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我逝去的青春
“歐陽克那臭小子，倒是有些本事。”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黃藥師在一陣微醺的桃花香中，回到房屋中。
他剛?cè)閻燮迴吣梗窃馃o數(shù)腥風(fēng)血雨的九陰真經(jīng)，也化為成了灰燼，以祭愛妻亡魂。
在拿到九陰真經(jīng)上冊時，黃藥師驚訝至極，簡直不可置信。
他花了十來年時間，都沒有將這本經(jīng)書弄到手，可這小子不到半天時間，就奪了過來，不免讓他有股挫敗感。
尤其是夏無忌把九陰真經(jīng)交給他時，露出那種“我還沒用力，經(jīng)書就到我手里了”的模樣，更是讓他一陣火大。
不過從女兒處知道歐陽小子奪經(jīng)的經(jīng)過后，卻也不禁感嘆，這臭小子的確不簡單，有武有謀。
“也不知老頑童跑哪去了？”
黃藥師先前去囚禁老頑童的洞穴瞧了瞧，那家伙已經(jīng)不見蹤影，許是乘船離開了桃花島。念及此處，心頭一陣悵然。
老頑童與他斗了十五年，陡然離開，若說心頭沒有絲毫感觸，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正在此時，黃藥師推開房門，剛一踩進去，突覺腳下一輕，踩到了空處。
黃藥師卻不驚惶，單手一拍墻壁，身子借勢一起，向屋內(nèi)飛掠去。
他這一番機變之快，身法之妙，天下能與之相比的，屈指可數(shù)。
“噗”、“噗”
然而黃藥師這一落地，卻又再次陷入深坑之中，腳下濕漉漉、軟膩膩，十分難受。
黃藥師足尖微一用勁，身子躍在半空，再次踏足地面上，忽覺臭氣沖鼻，低頭看時，雙腳鞋上都沾滿了米田共。
“定是那老頑童所為?！?p> 黃藥師氣的咬咬切齒，能做出這種事，且對他輕功身法如此了解，唯有老頑童了。
他目光四下掃視，卻見前方墻壁的陰影處，依稀有幾行小字。他走近一看，卻是用尖銳之物刻著：“黃老邪，我給你打斷了雙腿，關(guān)了十五年。本也該打斷你腿，但我不同你計較，饒你算了。奉上大糞成堆，請你笑納，對了，我還有……”
在“我還有”三個字后，卻被一幅畫擋住了。黃藥師伸手揭開那畫，卻發(fā)現(xiàn)畫上連著一根線，當(dāng)去揭畫的時候，線被拉動，一陣呼喇喇的聲音自他頭頂響起。
黃藥師立刻明悟，向左邊退開，哪知左右兩邊邊窗戶上有幾個瓦罐掉落下來，淋得他滿頭臭尿。
而那卷畫被線拉起，畫后的字也顯露出來。寫得卻是：“我還有兩壺黃酒請你喝，莫要客氣，哈哈哈?！?p> “周伯通，我誓要殺你！”黃藥師氣極，破口大罵。
夏無忌和黃蓉聽到動靜趕來，看著屋內(nèi)的情況，卻都傻了眼。
這原本風(fēng)雅別致的房間，怎么突然就成了“老八快樂屋”。瀟灑孤傲的“東邪”黃藥師，也成了一幅屎到臨頭的模樣。
夏無忌渾身一震，二震，再震。望著黃蓉：“蓉兒，原來桃花島都窮成這樣了嗎？你怎不早說，我船上還帶了些干糧水果，這就給岳父大人送來?！?p> “你說什么呢，討打?！毙↑S蓉哭笑不得，打了夏無忌一下，取來衣履，給黃藥師換上。
黃藥師也不顧的洗漱，輕功施展開來，向屋外飛奔而去。
“爹爹，你干什么呀？”黃蓉在后面疾呼道。
“那老頑童定未走遠，我去尋他?！秉S藥師的聲音遠遠傳來。
適才他回想起，尿到淋頭，猶有余溫，老頑童想必剛離開不久，指不定能夠?qū)⑺麑ぶ?p> “糟了，他們兩人可別打起來了?！秉S蓉急道：“歐陽哥哥，我們也快去吧?！?p> 現(xiàn)在黃藥師怒不可遏，一旦遇到老頑童，兩人之間只怕免不了一場生死斗。
據(jù)歐陽哥哥所說，老頑童現(xiàn)在武功不遜黃藥師，若真斗起來，免不了兩敗俱傷的下場，黃蓉可不愿意看到這種事發(fā)生。
“好，我們快走吧?！毕臒o忌攬住黃蓉盈盈一握的纖腰，足尖一點，兩人便飛掠而起。
兩人追趕沒多久，便見到黃藥師與老頑童斗在一起。
原來老頑童雖提前離開，但這桃林布有九宮八卦陣，難尋出路，徘徊一陣，就被黃藥師尋到。
至于他此前能夠找到黃藥師居所，卻因是跟在一個聾啞仆從身后。
此時黃藥師和老頑童交起手來，兩人皆是五絕高手，這番拼斗當(dāng)真精彩絕倫，妙招頻出，叫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砰！
然而還不待夏無忌出手阻止，黃藥師忽然一掌拍在了周伯通胸口，老頑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
“你為何不擋？”黃藥師皺眉問道。
老頑童卻也急的抓了抓胡子：“我明明都不用九陰真經(jīng)的，為什么又突然使了出來，見鬼，實在見鬼?！?p> 原來剛才黃藥師劈出一掌，那老頑童本來是能夠擋下的，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又用了九陰真經(jīng)的功夫，這一走神，便中了黃藥師一掌。
“哈哈，黃藥師，你身上臭烘烘的，我老頑童屎尿的味道如何？”周伯通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又哈哈大笑：“你關(guān)了我十五年，打斷了我兩條腿，我叫你踩兩腳屎，淋一頭尿，也算對得起你?！?p> 黃藥師聞得此言，默默無語，心想自己為了九陰真經(jīng)，打斷他雙腿，囚了他十五年，現(xiàn)下又將人打傷，實是說不過去。
他從懷里取出瓷瓶，倒出三顆丹藥來：“伯通，這是我調(diào)制的無常丹，你每七天吃一顆，自可痊愈?！?p> 周伯通吃下一顆丹藥，自行調(diào)氣護傷，半響后吐出口瘀血：“黃老邪，你這倒真是靈丹妙藥。”又站了起來：“我要走了，你是留我不留?！?p> 黃老邪心意一通，諸念順暢：“不敢，任你自去。今后再有興枉顧，兄弟倒履相迎，我這就派船送你離島。”
黃蓉和夏無忌皆松了一口氣，如此這般，自是最好。
不多時，周伯通駕船離島。
黃老邪以目光相送，過往種種，夢幻泡影，如云如煙。
“對了，黃老邪，我當(dāng)時漲得很，還尿了一泡尿在你枕頭上，你莫要見怪。”海面上，周伯通大笑聲傳來。
黃老邪額頭青筋凸起，片刻后，又灑然一笑。
那天在夕陽下打斷老頑童的腿，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