂器中都藏有一個兵器,自從踏上長安的土地,她們便注定再也回不去焉支了,殺戮代表了回答,容阿達看到這些昔日如同姐妹一樣說笑的姐姐們此刻拿起刀一雙眼決絕的誓死如歸,她連連退后,眼含淚水,突兀的她的手上也被塞了一把刀,她們從高臺上跳了下去,九里明眸中寒光一現,劍鋒凌厲一轉,他已經給過她們機會了,既然非死不可,那他便送她們一程,容阿達站在臺上連一句阻止她們的話都說不出來,手中的刀跌落,她癱坐在臺上,大紅的圍布里,刀劍相碰的瑯瑯聲,鮮血濺在那大紅之上,顯得更加刺眼,九里明飄忽的身形,揮劍快如鬼魅,只看的見那沉重的身子紛紛落地,他停下來的時候,臉上被劃破一道細口,鮮血沿著臉側滴落,他冰冷的眼神,大紅的圍布緩緩落下蓋在了那些女人的身上,容阿達被將士帶走,這些在他國凋零的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永遠留在了這里......
九里明判斷不了阿月是自己逃脫了還是被鄔真北帶走了,他飛身躍上馬,拉起韁繩,去找了容闊,他將容闊留在那就是以防去宮苑那邊的人因失敗而逃回城內與他們接頭。
九里明趕到這條街巷時,整條街巷都已經被將士圍起來,百姓被安排在側巷通過,具說是有大官要從這條街道通過,九里明凝眉下馬,是江釗霖帶兵圍了這里,他快步推開將士走進了去,看見地上乍眼的血跡,突然身子不穩(wěn)的踉蹌一傾,手捂在左側下腹部,他的手上沾滿了血,他穩(wěn)了氣息,該是方才中的刀,走過那片血跡推開圍著的將士,地下赫然躺著兩具尸體和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容闊,還好江釗霖及時趕到封穴止血,保住了他的一條命,趕來的大夫已為他包扎,九里明俯身著急的問容闊:“是鄔真北嗎?他做了什么!”
容闊虛弱的咳了咳,微微抬手緊緊抓著九里明的衣袖,“阿月...他帶走了阿月?!?p> 九里明反手抓著容闊的手,“他逃向了哪里!”
“你冷靜一下?!贝藭r容闊身側的馬車上,發(fā)出江釗霖的聲音。
九里明安撫容闊抗住,起身上了馬車,沒想到馬車里還有受了輕傷的議郎大人。
鄔真北逃回街市時,先入的酒坊附近,正巧在暗處看見了埋伏在酒坊的江側柏,才知他不止宮苑的行動失敗了,連至所有的計劃都廢了,他再去到胭脂歸的演出臺時,正是九里明血洗臺下他兄弟的時候,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們一個個慘死,他從頭到尾都被九里明騙了,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復仇,僅一眼,一眼他便猜出來他所有的布局。
然而阿月這時候并沒有被鄔真北抓走,她在胭脂歸搭建完高臺整理道具的時候,便趁機從箱子里逃了出去,混入人群中,逃走了,她聽到了他們的一些計劃,知道了他們利用自己勒索叔父讓他帶著大量銀兩來贖她,實則是派了人要殺了叔父,拋撒銀兩,制造混亂,她心急如焚的去找叔父,還好她看到了盞家的馬車,叔父他沒事,阿月上了馬車才從叔父口中得知,鄔真北的計劃早已敗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鄔真北會易容術,而且精湛絕倫,他化成九里明的樣子,找到了容闊等人,容闊并沒有看出那是鄔真北,鄔真北看著他身后的那兩人根本不是他的手下,才知這一切都是容闊先背叛了他,設計引來的九里明,鄔真北先是誘騙容闊去找議郎大人,在容闊走后趁那兩個手下不備背后偷襲殺死了他們,而后跟在容闊身后,找到了議郎大人的所在,鄔真北小計得逞奸邪的一笑,讓容闊看到了,他認識九里明這么久第一次看他這樣笑的陰冷,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到了盞家馬車的附近,容闊問九里明阿達那邊的情況,他眼睛充滿了殺氣狠狠的盯著盞家的馬車,沒有聽進去容闊說什么。
“九里明,出什么事了嗎?你看起來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鄔真北突的撕住容闊的衣領,“去看看馬車里都有誰?”
容闊掙脫鄔真北的手,憤憤的瞪著他,理著衣襟,“拿我撒什么氣!”不知道他怎么了,一反常態(tài)的。
容闊往馬車里望了一眼,“阿月!阿月安全回來了!”
“容闊!王八蛋,你還敢來!”阿月看到容闊,怒氣便涌了上來,敢用九里明來誘騙她,阿月二話不說從馬車上跳下來,擼起袖子就是一頓爆錘,容闊抱著頭,“阿月,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啊,九里,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啊!”
容闊躲到鄔真北身后,阿月才沒有再去打他,而是擔心的問九里明,“九里,你怎么在這里,那幫人你都解決了嗎?他們很危險的?!?p> 鄔真北輕提了嘴角,眼睛望著馬車,“議郎大人可在車上?!?p> 阿月稍稍一愣,他竟沒有問她是怎么逃出來的,“叔父是在里面?!?p> 鄔真北徑直走過阿月,走向馬車,阿月看著九里明的背影,直覺的有些奇怪,她回頭望向容闊,本想問他怎么和九里一起過來的,是都已經解決了嗎,突然想到什么的猛的回頭望去,九里明的手上此時握著一把彎刀,是右手握刀,九里自右肩傷后,再也沒有右手拿過刀劍了,而且握刀手腕的姿勢也有異,阿月此時看九里明從頭到腳連走路的姿勢都起了疑,他不是九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