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之人變成何物
獎勵是啥來著……
不清楚了……
只知道眼前的一切有熟悉的感覺。
一團混沌的煙霧在不注意時圍了過來。
“嘿,朋友,要不要做個交易?”
“交易?”
“我能讓你不再受到那些司辰的約束,前提是……”
一坨煙霧劃過我的小腹。
“哇!大哥你原來好我這口的嘛?”
我用雙手抱緊自己。
“***!我是說光之種!”
“這樣?。课以瓉硪恢痹谑芩境降募s束的嗎?”
“畢竟要給一些冤大頭可以看見的美好未來,才有人肯幫忙賣力氣啊。而你就更直接一點,比較像被套上鼻環(huán)的牛吧?!?p> 我抬眼看了看周圍,現(xiàn)在我好像坐在一個水滴中間,哪里都看不到邊界——
——而處處又都是邊界。
這么說來……我目前為止的一切事情,都是司辰安排好的嗎?
像老牛被牽上了田間,只要埋頭吃草往前走就好。
可……
“我們來個合理的交易,我給你自由與力量,你就……明白的吧。”
“能不能具體一點?”
“額外80年的壽命,可以成為長生者的軀殼,和光之種完全相似的生之種,更為快速的自我恢復(fù)能力,無敵的體魄,透徹的思維,無窮無盡的才華……”
“等等等等!你這餅畫的也忒大了!”
“著什么急??!還沒說完呢!”
“啥?”
“更為重要的一點:賦予你可以更改欲望的能力。”
“emmm……卵用?”
“哦,這個更改欲望不僅是能改你自己的,還有他人的欲望同樣也可以更改?!?p> “埋我身體里的這個玩意真就這么搶手?”
“那當然了……我是鐘情于嬗變與感染之神,如果能染指曾經(jīng)的神魂,那么……”
“看來你不是什么好人?。俊?p> “朋友,好和壞的定義永遠沒那么明晰哦。所以——!”
那團煙霧抽動著遠離了我?guī)撞健?p> “你的選擇呢?”
“……”
我現(xiàn)在難以判斷現(xiàn)狀:明明直接從我身上取得光之種就可以了,為何還要和我來談條件,這是一個疑問。還有一點,它剛剛那步遠離動作,很明顯在躲避著什么。
我背過身去,看到身后的玩意。
血紅的狼影死死的盯著我,眼中流露著難以言喻的感情。
我突然樂了——原來我手里還有這么一張王牌。
“我有個想法……”
“朋友但說無妨?!?p> “光之種我要留著,但有一個讓事情更有意思的計劃:我與你簽訂契約,在重鑄驕陽功業(yè)完成時,剛剛蘇醒最為脆弱的驕陽就由你來接手,如何?”
身邊的煙霧開始出現(xiàn)變化莫測的顏色,形狀開始毫無規(guī)律的變動。
“你這個計劃不是剛剛才想出來的吧。”
“誰知道呢?”
從平凡變?yōu)榉欠矌淼目隙ú皇侵挥锌旄小?p> “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樣的籌碼真是敢亂扔呢?!?p> “我現(xiàn)有的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獲得的,我從沒把這些當做我的東西過。”
“不怕失去一切嗎?”對方的語氣出現(xiàn)了一瞬的嚴酷。
“我說過:我從沒把這些當成過我的東西,也就是說——我什么也不會獲得,也就什么都不會失去?!?p> “就算是你曾擁有的全部?”
“我所真正擁有的東西早就被自己扔掉了……”
“是嗎?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有趣的人,我即戴冠之孳,想必我們的合作會十分融洽。我有些迫不及待得到你的一切了?!?p> “合作愉快……”
身后的狼爪刺穿了我的身體,但碎裂的肉屑在濃稠的霧氣中得到復(fù)原。
“應(yīng)該叫你合作伙伴了吧,祝你一切順利?!?p> “我會盡可能幫助你的,伙伴。”
霧氣散去,我回到現(xiàn)世。
身體漸漸取回感覺。
我試著動了動,感覺十分微妙,周圍有些異樣的東西卡著我,把我搞成一個扭曲的姿態(tài)。
“哪兒啊這是?”
然后一股臭雞蛋,剩飯,廢油,爛菜葉等混合的難以言喻的氣味不講道理的鉆進鼻孔。
胃里也沒東西可吐,我只是干嘔了兩下。
“救人啊!有人在這?。 ?p> 我聲嘶力竭的大喊。
——————
“蘇姨,想好話跟他家表姐解釋了嗎?”
“‘你表弟英勇絕倫,救人于水火之中?!缓笤僮屝涨氐哪羌宜鸵幻驽\旗啥的,你看怎么樣?!?p> “不行吧——哎?等一下?后門垃圾箱那邊好像有聲音?”
“野貓叫吧,別管那些了,還是現(xiàn)下的情況要緊?!?p> “哦……好吧。”
咚咚咚——!
“誰???”
“是蘇洛恰那阿摩伐舍嗎?”
“你是哪位?”
“我是你家最小年齡顧客的監(jiān)護人,最近我家那小崽子最近好像來過這兒,這兩天找不見人影,我來找找是死是活,活著帶回去治治,死了帶回去做個證明好領(lǐng)保險金。所以他在不在你這兒?”
“這……”
這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下來。
——————
我拼死推開垃圾箱的翻蓋,用力過猛,箱體不穩(wěn),我和垃圾箱一起趴在地上,我的臉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沒時間管隱隱作痛的臉了,我身上一絲不著,現(xiàn)在重點找個東西遮羞。
我推開面前的門,看著熟悉的布置。
啊——有救了!
然而這個想法在一瞬間就被我否定了,因為面前的那幾個人。
——————
在我推開后門前幾分鐘的情況是這樣的:
“什么!死了?”
承受著我表姐情緒宣泄的是看板娘。
“非常抱歉,我們盡全力挽救,可還是無力回天……”
“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吧?之前傷成那樣都生龍活虎的,怎么這就沒了?”
“抱歉,但事實確實如此……”
接受著兩人的道歉,我表姐突然脫力癱坐在椅子上。
只能聽到表姐的嘴里的“開玩笑吧?”像絞索一樣勒緊了周圍的空氣。
而現(xiàn)況……
我一絲不著,渾身狼藉,滿臉呆滯。
對面三個人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啊~?啊——!表姐!我跟你講啊,我老英勇了!火場救人啊!老威風了!是吧!喂!”
我用盡口舌想活躍一下氣氛。
但現(xiàn)在做出的氣氛不過是小丑竟是我自己。
表姐突然暴起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大耳刮。
“小崽子!不是說沒了嗎?回去等著吃雞毛撣子吧你!”
和平時一樣不甘示弱的聲音,但帶著明顯的哭腔。
我被那一個耳刮子打到在地。
腦內(nèi)嗡嗡的鳴響里,回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會助你完成一切的,屆時,別忘了我們的契約?!?p> “沒問題,我會做到的?!?p> 這出荒誕的戲劇,終于在這里拉開了帷幕。
我,已非池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