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夏天,被綠意覆蓋。
雪域和暮城一樣,進出都需要口令或秘匙。
但雪域更嚴格,非北境居民,想要進入雪域,還要闖一個陣法——雪域寒刑陣,誰也不例外。
同行車馬、護士侍從沿路返回。
此時,雪域的入口便只剩下白衣老者、灰衣修士,還有曲荊風一行四人。
老者和修士一路向南,好不容易把人接到北境,而今回到故土,卸下重負,衣袂飄飄,身無贅物,老者本就仙人長相,就連灰衣修士這樣的“話癆”,因為回歸“悶葫蘆”本質(zhì),此刻看起來也有了仙人之姿。
曲荊風、葉昀、海棠、忍者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隨行物品都沒有。
老者和灰衣修士向曲荊風行過君臣禮,轉(zhuǎn)身向一條寬闊的大道走去,沒走幾步,二人就消失了,連同之前的大道,那個地方變成一座青山……
海棠將垂在身前的一縷秀發(fā)輕輕撈到身后,對另外三人說,“這就把咱們丟下不管了?”
忍者道,“這陣只能硬闖,沒有捷徑可走,老者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早走晚走都是走,不如早點回去,安排闖關(guān)成功后的接應(yīng)事宜?!?p> 曲荊風用攬在葉昀肩頭的那只手拍了拍他,對大伙說,“事不宜遲,咱們走吧!”
雪域寒刑陣的入口是敞開著的,任何人都看得見,就是一片亂石崗,所有人都能走進去,但只有去路,沒有回頭路。
進去之后,再回過頭去看,之前的入口已經(jīng)不見,四人繼續(xù)往前走。
滿目皆石,零零散散,時大時小,加上腳下的碎石、尖石硌得腳底生疼,久了便令人心生厭惡和絕望。
四人走了三個多時辰,太陽毒烈,饑渴難耐,而石林似乎沒有盡頭。
海棠看了看曲荊風被烤得發(fā)紅發(fā)黑的臉,以及脫水干裂的嘴唇,開始了他的攀談,“曲兄,你說這石陣是怎么做到寸草不生,活物盡絕的?”
曲荊風看海棠一張臉被烤得黑黑的,想到他平時極為愛美,并以皮膚白皙細膩為榮,此時雖沒有交流的欲望,但還是回了海棠一句廢話,“大概是為了考驗咱們吧?”
海棠卻認真對待起這份考驗來,“曲兄,考驗的對象可不僅咱們,你看前邊那堆形狀扭曲的人形白骨,不用說,死的時候肯定極其痛苦慘烈?!?p> 這是他們進陣后,第一次看到石頭以外的東西。
忍者施展輕功,幾步躍至白骨前,海棠也跟著飛了過去,等曲荊風和葉昀快步走至近前,忍者下了結(jié)論,“曾是八個活人。”
海棠道,“他們?nèi)藬?shù)是咱們的一倍,竟然過不了第一關(guān),咱們行不行?。俊?p> 忍者輕聲斥他,“說什么喪氣話呢!他們走到這一堆白骨,我們不是還生龍活虎嗎?”
自從真實身份被揭開,忍者在海棠面前處處以長輩自居,海棠對他的訓斥早已見慣不怪。
這忍叔也真是的,對曲兄謙謙有禮,對昀昀愛護有加,對他卻是百般看不順眼,動不動就惡語相向,偏偏說得還在理,搞得他既沒有還嘴的能力,也沒有回嘴的勇氣,只能干挨著。
四人于是繼續(xù)向前走,等到天色微微暗下來,他們看到了第一棵樹,第一叢草,還有一隊搬家的黑色小螞蟻。
看了一天石頭的曲荊風坐在一叢極其稀薄瘦弱的草葉上休息,專心盯著腳邊的螞蟻看,發(fā)現(xiàn)它們生動又可愛,瞧瞧,那小身板多健美,那小胳膊小腿多靈動。
他的密集恐懼癥不治自愈了?
自從拿回前世記憶,很多困擾他的問題都不存在了,恐懼似乎從他心里消失。
他終于可以做到,無懼無畏,所向披靡。
前些日子,他已經(jīng)從老者那里聽聞,藍玉主動拿回了記憶,他擔心他會痛不欲生或者大病一場,結(jié)果什么事也沒有,就吐了幾口毒血,這幾口毒血還被他廢物利用了。
藍玉躺在床上對著西域王演戲的情景,他可是從風鏡中窺到了,又是笑著撒嬌又是吐血裝可憐……
這一世的藍玉,比上一世的玉公子多了一項技能:演技。
不知藍玉看到螞蟻,還會像個瓷娃娃一樣暈倒嗎?
海棠坐在一旁按摩自己的大長腿,按著按著,覺得不應(yīng)該自己一人享受,想要給曲荊風也揉那么幾下,被對方擋開了。
“曲兄,你在笑?”
“我在想一個人?!?p> 曲荊風說完用一根食指摸了摸干裂生疼的嘴皮。
除了想風鏡中的梨渦,還能有誰?個子既沒他高,頭發(fā)也沒他長,真不知曲兄看上那梨渦哪點了?
梨渦笑起來確實比他好看點,但梨渦能像他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曲兄嗎?梨渦和曲兄相處時,能有他和曲兄這般親密無間嗎?
海棠雖然心里犯酸,表現(xiàn)在嘴上卻是十足的關(guān)切和小半分的埋怨,“這個時候怎么能笑呢,你看你,嘴皮都出血了?!?p> 忍者探路回來,催促歇息的三人繼續(xù)趕路,他們要在天黑之前走出石陣。
前方有一片深幽的林子,他們或許能找到一些充饑解渴的東西,林中草木繁茂,比硬邦邦的石林好過夜。
竹與梅間
寫得好痛苦,看得也不盡興。真希望能迎來一段閑暇,一口氣把這個故事講完……但這個想法無異于癡人說夢。 有時想,放棄嘛,放棄就輕松了,反正也沒幾個人看。每到第六、第七天,卻又排除萬難去寫一章,哪怕只是短章。 暫時這樣熬著吧,想對用心追書的你們說一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