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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武祖?zhèn)魅?/h2>

第六十七章 狗

我才不是武祖?zhèn)魅?/a> 嫌疑人小X 2806 2021-01-27 06:15:43

  在前事結(jié)束之后,寧宣帶著王冬枝、秦清和寧業(yè)回到了自己城郊外的宅子前。

  一路上王冬枝攙著秦清,寧宣抓著寧業(yè),兩對師徒走在路上,男的俊女的俏,很是惹眼。

  王冬枝神態(tài)自若地和秦清交流起來,兩個人并不像是一守一囚,而真像是一對闊別良久的師姐妹一般,說起了曾經(jīng)的些許經(jīng)歷回憶。寧宣聽了一會兒,盡是嘻嘻哈哈的聲音,便收回精力,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寧業(yè)手中。

  寧業(yè)一臉冷漠,那邊兩個女師傅聊得熱火朝天,這邊兩個男徒弟卻生疏得像是兩個陌生人。

  不過他們當然不是陌生人,非但不陌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很熟呢。

  寧宣忽然開口,“寧業(yè),就你這本事,也想摻和在這種事情上么?現(xiàn)在淪為階下之囚,心情如何呢?”

  “……”寧業(yè)臉色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扯出三個字來,“我樂意?!?p>  “你的這份樂意會害死你的?!睂幮f,“即使我不殺你,李丞一死,唐山語也死,殺生劍落到了龍孽虎煞山手中,師伯的靠山也保不住她,而欲求殺生劍的另一位‘兵主’只怕怒意更大。不過師伯的價值很大,還能保住性命,可你命如草芥,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你能不能活著,寧家不需要一個小小的百煉境殺手,但卻很需要一個名義上的替罪羔羊?!?p>  這番話讓寧業(yè)露出了奇妙而復雜的神色,他轉(zhuǎn)過頭,卻沒有看寧宣,而是越過了寧宣看向一邊的秦清。秦清對他的目光有所感知,回過頭朝著他看了看,于是他笑了笑。

  “我不怕死?!睂帢I(yè)笑完了后,帶著些傲然說,“寧宣,我和你是不一樣的?!?p>  “我確實怕死?!币宦犨@話,寧宣忍不住露出了奇妙的神色,“這實在沒什么好掩蓋的,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忽然這么驕傲。莫非寧家培養(yǎng)些殺手死士,還能培養(yǎng)出什么勇猛氣概、視死如歸的蠢貨來?”

  寧業(yè)冷哼一聲,“這種人或許是蠢貨,但至少不是難以面對危機險境,于是避重就輕、混吃等死的懦夫?!?p>  寧宣沉思片刻,嘗試著問,“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否認為我出道之后,是害怕生死交戰(zhàn)才屢屢任務失???”

  “你難道不是?”寧業(yè)冷笑道,“你豈止貪生怕死,你連家族的懲罰也怕。若非如此,你怎敢蠱惑王冬枝離開家族,還不是給自己找一個臨時的靠山用一用而已?!?p>  “哦,靠山,你好?!睂幮慌缘耐醵φ姓惺?,可寧宣和寧業(yè)的對話沒有半天隱瞞的意思,她們也聽得清清楚楚,“我為了逃避險境危機而逃走,于是蠱惑了你,現(xiàn)在你知道這件事情了,要怎么辦???”

  王冬枝笑著舉了個拳頭回他,嬌滴滴回了一句,“我回家就殺了你哦。”

  寧宣再轉(zhuǎn)過頭看向?qū)帢I(yè),“哎呀,糟糕,寧業(yè)你的計策成功了,離間了我和師傅,我的一大靠山?jīng)]有了,我好恨你。”

  好惡心的家伙!

  寧業(yè)恨恨看了寧宣兩眼,又恨鐵不成鋼般掃了兩眼王冬枝,最后哼了一聲,閉口不言。

  即使是他也知道綽號“小刀”的王冬枝腦筋不太正常,根本沒辦法交流——其實現(xiàn)在看來,寧宣好像也已經(jīng)有這個趨勢了。

  反正寧業(yè)只模模糊糊地從寧宣身上感覺到一種哭笑不得和無可奈何交加在一起的情緒,就好像一個大人對著一個小孩的無知言論一般,他清晰地接收到了這股情緒,也無比討厭這種情緒,但卻很難理解到寧宣的情緒從何而來。

  不過他不說話,寧宣卻對他很有興致,緊接著又問,“所以呢,就算我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這么討厭我干嘛?以前咱們多少也算朋友,我教你暗器手法的時候你還給我做過飯呢?!?p>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寧業(yè)看了一眼寧宣,眼中透露出一種濃濃的不屑和輕蔑,“我以前很佩服你,但現(xiàn)在即使你武功有成,在我眼中也只是好運而已。家族教導我們武功,管理我們吃住,你連幫家族殺幾個人都不敢,怎么做得了這事兒?若人人都是你這樣自私成性的性格,這世間哪里有這樣宏偉的文明來,又哪里有千年的世家?你這樣的人,就算武功再好,我也看你不起。呸!”

  他說著說著,神情激烈起來,忽然吐出一口口水,寧宣搖晃了一下腦袋,躲過這口口水。

  但這也很讓寧業(yè)痛快了,他猜想寧宣應該會給自己一巴掌,但抬眼一看,卻愣住了。

  在這個過程中,寧宣臉上的笑容早已經(jīng)消失了,他靜靜地看著寧業(yè),那種寂靜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好像是看著一個本來很純粹的東西變得支離破碎、渾濁骯臟,甚至讓寧宣的眼中露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和怒火。

  不知為何,寧業(yè)不覺得那怒火是對自己的。

  可又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就算那怒火不是對著自己的,卻好像比對著自己更讓有壓力,更讓他心虛。

  寧宣看著看著,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著調(diào)的問題,“你姓寧?”

  他這一問,那股龐大的壓力頓然消失。

  寧業(yè)嗤笑一聲,“我不姓寧姓什么?!?p>  “不,你不姓寧。”寧宣平靜地說,“你之前對我說過,你本家姓張。你應該叫張業(yè)而不是寧業(yè)才對,你的父母都是城里的流浪者,于是你一出生也是流浪者,在咱們最初認識的時候,你會在繁重的練武課程后的半夜對我講你的未來,你說你想要當一個好官,讓自己的城市再沒有任何流浪者,然后為自己的父母豎一座碑,這樣天下人都會知道他們有了一個多好的兒子——可我現(xiàn)在聽來,你好像已經(jīng)全然忘掉了這些事情,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是個寧家人了?你還記得你的父母什么樣子嗎?”

  “……那也只不過是以前的戲言而已。”寧業(yè)沉默了一會兒道。

  “這是戲言嗎?好,那我說說不是戲言的東西?!睂幮謫?,“在你的心中寧家這樣偉大,可我眼中怎么是另外一幅一樣。是啊,你現(xiàn)在是功成名就了,但我們這一批孩子又有多少個能活著出來呢,有練習毒術(shù)的時候被蝎子毒死的,有練功不用心被活生生打死的,還有被變態(tài)的教習看中不愿就犯就消失了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他們都是和我們說過話講過自己故事的人,他們也都可以半夜聚在一起偷偷暢想自己的未來,我還能牢牢記住曾經(jīng)的你們,可你好像卻連以前的自己都忘掉了,你總得對得起他們吧。”

  聽到這里,寧業(yè)也嘆了口氣,有些傷感,但口中卻念道,“他們自己不努力,沒有那個福分,又怎么能夠讓寧家的規(guī)矩遷就他們……”

  他好像也不是不對那些人的死去而傷心,可他卻還是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寧家的規(guī)矩……”寧宣這下是真氣笑了,“好啊,一臭暴發(fā)戶還立了什么規(guī)矩了,他們不想遷就別人,就讓別人用命來遷就他們是吧。”

  寧業(yè)皺著眉頭不解道,“不是這樣還能怎樣?武功豈是那么容易練成的?!?p>  “我沒有在說武功的事情,我是在說生命和尊嚴……算了?!睂幮噲D想要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可眼見寧業(yè)的神情,還是放棄了,他已經(jīng)決定不說這件事情了。

  可寧業(yè)反而開始乘勝追擊,“哼哼,我看你是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

  “我太技窮了!”

  寧宣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這個寧業(yè)簡直油鹽不進,他根本說不動對面。

  忽然間寧宣轉(zhuǎn)過頭,看向旁邊的秦清,對著她很認真地說,“師伯,原來這世上真有一種人,被當了狗一樣地馴養(yǎng)著,卻還覺得當狗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甚至還當?shù)糜凶逃形叮敵隽藰s譽和輝煌咧?!?p>  秦清只苦笑,她不好明說自己的態(tài)度,其實她是想要聽寧宣聊下去的,但不能道出此言。

  因為她目前也在當狗,而且是一條不太清楚能不能活著回去的狗。

  “你罵誰是狗!”寧業(yè)這下倒是明白得比誰都快。

  “我罵你是狗?!睂幮苯咏舆^話茬,“而且你這條狗當?shù)梅浅:茫粌H自己吃屎吃得平安喜樂,見了別人想當人也又叫又咬,確實是一條好狗?!?p>  “你……”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們的罵戰(zhàn)了。

嫌疑人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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