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重生
1,
張峰取下被許由踢暈的持劍男子的面上蒙布,在他臉上左右開弓,將其扇醒。
“說,如何找到我的家人?”張峰聲音冰寒。
“張峰,你敢欺騙神火教,等著全家滅門吧!”被稱為齊堂主的持劍人,厲聲喝道。
張峰舉起刀,一刀刺穿他的右腿小腿,那名鐵血堂的齊堂主慘叫一聲,額頭上冷汗淋淋。
“說,如何找到我的家人?”張峰又重復(fù)問了一遍。
“有種你殺了我!”那齊堂主忍著巨疼,咬牙切齒地吼道。
張峰刀柄翻轉(zhuǎn),刀刃在那名齊堂主的腿中肉猛然一攪!
“??!”齊堂主慘叫一聲,再度昏死過去。
張峰從自己馬背上取下水壺,澆醒了那名齊堂主,任憑他慘叫連連,再度森然開口,“說!”
“我不知道!”那名堂主額頭出汗,眼中出淚,腿上血流不止,不敢再逞強(qiáng)斗狠。
張峰抽出刀,又是一刀,刺穿了那名堂主的左腿小腿,“說!”
那名齊堂主再度慘叫一聲,“我真不知道,我們左護(hù)法知道!”
“怎么才能找到你們左護(hù)法?”張峰眼神幽冷,像一頭即將吞人的猛獸。
“他讓我殺了許由之后,放出信號彈,他就會來找我!”那名齊堂主似是被張峰的兇殘嚇倒,放下了抵抗。
“他是信不過你們,要來現(xiàn)場驗(yàn)尸?”張峰問道。
“是!”
“現(xiàn)在就放!”
“我放了信號彈,你要放我走!”
“好!”
那名堂主得到張峰的承諾,立刻放出了信號彈。
張峰看到信號彈升空,撥出刀后,又揮出一刀,將那名堂主的雙腿,全部斬?cái)啵?p> 鐵血堂堂主慘叫一聲,再度昏厥。
“我放你走,你就走得了嗎?”張峰收刀入鞘,冷冷說道。
許由搖搖頭,“他既然該殺,你殺了他便是,何必如此?”
“收起你那婦人之仁!被綁走的不是你的父親,也不是你的兒子!”張峰恨恨說道,“你留下一身衣服,我換在這個(gè)姓齊的身上,你就可以走了,剩下的事,跟你無關(guān)?!?p> “你騙我出來,只是為了讓他們相信你,然后引蛇出洞,再順藤摸瓜?”許由也不生氣,平靜地問道。
“我是利用了你,隨你怎么想吧?!睆埛迳斐鍪郑戎S由脫下外衣。
“為什么不選擇殺了我,換你父親和兒子?”許由問道。
“我殺了你,他們就一定會放我家人嗎?除非我加入神火教。”張峰居然還保持著冷靜。
“你的家人都在京都,他們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兩個(gè)大活人綁走,這個(gè)神火教,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痹S由嘆道,“我會留下來,因?yàn)槲液芟胫溃@個(gè)左護(hù)法是個(gè)什么角色?!?p> “隨你?!睆埛迕靼?,許由肯定不會走,也就不再勸他。
許由換下甩蛇人的衣服,蒙著臉,站在張峰身后。
2,
半個(gè)時(shí)辰后,又有三名蒙面人,憑空出現(xiàn)在張峰和許由身前。
“我家人在哪?”張峰厲聲喝問。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得手了?”為首的一人,冷冷問道。
“我們死了三個(gè)人,才纏住了他。我趁他不備,一刀砍了。”張峰指著甩蛇人的尸體說道。
“齊堂主也死了?”那人又問。
“他雙腿被斬?cái)?,流血過多,也死了。他死前放出了信號彈,讓我們在這里等候左護(hù)法?!睆埛宕鸬?。
“許由法術(shù)高強(qiáng),說不定有死而復(fù)生的本領(lǐng)。張峰,去把他腦袋砍掉,徹底斷了他的生機(jī)!”為首那人命令道。
“你是左護(hù)法?”張峰問道。
“服從我的命令!”那人又冷聲說道。
張峰不動(dòng),盯著為首的蒙面人,“我家人在哪里!”
“先照我說的做!”為首的蒙面人聲音低沉,帶著威壓。
“你去砍了許由腦袋,交給左護(hù)法。”張峰對許由說道。
許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提起一把劍,向甩蛇人的尸體走去。
剛走了兩步,地下突然伸出一雙手,死死扣住了許由的雙腳!
許由大驚,劍柄翻轉(zhuǎn),就要刺向地下。
但是,他立刻發(fā)現(xiàn)頭頂?shù)目諝馑查g固化,重如千斤,壓得他差點(diǎn)趴下——搬山符!
居然有人對許由使用了搬山符!
許由立刻念起咒語,大喝一聲,“破!”
頭頂?shù)目諝馑查g恢復(fù)正常,與此同時(shí),許由身形突然縮小一倍!
地底下那雙手驟然一空,不等反應(yīng)過來,許由已經(jīng)掙脫,退到了張峰身邊。
“好身手!不愧是九州牧許大人,功夫與術(shù)法,都如此了得!”為首的蒙面人嘿嘿笑道。
“你蒙著面,他們?nèi)绾握J(rèn)得你?”張峰問著話的同時(shí),提起寶刀,也擺出了防衛(wèi)的架勢。
“張峰,教主早就料到,你不會那么老實(shí),所以送給了我許由的一根頭發(fā)。憑著這根頭發(fā)的氣息,不管許由如何易容,我都能判斷出是不是他本人!”為首的蒙面人得意地笑道。
“可惜了,你這樣忠勇雙全的人,又有頭腦,卻不為我神火教所用,那就只能跟許由一起殺了!”說完這句話,也不見他如何動(dòng)作,許由與張峰身上,忽然起火!
許由再念法咒,將自己與張峰身上的火除去,然后又急急念咒,大喝一聲,“封!”
地下的殺手,用的是土遁之法,正準(zhǔn)備再次出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破土咒失靈,四周的泥土瞬間合攏,連叫聲都沒發(fā)出,就被活活擠成了肉泥。
“他居然能破天階法術(shù)!”為首的蒙面人大驚,立刻喝道,“一起上!”
其余兩人,一個(gè)拋出一面銅鏡,正對著許由和張峰,居然在黑夜中發(fā)出刺眼的金光!
許由和張峰都本能地閉了閉眼睛!
另一人念起法咒,林子中的無數(shù)樹枝,不折自斷,如同飛箭,從四面射向許由和張峰。
那名左護(hù)法一連拋出十幾張搬山符,一山壓著一山,限制了許由和張峰的身形。
“遁!”許由念起遁土咒,急伸右手,想抓住張峰,遁入土中,躲開危險(xiǎn)!
張峰見狀,立刻抓住許由的右手,暴喝一聲,“凍!”
許由只覺得腳下一滑,帶著張峰,二人一起摔倒!
地上居然結(jié)上了一層厚冰!
冰屬水,土遁無效!
張峰順勢撲上,閃電般掄起大刀,一刀將許由腦袋斬落!
“收!”那為首的蒙面人和兩名同伴,見張峰得手,立刻收符收咒……
3,
“左護(hù)法神機(jī)妙算,令我等大開眼界!”為首的蒙面人,帶著兩名同伴,來到張峰面前,抱拳躬身,垂首拜道。
“許由若非真正的圣賢,我也不可能得手?!睆埛宥紫律?,看著兩目圓睜的許由首級,心情黯然。
他成功了,但他卻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喜悅之感。
當(dāng)世圣人,唯堯與由,堯是堯帝,由是許由。
張峰默默地從懷中掏出幾件信物,遞給身邊的一名蒙面人,“將這些放到鐵血堂堂主身上,然后將所有尸體,一把火燒掉?!?p> 另外一名同伴,想要搬走許由尸身,卻被張峰攔住。
“你去挖個(gè)墳,讓許大人入土為安?!睆埛逭Z帶傷感地說道。
“這——”那名同伴有些猶豫。
“去!”張峰沉沉地吐出了一個(gè)字。
那名蒙面人不再猶豫,立刻跑到五百米遠(yuǎn)的地方,開始挖土。
那名正在把信物塞到鐵血堂堂主腰間的蒙面人,突然尖叫一聲,“齊堂主還活著!”
“救醒他,再與這些尸體,一起燒了?!睆埛尻幧卣f道,“他背叛了我們。”
說罷,張峰將許由尸身扛在肩上,手中提著許由的腦袋,走到那名挖墳的同伙身前,一起挖坑。
許由的天魔魂與地魂,也都飄出了許由的軀殼。
他們,都沉默地看著許由的首級,不發(fā)一言。
當(dāng)張峰將許由的尸身與首級擺在一起,開始埋土的時(shí)候,波旬開了口,“他不信任我,也不信任你們這些祖宗,卻把命丟給了他最信任的兄弟。走了,走了!人心險(xiǎn)惡,更勝于魔!”
地魂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么,只好住口。
許由的天魔魂離開后,地魂突然覺得自己凝重了許多,有形無實(shí)的他,覺得體內(nèi)涌生出一股蓬勃的力量。他舉起那個(gè)有形無實(shí)的拐杖,對著張峰的頭頂,恨恨掄下!
張峰突然感覺到一股陰風(fēng)從頭頂刮過,讓他瞬間頭疼如裂。
他驚疑不定地站起身,四處察看,卻一無發(fā)現(xiàn)。
許氏祖宗陰德之力,居然因?yàn)樵S由之死,具現(xiàn)了。
4,
九州牧府的地下密室中,一盞命燈突然閃爍不定,無風(fēng)自亂,火焰漸漸變小變暗。
半個(gè)時(shí)辰后,那命燈又慢慢穩(wěn)定下來,并且越變越亮,更勝以前。
墻上那上千盞無人點(diǎn)燃的琉璃燈,也一盞盞亮了起來。
許由的墳前,一根頭發(fā)飄起,落到許由尸身滴落的血跡上面。
空氣微微震蕩,無數(shù)落葉、灰塵從四面八方涌來,覆蓋在這根頭發(fā)之上,漸漸堆成了一個(gè)人形。
一聲驚雷在墳地的上空炸響,天雨淅淅瀝瀝,落在林間,落在這人形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人形站了起來,泥土紛紛滑落,身上的雨水也不吹自干。
他站在許由的墳前,雨水自行繞開了他,只聽他心有余悸地說道,“還好,還好,沒有把我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