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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五十章 橫看成嶺側(cè)成峰

修仙人不講武德 一個懶兔子 2179 2020-12-31 12:59:00

  馬欄坡驛站,離著拿出十字岔口很是相近,但卻因為前朝的某些原因,并未將驛站設(shè)立在那。

  到了此處,商隊自然無法繼續(xù)前行,天已經(jīng)將夜,代替紅霞的是無盡的黑暗,前邊還是有山路,夜間行走,不大安全,尤其是剛下過一場秋雨,山流滾石、泥沙流木,一個不小心,便是葬身在山石之下,若是運氣不好,怕是這輩子都沒人會發(fā)現(xiàn)。

  即使沒有這些,以如今長安附近的治安,早已滋生出了一小股的山賊,容易對付,但就是這些不著家的,殺不盡,也追不了,除了平白浪費氣力外,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更是在夜間,熟悉的山道是山賊們最適宜的手段。一般的武境高手,甚至是下五境的修者,一個不小心,也得栽在這些看似普通人卻不是普通人的手上。

  所以,絕大部分的商隊,乃至是官家車馬,到了夜里,無論是否行走困難,亦或是兵強(qiáng)馬壯,也會選擇在馬欄坡驛站歇息一晚。

  畢竟白天,安全些。

  說來也奇怪,馬欄坡驛站自始至終都有,雖說里頭的驛使不多,但個個都是本地人,對周遭環(huán)境地勢不說是倒背如流,也能閉著眼從這頭到那頭去,在比起那些不入流的山賊,更是手到擒來,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從未出現(xiàn)驛站的兵士與山賊起矛盾。

  二者默契的相存近五十年,這邊收收過路費買路錢,那邊也收收,逢年過節(jié)的,大伙還能一起嘮個家常,說說那城里的哪家哪家花魁是多么多么的美艷多姿,再說說那廟堂上的哪位大人又被罷了官,說這說那的,其樂融融。

  商隊在驛站門前停下,飄揚的破碎招子在風(fēng)中呼呼響著,是剛淋過雨的緣故,黏在一起。

  驛站里邊的人自然是老遠(yuǎn)便發(fā)現(xiàn)了這支車隊,早早的便有三人在門外等候,相比于朝廷每年賞賜的那點微薄俸祿,這些來往商隊的“過路費”才是他們的主要收入。

  長安沒落對他們的影響不小,畢竟少了最大的來源。

  領(lǐng)頭的是個老頭,看其頭發(fā)花白的程度,估摸著早已過了一甲子。

  徐由榮也過了一甲子,實際年齡比這驛站老人還要大,但前者是修仙人,雖然沒有證道,但修仙帶給了他近三十年的壽命。

  當(dāng)然了,這點并不能彌補(bǔ)他這些年在仙道上所耗費的心力與時間。

  “小人馬欄坡驛令,馬勒各,見過幾位。”馬勒各便是那領(lǐng)頭的驛站老人,驛令,便是北晉的官職,是主使驛站事務(wù)的最大官員,其下還有提領(lǐng)等等。

  沒有過多的言語,興許是這支自南唐而來的商隊不愿與北晉驛站多說。只是上前一人,取出一只鼓鼓當(dāng)當(dāng)?shù)腻X袋子,放在了馬勒各手中,低聲交代了幾句。

  后者恭維諂笑的點點頭,收了銀子,便招呼手下的人幫著帶車馬去后院。而他自己呢,便是帶著人往里頭走去。

  驛站雖說是官方,受的是皇命,但如今的驛站,早已成了誰有銀子便看誰的臉色。

  換句話是,這所謂的驛站,只不過是頂著北晉王朝的名頭,而設(shè)立在此處的一間客棧旅館罷了。

  李懷安也下了車,葉洛禾站在他的前頭,手里牢牢的牽著小紅馬,不愿松手。

  一路奔波,只有這小紅馬一直陪著她,若是讓她交給其他人,怎么說也是不愿意的。上前訕笑的驛站小吏想要取過前者手中的韁繩,去將小紅馬安排在后院馬廄中,但葉洛禾哪里肯放手,死死拽著,非要自己親自。

  小吏無奈,搖搖頭退開。這小紅馬毛色看起來不錯,但過于瘦削,賣不了幾個錢,也不知道這看起來清秀的小姐,為何這般當(dāng)寶。

  “有錢人,愛好就是不一樣?!毙±粼谛闹邪档?。

  葉洛禾與李懷安身出車隊中,但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小吏便將二者與馬車內(nèi)的那位貴人聯(lián)系在了一起,許是親戚。

  李懷安搖搖頭,笑著沉默。他的目光放在前邊,兩側(cè)的帶刀護(hù)衛(wèi)大部分跟著馬車先行去了后院,徐由榮將闊刀抱在胸前,靜靜地站在眾人中央,沒有散發(fā)一絲氣息。而一身藏蘭壁衣青衣衫的程涂便是跟在前邊的馬車。

  青衫漢子一改眉間的桀驁,低著頭,一只手伸向馬車,作為扶手。

  那華貴馬車終究是動了,掛滿玲瓏珠玉的車簾被兩側(cè)侍奉站著的侍女緩緩撥開,接著便是一道穿著水晶藍(lán)插針琵琶袖圓金線絳紗袍和秘魯色網(wǎng)繡八寶云紋錦古香緞的倩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

  是為女子,只見那女子下身是青王迭格針木棉錦鳳仙裙,披了一件砂黃長針紡專薄氅,頭發(fā)綰了個云瀑發(fā)飾,精致的云鬢里點綴插著琉璃釵子,耳上掛著燒藍(lán)綠松石耳環(huán),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掐絲瑪納斯碧玉指甲扣,細(xì)腰曼妙系著粉紫如意流蘇絲絳,上掛了個海棠金絲紋香囊,腳上點著一雙纏了金絲的鴛鴦繡鞋。

  只可惜那女子下半臉被一層紗布遮擋,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看不清容貌,但可以判斷,這女人將過花信年華,而且根據(jù)李懷安多年研究島國藝術(shù)練就的直覺,前頭的女子,還是個雛。

  “身材不錯,樣貌也該是不錯,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家的豬?!崩顟寻驳吐暷钸?。

  那女人的確是美,不同于葉洛禾,前者更像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婦人,一雙碧眼盈波的丹鳳眼,從李懷安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一張沒有半分瑕疵的側(cè)臉,那左眼邊的美人痣,就像是天然雕琢而成,巧奪天工的鑲嵌著,身段更是婀娜窈窕,即便是披了身厚厚的綢子,也遮擋不住傲人的山峰。

  “橫看成嶺側(cè)成峰,大師,我悟了?!彼挥傻母锌宦暎瑓s沒有讓人聽見。

  “主子,他們二人如何?”程涂站在那女子身側(cè),輕聲詢問。

  那女子并沒回頭,一雙雪手搭在身前,指若,青蔥柔柔的疊著,清冷孤傲的聲音僅讓程涂一人聽見:“相逢便是緣,徐師與那二人看起來算是投緣,便將他們安排在一處?!?p>  程涂沒有起身,仍舊微微弓背。

  “明日呢?”

  他的意思是明日還用不用繼續(xù)帶著李懷安跟葉洛禾一同前行。終究是兩個不知來歷的人,多少心存芥蒂。

  女子沒有說話,雙腿前后擺動,進(jìn)了驛站。程涂回頭看了李懷安,又是與徐由榮身側(cè)的幾個侍衛(wèi)對視一眼,跟了進(jìn)去。

  夜,悄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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