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褚南歡獨自在書房中正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撐不住了時候,頭頂忽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
回頭看去,一張如陽光般明艷璀璨的俊顏映入眼簾,一掃眼底的驚慌失措。
“不好好習字,站著發(fā)什么呆!”
梁斐桓手握一本書冊,面色嚴肅認真地看著褚南歡說道。
“將軍……”
褚南歡從未有像此時這般開心地見到梁斐桓過。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這里收拾一下。還有,你袖子上沾的什么東西?”
梁斐桓盯著褚南歡的袖口處,手有意無意地輕輕抬起她的手腕,探得脈搏已漸漸趨于平順,才放下心來。
“什么啊?沒有啊?”
褚南歡翻看著袖口,并未找到什么污漬,奇怪地撓撓頭。
這時只見邵琦提著兩摞捆綁整齊的文書進了屋。
褚南歡連忙過去收拾整理,想借機詢問邵琦明日之事。
梁斐桓翻了翻手上的書冊,扭頭看到褚南歡正對著邵琦竊竊私語,目光頓時變得黯淡陰冷起來。
“我先去一趟蓬瑤堂,回來之前你務必要把這里收拾妥當?!绷红郴刚Z氣不善道。
然而并未有人回應他。
褚南歡仍在擠眉弄眼地搞著小動作。
就在他梁斐桓的眼皮子底下。
“褚南歡!”
梁斐桓忍無可忍地喝道。
“是!”
褚南歡猛的抬起頭,發(fā)現(xiàn)梁斐桓正火冒三丈地看著自己,慌忙應道:“奴婢……奴婢知道了!”
梁斐桓狠狠瞪了一眼褚南歡,怒氣沖沖地走了。
褚南歡吐吐舌頭,拍拍胸脯。
“好險,還好我反應夠快!”
然后扭頭給了邵琦一記響栗。
“我剛剛說的就是老將軍壽辰的事??!”
“老將軍壽辰怎么了?”邵琦一臉茫然。
“你沒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邵琦越聽越糊涂了。
“告訴我明天就是老將軍壽辰??!”褚南歡簡直要被氣死了,他是三歲小孩兒嗎?問個話像擠牙膏一樣。
“為什么要我告訴你?。繉④姏]有告訴你嗎?”
“......”
褚南歡徹底無語了,繞來繞去怎么就是繞不過梁斐桓呢?
“啊——”
不禁仰天長嘆,她怎么就這么艱難?。?p> “哦……你剛剛問的就是這事?。 ?p> 邵琦才反應過來,剛剛看著褚南歡給他擠眉弄眼地,根本沒明白她在說什么。
“算了算了,等將軍回來我再問吧,哎……白跑了一下午?!?p> 褚南歡癱在椅子上,疲憊地揉揉太陽穴。
“噢,那你慢慢收拾,我先去忙了?!?p> 邵琦還要忙著部署明日府中護衛(wèi),急匆匆地就走了。
褚南歡微閉著眼睛,一只手扶著額頭,另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有模有樣地學著梁斐桓凝神思考時的樣子。
休息了一會兒,褚南歡認命地站起身,收拾起剛剛邵琦拿來的文書來。
褚南歡一邊收拾一邊想著,明日府中應該會來很多人吧!
她明天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得比平時更有眼色才行,千萬不能出岔子。
褚南歡假設了明日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情形,然后又認真思考了一下應對措施,就連‘打翻杯子,碰倒水壺’這種意外情況都想到了。
好不容易把文書收拾齊整,褚南歡剛想坐下稍作休息,梁斐桓就回來了。
褚南歡趕忙起身,緊張地看著梁斐桓,想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明日之事才不失禮。
“明日府里要設宴待客,你待在這書房不準出去,記住了沒有?”
褚南歡沒想到梁斐桓會主動提及明天的事,可他為什么不說明天是老將軍壽辰呢?而且為什么不讓她出去!
“將軍,明日可是老將軍壽辰?”
“不錯?!绷红郴更c頭。
“那……那我為什么不能出去???這樣豈不是很失禮?”
“你是我的侍女,我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問那么多干什么?過來磨墨。”
梁斐桓拿出文書開始披閱起來。
褚南歡手里磨著墨,心里卻還是按捺不住地想問梁斐桓。
“有話就問?!绷红郴割^也不抬道。
“老將軍人在南方,那明日送來的賀禮,他老人家也看不到呀!”
褚南歡心想這個生日過得也太不劃算了,不但生日宴會參加不了,生日祝福聽不到,就連生日禮物也收不到。
“每隔一年我都會著人去給父親送藥材,到時候我會挑選幾件一并帶過去?!?p> “哦……也只能這樣了。只是生辰當日看不到親友的心意,還是有點兒遺憾?。 ?p> “有看不到的,自然就有看得到的。”梁斐桓別有深意地說。
“看得到的?”褚南歡疑惑不解,隨即想了想,說:“是不是將軍提前寫好了慶賀書信,然后老將軍壽辰那日剛好能夠收到?”
“明晚你便知道了。”梁斐桓故意賣了個關子。
“切——小氣!”褚南歡撅了撅嘴,悄聲道。
“將軍,明日宴會是設在蓬瑤堂嗎?”
“不錯?!绷红郴敢贿厡懪⒁贿吇卮瘃夷蠚g,絲毫不受影響。
“那前來赴宴的賓客都是朝中官員嗎?”
“前來赴宴的都是父親的晚輩,基本都是官員,也有家眷,還有個別則是父親在外結交好友的子女?!?p> “噢——”
褚南歡晃著腦袋,默默地撥著心里的小算盤。
聽起來如此熱鬧的場面,如果錯過了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且不說來賓如何,那賀禮定是和璧隋珠、稀世珍寶、古玩字畫,無奇不有啊!
褚南歡光是想想都覺得興奮不已。
“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給我找麻煩了嗎?”
梁斐一旦聽不到褚南歡絮絮叨叨的聲音,就知道她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為搞事情做準備。
“怎么會呢?”標準的褚南歡式狡辯,“將軍為何總是把我想得如此頑劣?”
“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我又何須防范至此?”
一句話說得褚南歡心內一陣翻涌。
是啊,想當初她也只是一個安分守己、低調謹慎的小姑娘,短短幾天,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是因為什么呢?
梁斐桓察覺到了褚南歡的情緒有些異樣,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不當?shù)脑挘唤行┌脨馈?p> “所以明日午后我給你找了個玩伴,有他陪著你,你就乖乖待在書房學習棋藝?!?p> “將軍,那個人是男是女?。俊?p> 褚南歡只一秒便又恢復了活力。
梁斐桓看了眼褚南歡,嘴角一翹。
“明日你見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