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紛紛沉默著。
可能是受到了這樣巨大的打擊,一向開朗活潑的小少爺也失去了開口的欲望。
眾人騎在馬背上,慢慢行進。
如果再加快一點速度的話,就能趕在黃昏之前抵達青牛城了。
平時蘇府打獵是不會走出這么遠(yuǎn)的距離的,不過在白果精心的策劃下。
小少爺在青牛城附近的森林,‘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只十分稀有的梅花鹿,這才追逐至此。
老管家自然知道這樣靠近臥牛山脈是有風(fēng)險的,不過事實證明,顯然他是無法阻止年輕氣盛的小少爺?shù)摹?p> 雖然白果的口中一口一個小少爺,不過兩人的真實年齡實際上是相差仿佛的。
白果十一歲離家,一路行來,過燕家堡,入青牛觀。
看似漫長,實際上也才度過了三、四年的光景。
他今年方滿十五而已,只不過因為身體發(fā)育過于早熟,所以僅從外表上看來,要比小少爺大上幾歲的模樣。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傳來騷亂。
“馬賊!”
小少爺?shù)秃耙宦?,壓低了身體,然后控制著馬匹慢慢地向著那個方向靠近。
看了看隊伍里的幾個殘兵敗將,這小少爺竟然還有閑心管閑事,白果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隨著眾人的靠近,前方的哭喊聲入耳,越發(fā)的吵鬧起來。
一伙馬賊,大概有十余人的樣子,竟敢公然在距離青牛城不遠(yuǎn)的官道上搶劫,屬實蹊蹺。
小少爺緊緊地握了握雙拳,似乎有打算帶著隊伍沖出去的樣子。
白果又看了看隊伍里的兩名護衛(wèi),雖然依然忠心的樣子,不過面對著小少爺?shù)囊灰夤滦?,面孔上卻充滿了為難之色。
他們顯然是想早早地回到青牛城的府中去修養(yǎng),而不想管這檔子閑事的。
“唉~”
白果暗嘆一聲,看來還是得自己出馬:“真是沒有包拯的命,得了包拯的病。”
“呔!前方何人喧嘩,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馬賊眾本來正高高興興的劫掠著一只小小的隊伍,但是突然間,不知從哪里殺出來了一個頭戴白色面紗的‘程咬金’。
二話不說,馬賊們顯然是沒有戰(zhàn)前叫陣、逼逼賴賴的習(xí)慣。
白果前腳剛踏出去,后腳就是一堆梅花鏢、梭子鏢等暗器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眾所周知,馬賊一不是獵人,二不是軍隊,正常情況下他們是沒有攜帶弓箭的習(xí)慣的。
“**”
白果暗罵了一聲,果然是馬賊,不講武德!
因為要偽裝成一個凡人的緣故,所以白果當(dāng)然不能大發(fā)神威的只用肉體去抗衡如此多的暗器。
他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向了身側(cè)的地面。
嘶屢屢——
一聲凄慘的嘶鳴。
他是逃了,卻可憐了座下的馬匹。
受此洗禮,這匹挺過了獸潮沖擊的駿馬卻在此地應(yīng)聲而倒。
看馬匹身上被劃出的傷口,這些馬賊竟然還在暗器上面涂了毒。
“真是陰險,不過我喜歡!”
白果既然下了馬,那這些馬賊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顯然最開始的時候,馬賊們還沒搞清楚狀況。
不過,在白果一拳將一個試圖使用馬匹的力量沖擊他的馬賊打的人仰馬翻之后,他們才意識到碰上了硬茬子。
“雖然不能使用法術(shù),不過天生神力這種借口總是能很輕易的糊弄過去的。”
“風(fēng)緊,扯呼!”
一個人高馬大的馬賊,騎在一匹同樣高大的駿馬上,面罩下的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白果,然后發(fā)出了撤退的指令。
白果這才感覺到這隊馬賊與眾不同的地方,令行禁止。
隨手撿起了一把跌落在地面上的長劍,白果又感到一絲蹊蹺。
正常情況下,能當(dāng)馬賊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有文化的人。
他們使用的武器,多以刀矛為主,主打的風(fēng)格就是一個簡單粗暴。
而長劍這種東西,顯然與馬賊的風(fēng)格格格不入。
蓄力,投擲——
簡單的動作,一氣呵成。
那名馬賊頭領(lǐng),本欲逃跑,不過在他轉(zhuǎn)頭的一剎那,心中卻警兆大生,他下意識地便回過頭來。
一把長劍,發(fā)出了驚人的呼嘯之音,向他襲來。
生死一線之際,馬賊頭領(lǐng)揮動手中的長劍,一股渾厚的真氣迸發(fā)開來,將長劍的劍鋒稍微磕偏了一些。
“撤??!”
馬賊頭領(lǐng)再也顧不得隱藏什么,他高呼一聲,一眾馬賊狼狽萬分的逃走了。
白果的腦海中回放著馬賊頭領(lǐng)千鈞一發(fā)之際暴露出來的信息,那樣渾厚的真氣...
目送著馬賊遠(yuǎn)去,小少爺?shù)目谥羞€在憤憤不平地唾罵著,不過白果卻是沒有任何想要追趕的意圖。
因為有白果在的緣故,兩名幸存的守衛(wèi)紛紛慶幸的長出了一口氣,望向白果的目光顯得更加崇敬了。
眾人靠近中央一輛剛剛被馬賊團團包圍的馬車,那些仍然圍繞著馬車的護衛(wèi)見到救命恩人走來,紛紛讓開了道路。
看了一下這支隊伍,顯然也是死傷慘重。
原本小幾十人的規(guī)模,只剩下了十幾人的樣子,看來那些‘馬賊’還真是兇厲的很?。?p> 馬車的主人顫顫巍巍的掀開帷帳,年輕的少爺頓時驚訝的張大了雙眸:“嚴(yán)叔!”
“嗯?星河?你怎么會在這里?”
隨著老者一同走下來的,還有一些親信和幾名女眷。
經(jīng)歷如此陣仗,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
但是那名老者的目光,卻始終平穩(wěn)如一,似乎沒有一絲的波瀾。
這種蒼老、睿智的感覺,就好像見慣了風(fēng)雨的老船長,在面對港灣里的一些風(fēng)浪的時候,那種不在意的目光。
白果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那名老者,貌似是在跟小少爺談話,不過白果感覺他的注意力現(xiàn)在正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我們...巴拉巴拉巴拉。”
小少爺先是將自己的遭遇敘述了一遍,然后才一拉身后的白果。
“對了,忘跟你介紹了。這是我們的恩人..恩人..嗯...”
“不要總是恩人恩人的叫我了,在下本名白果,稱呼我的名字就好?!?p> 白果這才意識到自己一路上都未曾透露過姓名。
“啊,我叫蘇星河,恩人..白...白果恩人叫我星河就好?!?p> 那名小少爺興高采烈的說到,不得不說,他的心情恢復(fù)的真快!
“老朽嚴(yán)松,承青牛城典老之位,見過白果恩人。”
那名老者十分正色的說道。
“真是折煞我了,您叫我白果就好!”
白果回身施了一禮,不管是出于對對方身份還是年紀(jì)的尊重,他現(xiàn)在身為世俗中人,自然得按照世俗當(dāng)中的規(guī)矩來辦。
“嗯...”
老者捋著下巴上的白須,沉吟著。
“諸位,我們邊走邊聊可好?天色不早了,城門馬上就要關(guān)了,我們先在前方的驛站落腳吧?!?p> 這時,周圍的人已經(jīng)打掃好了戰(zhàn)場。
一名身穿深色衣裳,看起來是老者親信的人,走過來建議到。
“好,小恩人請!”
似乎是看出了白果的年紀(jì)不大,老者最終在恩人的前面加了一個‘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