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雙雄斬月
第五日。
午時。
天色依舊陰沉,可雨勢漸弱,淅淅的仿佛隨時都會停下。
平原的一處叢林里,劍光與血珠糾纏著。
荷華肩上扛一把細(xì)長刀,看著何清歡與一名明宗弟子交手。
他二人自入秘境而來,可以說是接連好運(yùn),昨日遇到兩位明宗結(jié)丹期弟子,兩人分而殺之。
而今日奔行亂闖,竟又遇到了一位明宗弟子。
且為一位金丹期弟子,六重血月功伴著他那一串血珠,不可謂不難纏。
不過遇到他們,只能算他倒霉,他與何清歡圍攻此人時,此人見不敵,便一直伺機(jī)逃走。
于是,二人溝通后,便讓何清歡一人對付他,荷華只負(fù)責(zé)堵住他的退路。
“對,就是這樣!這一道劍術(shù)實(shí)在是帥極了!”
荷華見此人逐漸不敵,氣氛逐漸輕松,便直接為何清歡加起了油來。
韓離接下一道劍招后,見兩人如此,也是憤怒至極,他堂堂一位血子,卻被兩人如此羞辱。
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最終放棄逃走的念頭。
后面的那把刀雖說這不如這把劍,但也不是自己能一招敗之的。
這把劍再追上來,終究難逃一死。
“既然這樣……”
他血色染上眸子,氣血暴漲,修為竟生生的從金丹中期漲至了金丹后期!
“這是你們逼我的!”
“給我死吧!”
這一道秘術(shù),可讓他臨時漲一個境界,付出的代價卻是這樣五十年壽元和精血,即便他這次活下來。
也只會潛質(zhì)用盡,修為再難上升半步!
看到這一幕的荷華,也是心里一驚,刀隨即出鞘。
這種氣血暴走的狀態(tài),且高于他們一個小境界的情況下,他也是十分謹(jǐn)慎起來。
隨時準(zhǔn)備出手。
何清歡面上倒是沒大反應(yīng),眉頭也只是微微皺了下。
韓離高喝一聲,串聯(lián)血珠的金線直接斷開來,八顆血珠圍繞他而轉(zhuǎn)。
他遙遙一指,八顆血珠挾帶著狂暴的真元,直奔何清歡而去。
“啟!”
何清歡見狀,掌中劍猛的一拋,掐出飛劍決,隨即高喝一聲。
這柄劍也直刺向八顆血珠而去。
此時血珠直接自行連成串,也成一道劍狀。兩者相交數(shù)次,狂暴的真元不斷撕裂著空氣,不停地傳出破空聲。
“鎖清秋!”
韓離目光一閃,在血珠與一次劍相斬時,再次令血珠散開,六道血珠上下兩層,皆成三角之勢,強(qiáng)行鎖住何清歡的飛劍。
也于此時,何清歡臉色一變,御劍的劍指此時也動不了分毫。
重啟劍訣,大量真元灌入劍指,卻依舊不為所動。
這一招鎖清秋,實(shí)在是狠厲之極!
而在此時,剩下的血珠也化作兩道流光,直襲何清歡而去。
“哈哈,通碧一脈的首席弟子,就只有這般水平嗎?”
韓立高笑一聲。
劍修最忌行飛劍時敵人入三尺內(nèi),此時血珠破空,威勢不減,儼然也來到身前!
何清歡當(dāng)下做出決定,要吞下精血,強(qiáng)行破了這一招“鎖清秋“。
就在此時。
一道憾人的刀意乍現(xiàn)!
竟也向何清歡而來。
刀光后啟先至。
恰好斬下這兩顆血珠,且二者相遇,真元之勢直接將何清歡震開而去。
不過顯然,這比起受了血珠一擊要好的多。
荷華遙遙這一刀,倒也救下了何清歡。
他也不再猶豫,提刀直奔韓立而去。
必須要用雷霆之勢斬下此人,不然只怕會遲則生變。
韓離也是無奈,血珠散開,重新回來再戰(zhàn)荷華。
何清華調(diào)整了一下氣血,也打消了一對一的念頭,直接御劍而上。
飛劍與刀意兩者共至。
韓離幾番交手下來,也逐漸呈不敵之勢,甚至有兩顆血珠直接崩裂開來。
劍光起。
其中寒意,已然刺骨,甚至影響到韓離的速度。
那道飛劍直破三顆血珠的鎖清秋,一劍刺穿了韓離的右肩!
三顆血珠隨即落地。
何清歡沒有半分猶豫,便要再下一劍,直取此人性命。
“我來!”
荷華冷笑一聲,隨手破了已然不成氣候的血珠,身形已至韓離身前。
一刀穿了他的胸膛。
“倘若你們,只有一……人……”
韓立目光里盡是憤怒,生機(jī)卻隨著胸膛流出的鮮血,逐漸消失了。
荷華將刀拔出,韓離直接倒了下去。
他微微一頓,隨即取下了韓離的儲物袋,直接拋向了何清歡。
“何兄,這金丹期弟子的儲物袋,咱們還是要看一下的。”
何清歡隨手接下,看了倒地的韓離一眼,確認(rèn)已死,便停下了身子。
“自然,此人或許會是一位血子?!?p> 荷華挑了挑眉,隨即笑著回道,“秘境里我們二人相遇,饒他是血子,也是無用啊?!?p> “快看看有什么東西?!?p> 何清歡微微點(diǎn)頭,收劍入鞘,抹去了儲物袋的神識,將其打開。
一道血色令牌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
“這是……”
“血子令牌。”
果然同他想的一樣,在用了秘法后能小勝他的人,自然不會簡單。
不過此物對他二人沒什么用,便隨手收起。
又取出一物,是一塊獸皮。
打開后,兩人也是有些訝異。
“這是……地圖?”
荷華看著上面的血色線條,不禁開口問道。
何清歡思索一下,“確實(shí),此物應(yīng)是秘境的地圖,上面最多記錄了幾處,且不能算是特別精確?!?p> “不過,還是能幫我們大概確認(rèn)一下位置的?!?p> 荷華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
“沒想到明宗倒是有這地圖,咱們百器倒是一直都沒有?!?p> “我聽聞脈主說,是因?yàn)閷?shí)在是難以記錄,且每個人給出的信息都不一樣,實(shí)在是無法取舍,最終無法確定下一副?!焙吻鍤g回憶了一下,之前通碧一脈脈主告訴他們的話。
剩下的都是功法與靈石,確認(rèn)了幾種可用的丹藥收下后,儲物袋便被丟下了。
兩人隨意分了一下,便打算離開此地。
正好雨也終于要有停的跡象了。
何清歡行走時,同時取出血子令牌打量,反復(fù)察看,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荷華一戰(zhàn)也有些累,話也少了一些。
兩人先尋了一僻靜處,彼此護(hù)法,先后通過吸納靈氣恢復(fù)了真元,且緩和一下神識。
而后才又再次啟程。
“荷兄,你看。”
行路時,何清歡將令牌遞給荷華,似乎是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
“此物背面有四顆血滴模樣的凹槽,現(xiàn)在,似乎有一顆血滴散去,只剩下了三顆。”
荷華接手一看,果然如此。
“這……散去的一顆血珠代表是他本人嗎?”
荷華隨即出口問道。
何清歡步伐未停,卻也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開口。
“我聽大長老交代過,明宗有五位血子,而如今令牌上卻只有四顆血珠,這血滴可能是他們的精血。”
“而且,令牌作為只能感應(yīng)的血子的存在?!?p> “這四顆血珠,代表的可能是除他本身以外的四人,那么……”
何清歡停下了腳步。
“或許,明宗血子可能只剩下了三位,除了我們,還有一位血子隕落,此散去的血滴便是那人……”
荷華聽的也是驚喜。
“如果真如何兄所言,那么我宗有極大的可能取勝?!?p> 之前見到一位元嬰弟子的沖擊實(shí)在太大,讓兩人都或多或少的都覺得此番秘境,會十分兇險。
如今對方兩位血子已死,而他們二人又在一處,確實(shí)是極好的狀況。
何清歡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我決定召集同門,先一步集結(jié)他們,后面再遇到敵宗弟子,會更加方便?!?p> “就于此時嗎?”
荷華有些意外。
毀掉自己的玉簡,可以直接放出一道宗門訊號,秘境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到。
但如此一來便暴露了行蹤。
同門或許會看到趕來,但明宗弟子亦會知曉你們的位置。
此舉一般都是在秘境過了四日后,才會有人如此做,那時基本上勝勢已定,發(fā)起訊號的人,都是已經(jīng)斬殺了大量敵宗弟子,可保勝勢才會集結(jié)一下。
而如今才第二日,何清歡便要如此,確實(shí)是令人吃驚。
“敵宗少了兩位血子,你我二人又再一處,若能集結(jié)弟子,或許才能于元嬰手中取勝?!?p> 何清歡鄭重道。
“而且……”
此時他從自己儲物袋里取出一物,正是宗門玉簡,一道青光亮了起來。
“這附近恰好有我宗弟子?!?p> …………
…………
平原另一野林處。
胖子一邊維護(hù)陣法,一邊教導(dǎo)著瘦子。
“卓師弟,別心急?!?p> “我們肯定能等到同門的,四位首席弟子如此兇悍,定能帶領(lǐng)我們走向勝利?!?p> 瘦子卻環(huán)視著四周。
“我總覺得我們得出去,這樣等待也太無趣了些?!?p> 砰!
一道刺耳的長音后,一道靈氣直接在空中爆裂開來,凝成“百器”二字。
“王師兄,你快看!”
“是宗門的集合訊,有人毀了玉簡?!?p> 瘦子一喜,便趕緊喊胖子師兄。
胖子也是一愣,從他打聽的消息來看,這種模仿凡人的煙火的集合訊,往往都是在三四日后才會響起。
且不會作為求救訊號,一是看到趕去或許也來不及,二是若都隨意釋放,眾人也只會亂套,不知該趕往何處。
所以一般都是有極大的信心取勝時,才會有人選擇這般決策。
難道此次秘境真有這么順利?
可已經(jīng)有十位同門犧牲了啊。
他拿出玉簡,發(fā)現(xiàn)玉簡竟亮了起來。
“也罷。卓師弟,同門就在附近,我們這就趕去,大不了豁出這條命?!?p> “走!”
兩人收拾片刻,花費(fèi)大量時間和心血的布好的陣法也不管了。
二人也終是自前日到來后,第一次走出了這片小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