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卑鄙無恥
寧旭再次蹲在了李安的面前,緩緩的開口:“閣下不畏身死,這般忠心,倒是讓小子心中由衷的敬佩,只是那漢王實在是昏庸愚昧,你這樣的人物與他忠心,倒是可惜了,不如轉(zhuǎn)投南昌王,定會深受倚重。”
“不錯?!崩钤幰彩菐颓唬骸叭羰峭读诵⊥?,定會奉為座上賓,小王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你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屈與漢王,實在不值。”
“呸!”李安嘲諷:“這樣爛大街的話還是不要說了,若是只有這點本事,老子還白期待一場?!?p> 寧旭說道:“不會讓你白期待的,那么,我們開始說正事吧?!?p> 李元軒也是聚精會神的聽著,想要知道他有什么辦法。
“哼!”李安別過了頭,等著接招。
“不知閣下生的是男是女?”寧旭開口問著。
李安卻沒有答話。
寧旭繼續(xù)道:“算了,不管男女,都是一樣,不懼身死,忠心耿耿,不知可惜名?”
“名?呵呵,可笑?!?p> “普通名聲當(dāng)然無用,這下小子便要走些極端的法子?!睂幮裾f道這里,也是停頓了一下,整理著自己腦海中的語言,想著怎么開頭:“閣下可見過令妻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茍且的場景?”
這句話說出,猶如天上驚雷,轟然炸開,
書房兩人都是失了神,李元軒不由驚訝的張開的嘴,愣神的看著寧旭。
李安也是呆了片刻,瞬間猶如爆裂的野獸,被綁著的身體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整個跳起來,狠狠的撞向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寧旭。
寧旭早已經(jīng)有了防備,
他心中自然知曉在封建王朝之下自己這句話說得多么的有分量,一個人一瞬間強(qiáng)大的爆發(fā)力就連是神仙也要暫避鋒芒。
他急速的向旁邊一閃,李安撲了一個空,整個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之后就是開口大罵:
“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當(dāng)真不得好死,敢做這人神共憤的事情。”
寧旭呵呵的一笑,聽著對方罵他也是不惱,只是幽幽的開口:“你以為站在你對面的是誰?當(dāng)我是圣人嗎?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很高尚,這只是開胃的小菜,閣下就這般暴怒了?”
李元軒聽得也實在是覺得不妥,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也沒能開口。
寧旭繼續(xù)道:“還不知閣下生的是兒是女,若是女兒也就好辦,這世間雖然太平,但是乞丐何其多,倒是為令妻女立個價格,便一文錢一次,相比也是造福了許多的人?!?p> 李安整個身體已經(jīng)開始抽搐了起來,一雙眼珠子快要跳出眼眶,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眼前的寧旭怕是早已經(jīng)入了十八層地獄,
他長大了嘴巴想要說什么,但是這一瞬間像是失了聲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寧旭再次道:“若不是女兒,是個男兒也好辦,就是不知那孩子有沒有奇怪的情節(jié),不然放著令妻與自己的孩子做一些事情,也定當(dāng)能夠載入史冊?!?p> “閉嘴,我說?!?p> 李安差點沒暈過去,這四個字是從他的嘴里咬著牙蹦出來的,
他此刻面如死灰,剛剛雙目的桀驁不馴已經(jīng)蕩然無存,看著寧旭的目光只有驚恐與哀求。
寧旭看了看他,心中開始有些不忍,
知道眼前這個如鐵一般的男人的心靈已經(jīng)被自己折磨的千瘡百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苦笑,
自己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的人。
李安整個身子的力氣仿佛全部被抽干,說出來的話語全部都有氣無力:
“漢王殿下想要爭儲君的位子,所以便和北荒的王子阿洛德商議,取得一個時間引北荒入關(guān),放其劫掠,然后在配合漢王的大軍敗退,過幾日阿洛德就會準(zhǔn)備動身來北容?!?p> 事情與兩人猜想的一模一樣。
寧旭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便不再說話,整個人癱軟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李元軒看了看寧旭,想說什么終究沒有開口,
轉(zhuǎn)眼對著李安問道:“漢王是怎樣聯(lián)系上阿洛德的?”
“從入秋開始就一直又書信往來,王府上的一個外商作為引路。”
“書信何在?”
“每次看完已經(jīng)燒了,沒有留下痕跡?!?p> 李元軒想了一會兒:“本王先與你松綁,叫下人們帶著你去洗漱一番。”又看著精神萎縮的樣子,再道:
“此番你先回李建南身邊,待著阿洛德到了北容告知本王,收一下情緒,精神一些,莫讓李建南發(fā)現(xiàn)破綻,必定你家人的命運(yùn)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p> ……
寧旭離開了,是再次從那條密道出去的。
李元軒背手立在書桌之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緩緩的開口:“立陽,待了這么久,出來罷?!?p> 隨著話音剛落,一個書架后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的文士,
身穿一件白色的儒袍,年紀(jì)看著三四十歲的樣子。
“王爺?!毙炝㈥枅?zhí)手行禮。
“寧致遠(yuǎn)如何?”李元軒開口問道。
“前些日子總是聽王爺提起,一直未能得見,原以為只是一個頗有才華的年輕人,現(xiàn)在看來是屬下錯了。此人能說出那般離經(jīng)叛道的話來,想著也不是什么尋常的人物,又是重情重義,為了自己妹妹便能委曲求全,那篇兵法的見解就驚艷才絕,這般人物效力與王爺顯是如虎添翼?!?p> “只是我與他立得誓書被其撕毀,不知為何?”
“這才是寧致遠(yuǎn)聰明之處,他知道無論什么誓書只不過是一張白紙罷了,古往今來,擁有丹書鐵券的人還少么?若是王爺要?dú)⑺v使有千萬張誓書又有何用,這一撕只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而已?!?p> “他已然表明立場,那最后一步棋,還下嗎?”
“當(dāng)然要下!”徐立陽聽著這話,急忙說道:“萬事需要做絕,在書房之中寧致遠(yuǎn)整個處于被動,接受的東西太多,思想難免會有些混亂,若是等到他清醒十分,帶著其妹亡命天涯,王爺又哪里去找?”
李元軒微微皺眉:“我一直想問,為何不讓無命去……”
“王爺!”還未等他話說完,徐立陽立馬打斷:“我們要的是寧致遠(yuǎn)這個人,若是無命明著跟隨,他亦知這是監(jiān)視,此時逼著他本就有了隔閡,為何還要橫生事端?若是暗中跟著,寧致遠(yuǎn)要逃走又如何?莫非還真叫無名一劍殺了他不成?”
“當(dāng)然不會,我為何殺他?”李元軒嘆了口氣:“只是我真喜歡這孩子,這般算計于他,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他往日不是這樣,今日說出那些話來,想來是被我逼成了什么樣子?!?p> “王爺高義!”徐立陽再行一禮:“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自古以來哪個成事者不是白骨累累,踩著尸山血海上去的,若是這最后一步棋下好,寧致遠(yuǎn)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也定會感激王爺出手,也消散了一些不快,再說那幾人死有余辜,也是為名除害,如此一石三鳥,王爺為何還要猶豫?!?p> “我亦知,只是……算了,就按著你的布置去做,只是你如何能斷定致遠(yuǎn)會出手殺人?!?p> “屬下最喜歡寧致遠(yuǎn)的一句話,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此刻他出門定是滿腔怒火,若是再有人從中挑撥一下,那把火燒起來,恐怕會讓他失了心智,本來屬下只有五成把握而已,今日見得本人,聽他說的那離經(jīng)叛道的言語,此刻已經(jīng)有了十成?!?p> 李元軒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我若成功,絕不會做那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