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二九相重,又稱為“重九”,民間在該日有登高的風俗,所以重陽節(jié)又稱“登高節(jié)”。由于九月初九“九九”諧音是“久久”,有長久之意,所以常在此日祭祖與推行敬老活動,一般還要佩茱萸、食篷餌、飲菊花酒,以求長壽。
因著太后并不在宮中,鄭皇后就正和宮里,與嬪妃們在宴飲,皇上在前頭與一些大臣賞菊飲酒。
林守德看著喝了數(shù)杯的萬歲爺,忍不住小聲勸道,“皇上,您吃些東西,這樣飲酒傷身呢?!?p> 秦司衡不語,眸光未動,只盯著下頭花房里呈上來的一些新品種的菊花,其實宮里早早就開了許多,只是還有些品種是近日才培育出來的。
底下的一眾大臣都不住夸贊道。
“這花可真是仙姿不凡呢,”
“是呀,聽說這是近日來新培育出的。”
“哦,我看那中間那株看著倒更是高潔?!?p> “中間那株聽說是費了不少心血呢,你看那顏色是青灰色的,在一眾菊花里頭獨樹一幟呢。”
眾人皆往中間那盆去看,青灰色的花瓣,與尋常的紅黃白色完全不一樣,顯得高貴不已。
秦司衡望著那盆花,倒想起御花園那一日,她穿著青霧色的紗裙,裙擺還繡著大多的丁香,走起來飄逸靈動,手里提著一個小木籃,竟像個迷了路誤入凡間花叢的仙子一般。
他忍不住一飲而盡,那酒從舌尖抵達喉嚨,火辣辣的刺疼感,仙子嘛?不,仙子可沒有她的心硬。
菊花?呵,那個叫光祿的小太監(jiān),出宮時還帶了一壇子她親手釀的菊花酒,往日里她做了什么都是第一個往他這里送。
她對誰都好,可偏偏對他,心腸冷的很,秦司衡忍不住苦笑。
林守德在一旁見了,心里也是有些不滿,這位容嬪的脾氣可真大啊,這么多日一句軟話也沒有,皇上為了做了這么多,她可倒好,充耳不聞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一味的處理政事,臉上卻無半點歡愉,先前那位魏常在先前學著容嬪的樣子,皇上不免多看了幾眼,可到底連碰都不肯碰。有幾回在景秀閣坐到深夜,也不肯沐浴更衣,林守德知道,皇上在等人,在等一個能大逆不道踹門的人,可惜落雨閣卻沒有半點動靜。那日在潛龍殿外,幾乎以為魏常在定是要成事了,可誰知皇上卻突然推開了她,還發(fā)了怒,呵斥她日后再也不許如此打扮。
后來鄭皇后身邊的蘭芝不知道怎的竟無意中看到了許嬪的寫的詩,大為感動,立即呈給了皇上,皇上這才讓許嬪伴駕了幾日,可皇上連翻都沒有翻過那本詩集,更別說讓許嬪侍寢了。再后來魏常在出言挑釁,皇上更是就著晉封許貴人的機會,順帶著晉封了容貴人??芍挥辛质氐轮?,那道晉封嬪位的旨意,皇上早在乞巧節(jié),容貴人侍寢后便擬好了。
.....
鐘容兒這時正和秋橘走在回宮的路上,如今天冷了些,鄭皇后也早早的就讓散了,讓早些回去歇著。
“主子,天冷了,這幾日可得趕著給您做幾件厚實的衣裳了?!?p> 鐘容兒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今日月色倒好,也不知哥哥在邊境怎么樣?!?p> 秋橘笑著攙著她的手腕,“主子放心,上回奴婢回去時帶了不少皮毛料子,夫人定會安排做好了送去的?!?p> 鐘容兒點頭,怕是今日是重陽,這才惹得她多想了幾分。
突然一個人影從后頭一把拽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抱在懷里。
秋橘這回倒是半點沒有驚慌,她下意識得看看四周,還好,離落雨閣只有幾步了,這附近也沒有人來,好在當時皇上給主子選了這么個地方,雖然小,但相對獨立,最起碼沒有哪個妃嬪需要從落雨閣門口經(jīng)過。
這回輪到林守德抽抽的看著秋橘,這四處環(huán)顧的動作怎么這么熟悉,還有點像把風的呢?
熟悉的懷抱,鐘容兒自然知道是誰,只是他身上一股沖人的酒味,讓鐘容兒有些不適應(yīng)。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你喝了多少?”
他把頭埋在她脖頸里,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帶著些自嘲,又帶著無盡的失落呢喃道,“你還記得管我嗎?”
鐘容兒沉默了一會,不想和一個酒鬼講道理,于是淡淡道,“秦司衡,你喝醉了?!?p> “我是醉了?!彼蝗挥檬謴娖人频奈罩牟鳖i,逼迫她和自己對視,低啞著嗓子,“從你說你心悅于我那時候起,我就醉了。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高興嗎,如果那是個夢,我寧愿醉死在夢里,可你狠心的喊醒了我?!?p> 他眸底漆黑,卻仿佛有個旋渦,要將鐘容兒整個人吸進去。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鐘容兒被酒味沖的難受,忍不住推開他一些。
可下一秒,秦司衡就將她壓在墻上,捏著她的下巴貼的更近,逼迫她抬頭對視,暗啞又低沉的問她,“鐘容兒,你真的.....愛我嗎?”
他眼底通紅,黯然一片,低啞著嗓子自顧回答道,“你不愛我,對吧?”
那句對吧,似乎是問句,可又帶著些肯定,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抖,似乎是極力克制著這血淋淋的痛楚。
“你不愛我,所以你才不信我,所以熙澤落水那日,你從始至終都不對我抱有希望,因為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會護著你。你不信我,所以你讓鐘家去私下監(jiān)視魏武,監(jiān)視魏家,因為你不信我會為了你親自動手,為了你舍棄權(quán)衡。我說的對嗎,鐘容兒?!?p> 鐘容兒微微一愣,他知道她讓大嫂嫂監(jiān)視魏家?他還知道她對他沒有十足的信任,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才.....
“不說話了?默認了?”秦司衡冷笑,眼底的那一抹傷神赫然放大,心底那些情緒似乎要決堤了一般。
鐘容兒腦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永河附近,他那些妻妾站了一群,她卻在拼命的救著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無疑,她是委屈的。
“難道你會為了我殺了她們?殺了那些伺候過你的女人?”鐘容兒反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厭惡。
“你介意,你始終都介意。”秦司衡倒退一步,臉上皆是頹然。
鐘容兒輕笑,“是啊,我介意,可那又如何呢?難道你能放了我出宮,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嗎?”
秦司衡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狠厲,他一拳錘在宮墻上,眼底涌起滔天的怒意,似宣誓一般的咬牙看著她,“你休想。你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誰也別想染指半分,否則,我會讓他后悔來到這世上?!?p> 鐘容兒斂了笑,看著眼底通紅的他,終究是心軟了,牽了他的手,“走吧,我給你做酸奶喝。”
可他卻似乎半點沒有聽進去,咬緊牙關(guān),步步緊逼,“你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嗎?哪怕我再去睡別的女人?你知道嗎,我差點就和魏氏.....呵,即使什么都沒發(fā)生,可我首先想的就是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難過。為了你,這些日子我連皇后都沒碰過,可你呢,鐘容兒,你的心為什么就這么硬,隨隨便便就將我的心踩在腳下,狠狠踐踏?!?p> 他似乎發(fā)泄著多日來的壓抑一般,突然眸光衣衫,猛地啃上她的脖子,大手一把扯開她的衣領(lǐng),在她肩頸落下滾燙的吻,呼吸聲都漸漸沉重起來,鐘容兒自然知道他這是什么反應(yīng)。
她大驚著用力推他,“秦司衡,這是在外面,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