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剛把七色琉璃果吞入腹中的白果,就大聲慘叫著,滿地打滾起來。
過了一會兒,只見白果躺在地面上不動了。
雷亟獸的背部崩出了一道閃電火花,它站在白果的面前有些失措,顯然也是被白果的瘋狂震撼到了。
白果仰躺在地面上,用雙手捂著肚子。
瞬息間的功夫,只見白果的肚子突然像充了氣那樣鼓了起來。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很快,白果的肚皮就比十月懷胎的孕婦還要膨脹了。
白果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只覺得腹脹無比,就好像是有人在往自己的肚子里充氣。
并且,馬上就要爆炸了!
白果痛苦的呻吟著,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出現(xiàn)在了白果臃腫的腹部。
這是一顆光球,在白果的肚子里左沖右突,緩緩上浮。
白果發(fā)出一聲撕裂般的慘叫,被那道白光頂著肚皮,竟然脫離了地面。
雷亟獸見到此幕,狂嘶一聲,暴怒無比!
它低下頭顱,隱藏在毛發(fā)中央的尖角開始匯聚起無窮無盡的電光。
隨著渾身的電光向尖角處匯集,雷亟獸的身體也變得一點點的虛弱了下來。
這是最后的電光!
亦是最后的閃耀!
雷亟獸仰首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咆哮,然后尖角處的電光逐漸積聚到了極點,猛然釋放!
一道幾乎深沉到發(fā)黑的閃電,從雷亟獸的尖角處拉出一條不規(guī)則的軌跡,劈中了白果肚中閃耀著白色光球的部位。
閃電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痕跡,將雷亟獸和白果鏈接到了一起。
畫面在此刻凝固,時光在此刻永恒。
將白果帶上半空的,他腹中的白色光球。
忽然之間,涌動了一下,就像是呼吸那樣。
原本能夠輕易將白果化為飛灰的黑色閃電,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
一圈無形的波動爆發(fā)了開來,然后是一圈白色的光波。
雷亟獸被這光波一沖,頓時毫無反抗能力地撞在了空洞的石壁上,緩緩滑落到地面,不動了。
而白果也終于在一團(tuán)耀眼的白光包裹中告別了痛苦,失去了意志,昏迷不醒。
————————
次日,白果于夢魘中醒來。
“?。^好疼,我怎么了?”
白果想要扶一扶自己的腦袋,但是渾身上下都沉重?zé)o比,就好像壓了千斤重的巨石一樣動彈不得。
“呃-,啊——”
白果用盡全身力氣,轉(zhuǎn)動了一下頭顱,勉力地看到了癱軟在洞窟一邊的雷亟獸。
雷亟獸也一動不動,靜靜地趴伏在那里。
地表的銀色早已褪去,山洞中也不復(fù)閃亮的銀光。
原來銀色巨樹生長的地方,更是連一點灰燼都沒留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白果仰躺在地面上,注視著洞窟頂端閃爍著莫名光輝的一根根低垂的鐘乳石。
時間漸漸流逝,白果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忍受著那重壓一般的折磨。
期間,他做了一個夢,噩夢。
夢中,他在無盡的高空中墜落。
地面,是一片金屬的汪洋。
無數(shù)把大小不一的鋒利兵器,紛紛劍鋒朝上,等待著他的墜落。
白果試著運行起自己的法力,怎奈何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法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墜落...
墜落...
嗤拉——
粉身碎骨!
血肉分離!
?。?p> 第二天的時候,白果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僵硬感消失了。
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木質(zhì)化的感覺又來了。
白果不但動彈不得,而且全身都像中了劇毒一樣:疼痛、麻癢,并且還有點要拉肚子的感覺。
白果的意識昏昏沉沉間,又墜入了那可怖的夢境。
此次,迎接他的是一片布滿了荊棘的叢林。
每一道荊棘上的尖刺,都會在他的身上撕扯出一道裂口。
每一道裂口,都像被撒了鹽一樣疼痛。
綠色的森林中,包含著無盡的殺機(jī)!
?。?p> 第三天,白果從噩夢中醒來。
連日來的折磨,已經(jīng)讓他筋疲力盡、饑餓難耐。
此刻白果的身體浮腫,就像一具沉入水底多年的尸體。
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一定的行動能力,白果拼盡全力向著那具躺在洞窟邊緣的雷亟獸爬去。
可是,還沒等他爬到地方,持續(xù)的折磨就壓垮了他的身體和精神。
白果再一次昏死過去。
這次,等待他的,是一片黑暗的無盡的汪洋。
這是一片真正的大海。
白果就像一名不會游泳的凡人,并且這片大海中也沒有哪怕一點浮力存在。
最后看了一眼海面上黑暗無盡,綿延千里的陰沉沉的天空,他開始向著下方墜落。
深海,黑暗,窒息,冰冷。
似乎除了這些東西,他的生命中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色彩。
?。?p> 第四天,白果終于爬到了雷亟獸的面前。
可是,還沒等他撕開雷亟獸的表皮,他就被炙烤的失去了意識。
“水,水,水,我要水——”
剛體驗過一次被淹死的經(jīng)歷,白果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水源了。
但是現(xiàn)在,他只想要水,哪怕是再被淹死一次。
白果的身上持續(xù)散發(fā)出的驚人的高溫,早就超過了凡人那所謂的‘人體恒定溫度’。
就連他搭在雷亟獸身上的一條胳膊,散發(fā)出的高溫,都將雷亟獸烤的發(fā)出了滋滋的脆響。
夢境中,白果徒步旅行在一片荒蕪的沙漠上。
頭頂?shù)奶枺劝坠娺^的最大的車輪還要大,并且好像永遠(yuǎn)都不會墜落。
白果一步步地走在沙漠中,汗如雨下。
他很疑惑,自己的身體中竟然還有水分可以流出來。
他嘗試著去喝一些自己的汗水,但是那無情的高溫,在汗水滴落地面之前,就把它在空中蒸發(fā)掉了。
終于,白果再也堅持不住。
事實上,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還要再走下去。
‘堅持’本身,又有什么意義?
嘭-,的一聲,白果的身體倒在了沙漠上。
沙漠中的每一粒沙土,都化作了一縷火焰。
頃刻之間,白果灰飛煙滅。
?。?p> 第五天,白果才知道自己第一天那次所遭遇的重壓,根本就是自己想當(dāng)然的兒戲而已。
第一天只是渾身僵硬的動彈不得,其他的,都還算是溫柔的可怕。
相比之下,他此刻的遭遇簡直無法言說。
白果感覺自己正在同時被十幾個世界擠壓,他唯一疑惑的是,自己為什么還沒有粉身碎骨?
夢境的最后,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草原。
白果昏昏沉沉的躺在草原之上,感受著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的被剝奪,被黑暗吞沒。
忽然,草原的某一株青草之上,燃起了一縷炙熱的火苗。
希望,就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但是,往往于灰燼中重燃的火焰,才是那生命中最為熾烈的朝陽!
白果猛然間睜開眼睛,看向草原的彼方。
那里,百花盛開!
于白果的身下,草原上突然開始綻放起那天他送給妹妹的第一朵白花。
無數(shù)朵鮮花,突然間像潮水一般蔓延開去——
白果半跪在花叢中央,兩只手勉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遠(yuǎn)方,傳來了一陣歡聲的笑語。
白果抬起頭來,視線越過花叢。
隱隱約約,草原的另一端出現(xiàn)了一大兩小三個身影。
爹和娘站在兩側(cè),各自牽著妹妹的手。
白花的笑容穿過一路盛開的繁花,來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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犭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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