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讓我們隆重介紹一下張潔的媽媽龍女士,這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傳奇女性。龍女士性格火爆自尊傲烈,讀書不多但眼光極佳,因為張潔外婆的重男輕女剝奪了龍女士的讀書機會,于是她就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張潔的身上,將張潔從小到大的大小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90年代就下崗的龍女士雖然早早成了家庭婦女,但為家庭卻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早期輔助張爸爸做生意,中后期小小的投資房地產(chǎn),還極具前瞻性地買斷了他們老夫妻倆的養(yǎng)老保險,既成就了張潔衣食無憂的美好生活,也保障了他們的晚年生活,再加上不俗的交際手腕,龍女士成功奠定了自己在家里獨一無二的位置和話語權(quán),一般情況下家里家外都是她說了算。
起初,龍女士忙里忙外地照顧著張潔和小外孫女,讓張潔感覺無比的輕松,思來想去還是親媽好,要多用心有多用心。當(dāng)初趙城的媽媽楊女士雖然也來照顧了張潔的月子,但就是親近不起來,張潔的大小需求都是親媽親媽的使勁叫。
可是漸漸地,所有事情就都變了味,以前覺得沒所謂的事,老媽決定就好了,現(xiàn)在到了張潔這里,就不那么愿意服從安排了,而所有她不愿意服從安排有意見的事情,都跟甜妞有關(guān),秦聰管她這叫母親的本能和責(zé)任。我們來舉幾個例子:
舉例一:龍女士反感任何不是她那個年代的嬰兒用品,比如和尚服、連體衣、尿布濕等。對張潔擺出的尿布濕方便干凈的理由嗤之以鼻,一句“浪費錢,你和趙城就是懶不愿意洗尿布”直接KO。如果不是生產(chǎn)前就強烈抗議不用尿布阻止了龍女士裁剪床單的行為,甜妞就真的用上傳統(tǒng)尿布了。
等到龍女士好不容易接受了尿布濕后,她卻仍然堅持不用連體衣,非要給甜妞穿開檔褲,理由就是連體衣的一排扣子扣起來好麻煩,而穿開檔實換尿布濕方便。打從張潔親自照顧小孩開始,就展開了和老母親的battle。每天光為了甜妞穿什么內(nèi)衣的爭奪戰(zhàn),雙方都有充足的理由展開你死我活的辯論戰(zhàn),互不退讓,誰先搶到先手換衣服誰贏!
舉例二:就是有關(guān)甜妞吃吃吃的問題了,前五個月的純母乳喂養(yǎng),龍女士沒有過多的說辭,但總會挑出些有的沒的來損張潔兩句,什么一看你奶水就不足啦,你不能吃辣的不能吃酸的會影響小孩啦。特別喜歡描述當(dāng)年她照顧張潔時多么注意忌口。說得張潔心情非常郁悶,合著親媽這是以打擊她為樂嗎?自己樣樣都不如她就這么開心?
開始喂輔食后就更變本加厲了,完全不認同張潔搜集到的嬰兒各階段的食物安排表,感覺特別費事麻煩,張潔解釋起來都倍感無力,每次都是一個人唱著沒人聽的獨角戲。而龍女士來來回回就是一句話:“你小時候我就那么喂你的你不也長大了”堵得她啞口無言。
舉例三:搬到張潔和趙城家后,龍女士控制狂癥狀發(fā)作,大到他們夫妻倆的日常開支用到哪里,小到一個晾衣架應(yīng)該擺在陽臺的哪個位置,她都要管。成天圍繞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來來回回念叨,直到念到他們做到符合她的心意為止。趙城雖然嘴上不說,但張潔已經(jīng)明顯感到了他不滿的情緒,只是一直礙著老人的情面沒有發(fā)作。
而一旦張潔提出一點點反對的意見,龍女士就會來一場驚天動地的苦情戲。
“我辛辛苦苦給你們帶孩子,你就這樣跟我說話?”
“不求你怎么孝順我,能不能不要給我添堵?。 ?p> “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一天福沒享就開始受氣了!”
“你有什么用,我算是看透了,現(xiàn)在就這樣對我了,以后是指望不上你了!”
“趙城就是不尊重我!你要是不頂撞我他敢發(fā)脾氣嗎?”
一句句道德綁架挑撥離間的話說出來,把張潔氣得夠嗆,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死不以謝罪。偏偏傷害她的又是自己的親媽,打斷骨頭連著筋,你要拉開架勢真的跟她吵起來,那肯定是你不對??墒且蝗ダ碚摚艿眠@一肚子氣又憋得慌,無處發(fā)泄的張潔只好找上趙城這個替死鬼,三天兩頭找他的茬,然后和他大吵一架出氣。
所以,張潔和趙城之前還算和諧的婚姻生活就此打破,一個新生命來到這個家庭所帶來的美好也僅在初初開始的時候,等到生活中的牌需要全部打亂重新安排后,一時都無法適應(yīng)的雙方相處起來每天都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甜妞出生以來,除了坐月子的那一個月,其余的時間趙城由于工作原因并不是每天都參與到嬰兒的日常照顧之中,所以他無法直觀地感受到孩子到來給他們帶來的改變,不多久,原本聲稱早已進入父親角色的趙城,行為話語都進入了崩潰狀。
甜妞小朋友是個睡渣,每天晚上的夜醒次數(shù)也就是從最初的五六次變成了現(xiàn)在的兩三次,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孩子醒一次卻能哭上很久,怎么哄都沒用。這就導(dǎo)致了原本還有幾天好覺睡的趙城變得跟張潔一樣夜夜沒覺睡。又恰縫工作有變動,壓力更大工作量更重,睡覺不充足的他迅速瘦了下來,小十斤的肉不到兩個月就沒了。
原本回家就開開心心給甜妞洗小衣服換尿布濕的趙城,漸漸地臉上浮現(xiàn)的都是疲憊和不耐煩,越來越喜歡往床上一趟或者書房廁所一躲,除了必要需求他出力的體力活以外,基本不出現(xiàn)在張潔和甜妞的周圍。
這樣的態(tài)度引起了龍女士的強烈不滿,逮著張潔就是一頓控訴,說得張潔更是委屈憤怒,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憑什么她就得又上班還帶著親媽照顧孩子?而他就可以躲在一旁享清閑,想起來就是沖到趙城身邊一頓吵,不聲嘶力竭不罷休。
有娃前自在和諧的生活早就不存在了,每天圍繞著孩子的屎尿屁轉(zhuǎn)誰都沒有了小資情調(diào)。別說什么偶爾的浪費小約會了,出去打個牙祭都是拖家?guī)Э诘囊淮髱腿?,一旦趕上甜妞心情不好不愿在外呆著,全家只能打道回府。
夫妻生活就更別提了,產(chǎn)后還在恢復(fù)當(dāng)中的張潔對這檔子事那是一興半點的興趣都沒有。以前和趙城每周三四次的體驗都跟做夢一樣。她現(xiàn)在一到晚上腦子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覺補覺,倒不是她不想滿足趙城的需求,而是她實在有心無力。所以,連著幾次拒絕他之后,兩人一連兩三個月沒提這件事。
日子過到這份上,三個人都疲憊不堪,龍女士委屈犧牲自己的晚年生活幫他們帶孩子還不討好;張潔委屈自己受的夾板氣兩頭不討好;趙城委屈自己不被理解工作家庭壓力大。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難受,但就是不愿意坐下來好好溝通,誰都憋著一口惡氣隨時準(zhǔn)備干架,看誰干得過誰。
不止一次,張潔在深夜哄睡甜妞后望著身旁那個不知道是真睡假睡的趙新,都在想這個婚姻的意義在哪里。兩人針鋒相對時惡語相向的模樣丑陋極了,張潔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傷的透透的。這樣的日子,只有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水深火熱。
29歲的張潔問自己,我為什么要結(jié)婚?為什么要生孩子?為什么不能瀟瀟灑灑自由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