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的界定
“........”
“肯定會的”冀遇沉思少許,笑著回答道。
其實就內(nèi)心而言,經(jīng)歷的多了,古井無波就成了常態(tài),不過從昨晚到現(xiàn)在,冀遇確實因為張紫曦有了幾絲悸動。
這和自己對章紅暇的波動是有些差別的,也許就是這種差別,讓冀遇有了回答的基礎(chǔ)吧。
張紫曦沉浸在其中,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冀遇剎那的遲疑,一口口吃著冀遇給她煮的粥,心思早就到待會兒的講故事環(huán)節(jié)了。
說了睡素的,冀遇也就懶得出去找澡堂沖一下了。
張紫曦艱難的吃光了冀遇硬塞給她的半碗粥,發(fā)出一聲舒適的感嘆,拍著若有似無的小肚子向后一攤,明眸里盡是慵懶。
冀遇則起身洗碗,夜色漸起,房子里依舊沒有開燈,窗外模糊的光亮照在勤勞洗鍋的冀遇身上,給張紫曦留下一片黑暗的輪廓。
良久,張紫曦突然低聲道:“冀遇,你要不要出去洗個澡啊!”
聲音低如蚊蠅,若不是冀遇念力強大,都聽不到鍋碗瓢盆中夾雜著的嬌羞聲音。
張紫曦說完就后悔了,不顧羞紅了的臉,連忙起身飛向巨大的實木床,“嚶”的一聲,整個人就包成了粽子。
“咦?這可是你說哦!”冀遇拍拍手,語氣里帶著幾絲驚喜!
被窩里的張紫曦聞言倏地縮成了一團(tuán)。
“好啦,今晚就好好休息,以后還有的是時間呢!”冀遇收拾好了餐桌,走過去壓在那團(tuán)被子上。
“嗯,那你給我講故事!”張紫曦剛才也就是情動,她現(xiàn)在依舊隱隱作痛,要是真的讓冀遇洗了澡,少說得折騰的大半夜,想想都要累死了。
冀遇聞言,麻溜的鉆進(jìn)了被窩里,一把將張紫曦攔了過來:“行,我這就給你將灰太狼和紅太狼結(jié)婚的詳細(xì)過程!”
張紫曦額頭鉆出被窩:“不是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故事嗎,怎么突然變了?”
冀遇摸了摸狗頭:“嗯…一個月就高考了,作為一個學(xué)霸,我覺得我有必要幫你復(fù)習(xí)一下高中生物課程!”
“哎,你手干嘛呢?”黑暗里,張紫曦的聲音略有些突兀。
“咳,條件反射!”冀遇怏怏的拿出來了放在某處起點不讓說的左手,搭在枕頭邊,任由張紫曦緩慢的把頭扭到上面。
“呀,你的腿…”
“有點冷!”
“…手手手…”
“怎么啦,被壓麻了我稍微活動活動手指嘛!”
“沒洗澡呢!”
“昨天剛洗過,不礙事!”
―――
陰歷四月十五,整個仁壽山華燈流轉(zhuǎn),山腳下的廣場上,兒童游樂場邊人聲鼎沸,旁邊的籃球場上,盡是各種特色小吃攤,玩具場,套圈,猜獎應(yīng)有盡有。
不遠(yuǎn)處的戲臺上,臨時搭建了一處鬼屋,“酆都”兩字旁邊,有兩道慘綠色的燈光晃動著,鬼屋里時不時傳來陰冷凄厲的叫聲,透過戲臺兩側(cè)的音響,聲震百米。
七彩霓虹燈下,拿著各色卡通氣球的孩子們騎在旋轉(zhuǎn)木馬上,放肆的笑著。
兩邊燒烤攤放著各種DJ舞曲,和山門那側(cè)的廣場舞曲中門對狙,硬是沒占上風(fēng)。
乙未年陰歷四月十五,兒童節(jié)。不同于山腳下的熱鬧狂歡,亦沒有半山腰結(jié)影成雙的氳色過濃,后山則清冷幽暗,只有不遠(yuǎn)處的“十方山寺”在廟門口打著一道強光,悠悠的轉(zhuǎn)動。
冀遇尚能清晰聽到寺廟喇叭里放的“初一十五”,那是給來上香的人吟唱的,也不知換成了喇叭吟唱,還有沒有祈福的效果。
仁壽山其實是隴右縣大力扶持的旅游景點,四A級景區(qū),而眾所周知,這樣山川俊秀的地方,自然是風(fēng)水寶地。
山前多是近幾年長起來的松樹,從山腳到山頂,一路都有各種祭拜觀禮之所,亦有古時顯赫的姓氏祠堂分列前山,山頂上,三清觀和十方山寺毗鄰而居。
不過此時寺廟里尚有游人,三清觀連燈火都滅了。
蘇韻在一旁說道:“那道觀里只有一個老人,平日里也不穿道袍,我有次想著進(jìn)去參拜一番,發(fā)現(xiàn)正殿里的香都上了塵!”
冀逢聞言道:“可能只是個看門的吧!”
“應(yīng)該是了,這山上前幾年大力發(fā)展,可再怎么發(fā)展,隴右也只是個小地方,偏僻荒涼,這些個景點又不收門票,就算有道長,怕是也養(yǎng)活不了自己!”蘇韻在這里百年,這山上的變化她親眼目睹,此時說起,倒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還真是對比明顯?。 奔接龈袊@一聲,其實冀遇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在網(wǎng)絡(luò)上看過網(wǎng)民們對于佛道孰優(yōu)孰劣的爭論。
他曾經(jīng)深信“盛世佛,亂世道”的說法,可后來才明白,其實只是道義不同,并無優(yōu)劣之分。
道教生于本土,符合華夏子民刻在骨子里的特質(zhì),仁義禮智,忠直孝信,這都是古老先民向往的特質(zhì),因而生前名留青史的人,大多成了神仙。說到底,道教只修今生,至性者為神為仙,灑脫飄逸,風(fēng)流倜儻。
佛教雖說是外來之物,但也在本土繁衍壯大多年,多多少少參雜著華夏特征,教義宣揚的因果循環(huán)則修來生。性空緣起,講究一個“舍”字。
兩者理念雖然不同,但教義都勸人向善,其實并沒有誰優(yōu)誰劣。
而讓網(wǎng)民感到不舒服的,只不過是某些人而已,但這也無可厚非,又不是所有人都能頓悟菩提,證道昆侖。
活在人世里,酒色財權(quán)誰不想擁有呢,無論是“至性”還是“空性”,都是一種選擇而已,獨善其身就好。
“就是前面那里了!”蘇韻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土丘說道:“那里就是那陰陽使者的立身之所了,我們早點滅了他,然后還能趕著去玩會兒鬼屋!”
冀遇撐開了陣旗,一股無形的力量運轉(zhuǎn)在眼睛上,山丘四處的地勢則在腦海的房子里一一呈現(xiàn)。
“圍三缺一,冀逢你變化一下,先把破妄陣旗插在天地四方,抑靈陣我們就只封南北東三處,西方留給它突圍,到時候蘇姑娘出手,好送它上西天!”
冀逢點頭,冀遇腦海里的方位,他自然是可以看見的。一道清風(fēng)刮過,他隨清風(fēng)消失。
下一刻,那土丘上方空間里,突然蕩出一圈波紋,破妄陣法布置好了!
“蘇姑娘,快進(jìn)入我的身體,我要去布置抑靈陣了!”這怪物在地下修行,一旦自己斷了地炁,抽空了靈力來源,它一定會被引出來的。
說話間,冀遇分別在加持了三道金剛符,又在腿上貼了兩道神行符,安神符貼在額間,遁地符,離火符都貼在隨手可取的位置。
南北陣旗化作兩道流光,直接定在虛空中,陣中的空氣開始震顫。
“什么東西,膽敢來軒轅墳放肆!”平地里突起一聲炸雷,卻是土丘里傳來一聲怒喝!
“我去!這家伙喇叭成精的吧!”冀遇手中陣旗招展,雙腳左右一磕,神行符閃過一道紅芒,整個人突然有了殘影!
“就是這兒!”冀遇三兩下走到墳前右側(cè)的松樹旁,陣旗猛地插入地里!
“嗡”的一聲,橢圓形的屏障自半空中顯化,眨眼間便形成了雞蛋殼一樣的光幕。
“放肆!”軒轅墳內(nèi),一道黑氣怒吼著,電光火石之間,一道人影漂浮在半空中。
冀遇定睛看去,只見這怪物身披黑白道袍,面色如銅,赤發(fā)無須,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怒目而視,朝天鼻孔里,噴吐出兩道戾氣,身形矮胖,不足五尺!
此人一手持一銅碗,一手卻扣著一只如同口哨一樣的東西:“哪來的小鬼,竟敢掠你爺爺?shù)暮殻 ?p> 這怪物大喝一聲,也不見怎樣施法,卻有兩道無形的力量,一道孕育生機(jī),一道死氣遍布。徑直沖著冀遇腦門而來!
“真丑!”冀遇腳下生風(fēng),揚起一陣灰塵:“蘇姑娘,該你出手了!”說著,順手探出一道離火符,“唰”的一聲,紅芒馭風(fēng)而漲,在冀遇身后化出一道火海!
“轟隆!”那兩股氣息撞上火海,恰似猛虎入林,短短一息間,離火符竟然被死氣洞穿!
“小弟弟別著急!姐姐來了!”見那兩股氣息就要刺到冀遇身上,蘇韻嬌叱一聲,手里彈弓猛地拉開,扣住一道靈力團(tuán),激射而去!
“當(dāng)!”
冀遇眼前,兩道法術(shù)對沖在一起,猛地炸開,氣浪竟直接把冀遇掀翻在幾米之外!
“呼~幸好用了金剛符!”冀遇伸手扣住一張遁地符,朗聲道:“姑娘加油,我撤了!”說著,念力侵入符箓,地上塵土一震,整個人已經(jīng)到了大陣外頭!
“怎么樣,有沒有把握?”冀逢早早就守在大陣外頭,見冀遇卡在地里,伸手邊拉邊問道。
“還說呢,你這哪里買的黑狗血,咋還能把人卡地里呢?”冀遇費力的鉆出地里,埋怨道。
“就尾巴尖上有一點白毛,我想著無傷大雅,就給買了!”冀逢攤手無辜道。
“算了,我們?nèi)ノ鬟吺刂铱傆X得蘇韻搞不定!”冀遇拍拍塵土,雙手擒住十多張引雷符!
“我去吧,我至少筑基期的修為還是有的,說不定有時候還能撿個漏!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凱旋歸來!”冀逢搶過符箓道。
“也有道理,快去快回,這漫山遍野的墳,夜里看久了,瘆得慌!”
冀遇看著四周新老不一的墳堆,突然覺著陰冷非常。
“人死如燈滅,啥都沒了,怕啥!”冀逢答應(yīng)一聲,人影一閃,就消失在眼前。
……
“道友請留步!”黑暗的道觀內(nèi),突然傳出一聲老者的耳語!
道觀外,一只碩大的黃鼠狼聞言撒腿就要跑。
“仙路艱險啊,生死不過一念之間,道友既然修為有成,就應(yīng)該明白這個道理,一個棋子而已,殺了就殺了,讓道友出手,看來幫你們做局的那位,也沒想象中的厲害嘛!”老人的耳語在黃鼠狼耳邊不疾不徐。
“張令,你敢管法尊的事?”黃鼠狼口吐人言,驚呼道。
“法尊?以道法稱尊?那貧道定時不敢忤逆的,不過道友來我三清觀,那就是與我有緣,不如和貧道做個伴,仙路苦寒,道友何不與我相依而行?”老者的耳語言罷,只見一只大手從道觀而來,不見任何威勢,卻將那碩大的黃鼠狼隨手擒在手中,捉進(jìn)了道觀里。
文墨官人
腎疼,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