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皇子落水
今日跟著出來的是冬棗,秋橘這幾日忙著趁著拾掇庫房,整曬皮毛料子這些,打算趁著這幾日的好太陽,曬好了封箱。
主仆兩人出來的早,正悠閑的邊說著話邊往正和宮去
“主子,這幾日有好些宮里的主子們,往潛龍殿里送吃食衣物的呢。”
“是嗎?那看來皇上近日很有口福呢?!辩娙輧禾裘?。
冬棗連連解釋,“才沒有呢,鄧遠(yuǎn)公公私下和奴婢說了,那些吃食皇上都賞了他們一干人吃了,皇上可半點(diǎn)沒碰呢。”
鐘容兒不由得好笑,“吃沒吃又如何,你這般緊張做什么?”
“奴婢生怕主子生氣呢,上回......”
“冬棗姐姐,冬棗姐姐?!币粋€(gè)眼生的小太監(jiān)從后頭追上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鐘容兒和冬棗都停了腳步,冬棗不由得奇怪,“你是誰?有什么事情嗎?”
那小太監(jiān)行了禮,這才氣喘吁吁說道,“奴才與桃子姐姐是同鄉(xiāng),素日里有些照應(yīng)的,是桃子姐姐讓奴才來報(bào)一聲,說是皇上新賞的那套元瓷八件套少了一只小茶盞,秋橘姐姐怎么也找不到,可急壞了,在殿里發(fā)了脾氣呢,讓您得空了盡快回去瞧瞧?!?p> 冬棗一聽就急了,“怎么會呢,早上還看見了呀,這可是一套的,少了一只可怎么行?!?p> 鐘容兒倒有些納悶,秋橘素來是無甚脾氣的,怎么今日倒發(fā)了氣性。
冬棗瞧著鐘容兒,“主子,奴婢去找找吧,別真少了一只,這可貴重著呢。奴婢小跑著去,馬上便回來。”
鐘容兒瞧了瞧附近離正和宮也不遠(yuǎn),當(dāng)下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你去吧。”
冬棗應(yīng)了,福了福身子,這便跟著小太監(jiān)急沖沖的去了。
鐘容兒這才自顧往前走,到了永河邊,突然便生出一股不對勁來,往常這也不會沒有人吧,怎么現(xiàn)在這么安靜?
不對?
鐘容兒瞇了眸子,整個(gè)人像是被人澆了冷水,突然清醒無比,她四下打量,突然瞳孔微震,這河里怎么會有人!
她定睛一打量,倒吸一口涼氣,浮在水面上的衣袍赫然繡著金竹,這金竹她曾在宮宴上見過,竟是.....
鄭皇后的兒子,秦司衡的嫡長子,大皇子秦熙澤
她略一思忖,立即跳了水,鐘容兒不會鳧水,可是她會。
正在她入水后,突然有個(gè)聲音大喊起來。
“快來人呀,殺人了?!?p> “救命呀,有人要害大皇子了?!?p> 岸上慌亂的聲音立刻忙成一片,沒一會就圍了好些人。
鐘容兒費(fèi)了老大勁才將秦熙澤弄上了岸,讓他平躺下來。
案上的太監(jiān)宮女們紛紛議論起來。
“天啊,這是怎么回事啊。”
“還不快去稟報(bào)皇上和皇后娘娘,快去?!?p> “太醫(yī),還有太醫(yī)。”
那黃衣指著鐘容兒,對著周圍人大聲說道,“就是她,就是她,是她把大皇子推下水的。我親眼看見的,把她抓起來?!?p> “快呀,還在等什么,還不抓住她。”她指著近處的幾個(gè)太監(jiān)不斷呵斥。
“這可是近來盛寵的容貴人?!?p> “啊,她怎么會害大皇子啊?!?p> “誰知道呢,看著也不像個(gè)心思歹毒的人啊?!?p> 周圍都是小聲議論,可每一句都清楚務(wù)必的鐘容兒的耳朵里。
黃衣女子發(fā)覺沒有人聽她的,面上不覺有些恨恨,她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跪在地上的鐘容兒,正在快速地清除大皇子口、鼻腔內(nèi)的污物,然后解開了他的衣袍,還對著大皇子的嘴吹氣,然后不斷按壓著大皇子的胸口。
因著離正和宮不遠(yuǎn),又是請安的日子,宮里的妃嬪很快就到了。
“這,這是在做什么?”靜貴人看著鐘容兒正不斷的按壓著大皇子的胸腔,還時(shí)不時(shí)的對嘴吹氣,捂著嘴大吃一驚,似乎是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這模樣倒惹得周圍人看向鐘容兒的目光更加異樣。
“澤兒,澤兒啊......”鄭皇后沖了進(jìn)來,鞋子都跑丟了一只,連儀態(tài)都不顧得了,奔過來撲在地上,一看到地上人事不醒的大皇子,紅著眼睛大吼“太醫(yī),這是出了什么事了?!?p> 鐘容兒身上都濕透了,水滴順著發(fā)絲滴下來,但她手上絲毫不敢停下,內(nèi)心不斷祈禱:你可千萬別死啊,不然我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啊。
那黃衣的女子見狀,立刻便跪下來,指著鐘容兒道,“皇后娘娘,是她,妾親眼所見,是她把大皇子推下去的?!?p> 鄭皇后轉(zhuǎn)頭,死死盯著眼前的鐘容兒,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要生生將鐘容兒燒成灰燼,咬牙切齒,“你竟敢謀害皇子?”
鐘容兒顧不得許多,又對嘴吹了一口氣。
鄭皇后大吃一驚,生怕她害死自己的兒子,“你這是在做什么?當(dāng)著本宮的面還敢害人,來人,來人,還不把她給本宮拖下去亂棍打死,難道要任由她凌辱皇子嗎?”鄭皇后恨恨道。
立刻便有侍衛(wèi)上前,一把捉住了鐘容兒的肩膀,拖起她就要帶走,“得罪了,貴人”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勁,拼命掙開后,繼續(xù)跪下做著按壓的動作,抬眼對著鄭皇后冷冷道,“你要是想他死,就這么做吧?!?p> 鄭皇后一怔,也許是聽到死這個(gè)字,也許是鐘容兒眼里的決絕,她目光空洞,一時(shí)竟沒有說出話來,可眼里卻落下兩行清淚來。
林太醫(yī)是和秦司衡幾乎同時(shí)到的,平日里就是由林太醫(yī)負(fù)責(zé)大皇子的診脈。秦司衡大步走到鄭皇后身邊,看著地上躺著的大皇子,不由得捏緊了拳頭,這是他第一個(gè)兒子,也是教導(dǎo)最多的一個(gè)孩子,聰慧有禮,是最寄予厚望的。
林太醫(yī)幾乎是踉踉蹌蹌奔來的,差點(diǎn)沒磕破了頭,立刻便伸手探了脈象,誰知這一探,心立刻涼了,沒有了脈搏,豈不是.....
“這.....沒有脈搏了。”他搖著頭呢喃道。
鄭皇后一聽到這句話,跌坐在地上,尖叫痛哭,“.....你在騙本宮,本宮不信?!?p> 饒是秦司衡也不由得倒退了半步,面上皆是劇痛之色。
鄭皇后適才悲痛過度,都未曾注意到皇上來了,眼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扯住寢室的衣袍一角,泣不成聲,“皇上,林太醫(yī)在騙臣妾對嗎.......澤兒......明明早上還.....和臣妾要糖吃啊.....他才四歲啊.....啊”
一旁的蘭芝也忍不住陪著痛哭,“娘娘.....娘娘......”
麗妃見了這畫面,倒是沒什么表情,看了眼身旁的吉嬪,沒說什么。
淑妃一貫是冷清的,見了這場面也不由得蹙眉,她的目光一直盯著那還在施救的鐘容兒身上。
秦司衡什么也說不出口,心口堵得喘不過氣,他只死死盯著鐘容兒的頭頂,看著她不斷地按壓胸口,甚至對著嘴吐氣,不斷重復(fù)這個(gè)動作,太醫(yī)都說救不活了,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隱隱有些期待她能救活他,就如同她給過那么多次驚喜給他一般。
可,鄭皇后突然止了哭聲,指著鐘容兒恨恨道,“本宮要?dú)⒘四?,殺了你,你敢害本宮的兒子。”
“不可能?!鼻厮竞鈪柭暣驍?。
鄭皇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皇上,皇上這是不信臣妾嗎?這是有人親眼看見的。”她指著跪在地上不遠(yuǎn)的黃衣女子,“皇上這是要包庇這心思歹毒的女人嗎?”
誰也沒有注意到,魏答應(yīng)微不可聞的一抹冷笑。
終于,要倒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