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龔門的初衷很簡單,只是想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下去。其歷代的領導人也很清楚,明白精龔門若要在這個亂世生存,不一定要考虛無縹緲的仙道,而可以靠商路。
比如倒賣仙門物品。
世人終究是對仙啊、神啊的充滿了好奇,所以那些銘刻了仙門特殊印記的商品很容易就能出手,大到對世人沒什么用的爐鼎和廢棄的仙器,小到被某門某派的絕代仙女用過的絲絹帕子,以及鍋碗瓢盆等等。
而且相比于前一種,仙女所用的物品更容易出手。
你懂,我也懂。
是個賺銀子的買賣。
仙門不需要,在世間可以很簡單出手。明白這一點的精龔門只不過掛了個仙門的名號,便在俗世吃香的很。
“既然是賣貨的商人,那來找刑部尚書的私生子干啥,想要在北晉打開更大的市場,怎么看也得找戶部的大員或者是清運司吧?!崩顟寻矄柕?。
點中關鍵,可葉洛禾哪里知道精龔門葫蘆里面賣了什么藥,當然,最關鍵的是,她對北晉的朝堂局勢并沒有了解過,再說了,此時此刻,是關注這種事的時候嗎?
街上,略有參差的石板路讓馬車顛簸得不大明顯,羅衙內沒有得來回應,無趣的鉆回馬車。
他對于自己如今的生活并不是很滿意,雖說離著開封遠,能夠隨意的作威作福,毫無拘束的他甚至連邊疆的軍隊都得禮讓其三分,在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就是這牛郎鎮(zhèn)的皇帝。
可牛郎鎮(zhèn)終究是個不出名的小地方,不過幾年就玩膩了,所以他很想去開封看看,自己的父親在哪。當朝三品刑部尚書,朝廷命官,子憑父貴,而且聽府里邊的管家說,自己的父親正受皇帝陛下的器重,二皇子又對其青睞有加,不日后便要升職。
二皇子是誰,那可是被傳著,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太子?單單因為與柴家不和這一點,就跟開封皇宮的那把椅子無緣。
北晉的朝局如何如何,與他沒有多大關系,只要能讓他去開封,他相信以自己的才能,定然能做出一番大事業(yè),讓那個不讓他泄露祖籍的老不死看看,一個私生子比嫡子強多少。
自信不知從何而來,反正是有了。
縮回馬車的羅衙內讓駕車的馬夫走得慢些,接著舉起一杯茶,看著面前的那個身材微微雍胖的男子,說道:“如何,龔公子,在這小小鎮(zhèn)子中,可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此人正是精龔門的少門主,龔仲基。
一身暗麥綠八花暈直裰,腰間系著本廠克蛛紋腰帶,身材并不瘦削,那條寬松的腰帶緊致的環(huán)繞著,二十五六的年紀,長得不算丑陋也不算帥氣,中規(guī)中矩的容貌,倒是挺高,一米八九左右,粗略看去,倒是像個書生,文質彬彬,舉止談吐頗為風雅,看來作為二道販子的精龔門門主對自己兒子的教育還是頗為重視的。
對于羅衙內嗚嗚軒軒的行為,龔仲基不為所動,動作緩慢的舉起茶杯,抿了抿,沒有說話。
似是在無視,但羅衙內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笑了笑,開口道:“十幾年不見了,你還是這個樣子,這兒就我們倆,沒必要兜著,放開點,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何,今夜咱倆,去喝一杯,院里可來了個很潤的姑娘?!?p> 沒有想到,羅衙內與龔仲基竟然是相識,而且看這模樣,關系還不錯。
龔仲基只是一笑,放下茶杯,似乎有顧慮,頓了許久,才說道:“先不說這事,此次我來找你,是有要事……”
羅衙內微微蹙眉,看著面前這個比他僅僅大了一歲的男子,有些頭疼,撇撇嘴,說道:“什么要事,咱們先不管,等你在我這玩夠了,咱們再談論,如何?”
他湊近些,似是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笑,“我看你那師妹長得不錯,水靈的很,如何,你要是不下手,讓給我咋樣,長這么大,還沒嘗過仙門中的女人是什么味道?!?p> 一臉的淫相將他的本性暴露無遺,龔仲基只是一瞥,便收回目光,沒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聽見他淡淡出口:“她不是我?guī)熋?,不過是路上遇見,順帶著一起去游仙會,順道而已。”
順道而已四個字咬得很清楚,深知自己老友是什么性格的羅衙內并沒有繼續(xù)觸及禁忌,心里明白就好。他呵呵一笑,身子往后一靠,打了個哈欠,雙眼旁的那兩道黑眼圈極其明顯。
透過窗縫往外瞥了瞥,依舊是無人,路倒是不短。
龔仲基回過頭,雙指捏著茶杯,在其邊緣一圈接著一圈的滑動,看著滿臉優(yōu)哉游哉似是不愿配合的羅衙內,雙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蛇€是無奈,有求于后者,再怎么樣都得忍著,再說了,他同樣清楚后者的心性,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要順著對方的心思走。
“那個小的,如果你要,可以試試?!?p> 松口了,羅衙內笑了。其實相比起那個小的,他還是比較喜歡大的那個,二者不是一個量級,但沒法子,女人在他眼里,即便是那些絕世的,也不過是一件衣服,但兄弟不同。他與龔仲基十幾年的關系,如親兄弟一般,區(qū)區(qū)一件衣服,抵不過。
若實在要說,起碼得兩件。
“小的就小的,古靈精怪,調教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他淫笑著,眼中露出一種叫做淫-色的熾熱目光。
龔仲基沒有因為剛才的言論而改變臉色,放松的往后一趟,問道:“現(xiàn)在可以聊聊正事了?”
羅衙內點點頭,臆想不久后可能發(fā)生的美事,渾身不由的燥熱起來,現(xiàn)在的他急切想去勾欄發(fā)泄發(fā)泄。
馬車繼續(xù)前行,龔仲基耐住性子,深吸一口氣,才出口道:“聽說令尊要接過清運司,可是真的?”
果真是沖著這件事而來,也只能是因為這件事,如今的精龔門最重視也只能是這件事了。發(fā)展到了一個程度,終究還是得靠朝廷,沒有北晉廟堂的力量,精龔門在北晉的生意會變得困難。
畢竟北晉的仙門不多,北晉朝內,似乎并沒有多少節(jié)仙門關系好的派系。
這點,主要是因為平江王柴氏。
“清運司主事一月前病逝,太子盯得緊,朝內沒有幾人愿意接受,倒是二皇子上書將這件差事扔給了我的那個父親。”
龔仲基看著羅衙內,淡淡開口:“你會去清運司嗎?”
不知多少時間后,咯噔一聲,是車輪觸碰到某些硬物的聲音,馬車猛地停下,一陣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