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梓薊綁好溫酒后從地下密室里爬出來,她低頭看到裙擺上的灰塵,皺起眉頭,用手胡亂啪啦兩下,嘀咕道:“皇帝、老男人,他怎么來了?”
自從上次不愉快的侍寢過后,荊梓薊再也沒有收到皇帝的傳召,瀾澤軒也沒有承接圣駕的榮幸,宮里同時進宮的人暗暗嘲笑荊梓薊,但荊梓薊的心里: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她巴不得和皇帝永遠這樣下去。
“水秀?!鼻G梓薊走出去給水秀開門,水秀急得一腦門子的汗,她看到荊梓薊出來可算吐出一口氣,“小姐,我還以為你從宮里跑出去了呢?”
“你不是說皇帝來了。”院子里不見圣駕,荊梓薊張望著,“人呢?”
“來了,但在進來的時候,圣上碰到了紅嫣姑娘?!彼阍秸f越小聲,瀾澤軒的主人怎么說都是荊梓薊,紅嫣不過是來借住的,稱不上主,也稱不上客。按照正常的后宮嬪妃心思,皇帝來了不去看正房的娘娘,反而先去找了偏房的侍妾,實在不應該。
這個舉動,無疑是在打荊梓薊的顏面。
“什么!”荊梓薊推開水秀,“他去了紅嫣姐姐那里?豈有此理啊?!?p> 王隆和本來無意來瀾澤軒,但聽到高公公匯報:“紅嫣姑娘與梓嬪娘娘相處融洽,院子里時常傳出曲樂、歡笑之聲。梓嬪娘娘的性子是特別了點,但陛下,她也有尋常女子難有的大度呀。”
王隆和正在為皇后與淑妃之間的斗爭心煩,高公公這么一陣言語,他當即心下一動,決定移步瀾澤軒。
“還是紅嫣你善解人意?!?p> 荊梓薊一過來就看到王隆和拉著紅嫣的手,花言巧語。
切,現(xiàn)在知道紅嫣姐姐好了,早干嘛呢?
“咳咳咳?!鼻G梓薊站在外面大力地咳嗽。
紅嫣沒有關閉房門,目的就是圖個光明正大,但她聽到荊梓薊的咳嗽聲,還是生出一股子心虛,紅嫣將皇帝的手推開,叫道:“阿薊,你來啦。”
荊梓薊的禮數(shù)還是周全的,她欠了欠身,“臣妾參見皇帝陛下?!?p> “免禮,起來吧?!?p> 王隆和的面上是和往常一樣的親善、隨和,可荊梓薊本能的不喜歡他,她覺得王隆和這個人假得很。
“紅嫣姐姐,你的經(jīng)書都抄完了?”行完禮后,荊梓薊忽略掉王隆和,徑直擠到紅嫣的身旁,“抄完怎么不和我說呢,我一直盼著你出來和我聊天解悶?!?p> 紅嫣注意到荊梓薊手上的灰塵,拿起手帕幫她溫柔地幫她拭去,“你啊,哪里是找我聊天解悶,怕不是讓我陪你去闖禍。”
前幾日荊梓薊喊紅嫣一起,到御花園里去挖野菜,紅嫣嘴上說著不妥,但最后還不是——掛起自己編織的小籃子,陪著去了。
她嗔笑荊梓薊:“古靈精怪?!?p> 兩個女人聊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把王隆和晾在了一邊。
王隆和摸了把胡子,哈哈地笑著:“看到兩位愛妃的情誼,就像看到了古時的娥皇和女英一樣,朕心甚慰啊。”
荊梓薊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那你自比帝舜咯,好不要臉。
還有,感覺不出來,你現(xiàn)在在這站著是個多余的人嗎?
然而,王隆和不覺得,王隆和甚至還要在瀾澤軒用飯。
荊梓薊作為后宮的一員,無法拒絕皇帝這個決定。
她偷偷的觀察紅嫣的表情,看到紅嫣的眼底不易察覺的開心。
荊梓薊:哎,讓一個女人愛上女人,好難啊。
但荊小將軍不會氣餒,她借著出去更衣的借口,轉(zhuǎn)頭吩咐叢荷,“把皇帝在瀾澤軒用晚膳的事,傳給皇后那邊的人,去吧?!?p> 皇后岑若宜和荊梓薊,同是將門出身的女兒家,也是后宮里身后勢力最龐大的兩個人,皇后可以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得到皇帝的寵幸,但只有荊梓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