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興沖沖地跑進碧和房間。
“碧和,我?guī)闳€地方?!蹦砸荒樕衩氐卣f。
“去哪???我可不想爬山啊?!北毯拖肫饋砘纳侥翘炫赖纳剑榷汲榻?。
“去了就知道了,收拾收拾,我在門口等你?!?p> 莫言說完就離開了,碧和雖然不知去哪,但見莫言神情,定是好去處。
“感覺這好像下山的路???”碧和問莫言,莫言只是笑而不言。
“還要多久???”碧和累得氣喘吁吁。
“快了,快了?!蹦越o碧和打氣。
兩個人繼續(xù)走了,莫言轉(zhuǎn)頭看碧和慢吞吞的,便走了過去扶住碧和。
“我背你吧。”莫言說完轉(zhuǎn)過身示意碧和上背。
“上來啊。”莫言見碧和沒反應便催促了一下。
“這路不安全吧?!北毯陀行┖π?。
“這路都是平路了,我們已經(jīng)下到荒山內(nèi)側(cè)了。”莫言解釋地說。
“哦?!北毯团吭谀缘谋成希绱擞H密接觸,碧和第一次感覺莫言的背如此厚實,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莫言見碧和如此安靜,以為睡著了呢。
“睡了?”莫言問。
“沒?!?p> “那怎么這么安靜?”
碧和不言。
“該不會我是第一個背你的男人吧?”莫言打趣道。
“小時候,小師兄背過我?!北毯托÷暤卣f。
“你小師兄不算男人?!蹦噪S口說道。
“你說什么呢?你才不算男人?!北毯头瘩g。
“不是,我的意思你小師兄算你家人,不算外部男子?!蹦悦忉?。
“碧和,你給我唱首歌吧?!蹦匝肭蟊毯汀?p> “我不會?!?p> “你騙人?!?p> “那我給你唱兒歌吧?!北毯驼f道,莫言點點頭。
碧和輕聲地哼唱著,眼前全是小師兄陪伴自己的畫面,碧和小時候只要被罰,小師兄都會唱兒歌來安慰碧和,有些記憶就是刻在骨子中,無法剝離。
莫言背著碧和繼續(xù)走著,太陽欲將下山,一片片火燒云紅了半邊天。
“我們到了。”莫言打開一個竹門,背著碧和走了進去。
碧和傻了眼,半空中紅黃相間的炙熱,地上左邊一個竹亭小屋,前方一個涼亭,右邊有個灶房,還有一棵茂盛的槐花樹,槐花花瓣隨風飄落,遍地花瓣鋪席,風中的槐花香清淡幽香。
碧和從莫言背上下來走進了這幅畫內(nèi),然后轉(zhuǎn)身看著莫言,那一瞬間就深深印在了莫言的心中。
“這里好美啊?!北毯透袊@。
“歡迎來到我家?!蹦哉f,碧和才看到竹亭小屋上的牌子寫道:衡苑。
“衡苑?!北毯湍?。
莫言微微一笑。
碧和一個人東跑跑西看看,新奇極了。
天色已暗,繁星點點退了晚霞的衣妝,莫言與碧和倚著老槐樹看紛飛而至的花瓣。
“這里好安靜。”碧和真心地說。
“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住兩日。”莫言舉杯邀明月。
“你怎么會有這處地方?”碧和好奇。
“小時候有一次我想下山,就自己走了走啊,走錯了方向,就來到這片竹林了,當時只有那老槐樹,我坐在樹下昏昏沉沉,醒醒睡睡,直到師傅發(fā)現(xiàn)了我?!蹦云届o的講述著。
“所以你就在這里建了衡苑??!?p> “嗯,一點點就有了衡苑,我就經(jīng)常坐在這里看星星。”莫言仰頭看星星,碧和忍不住看了看莫言。
“一直沒問你,你怎么會拜莫前輩為師?”
“我7歲那年家里出現(xiàn)了變故,便被人送到了這里。”
“那你家人呢?”碧和輕輕的打探。
“都死了?!蹦栽捯衾涞f完嘆了口氣,目光一直未離開天空。
“報仇了嗎?”
“還未,仇家太強大。”莫言轉(zhuǎn)過頭看著碧和。
碧和從未感覺過對莫言如此陌生,犀利的眼神讓碧和感受到了一絲涼意,碧和馬上轉(zhuǎn)過頭喝了一口酒,打破這氛圍。
“碧水臺后山有很多丁香樹,小時候我總拉著小師兄和小師姐去后山,聞著丁香花香,躺在地上看星星,找哪顆最亮。好多次被二師姐發(fā)現(xiàn),小師兄都說是他帶我們?nèi)サ?,所以每次受罰的都是他?!北毯突貞浿?。
“你小師兄對你真好?!?p> “嗯,小師兄和小師姐是最寵我的,也沒少替我受罰?!北毯屠⒕蔚卣f,然后抬頭舉壺喝了一大口酒。
“我小時候也有一個保護的人,可惜7歲那年不在了?!蹦哉f的有些傷懷。
“來,敬我們遠去的親人。”碧和舉杯。
二人暢飲。
“這荒山只有你和你師傅?”
“嗯?!北毯吐牫隽斯聠?。
“那你小時候會不會捉弄莫前輩?。俊北毯秃闷娴卦儐?。
“會啊,每次都被師傅吊在門前?!?p> “那你好慘啊,我小時候很調(diào)皮的,我剪過師傅的胡須,往二師姐茶杯放鹽,往大師兄頭上插花......”碧和一邊說一邊笑,滿眼的回憶。
莫言就這么靜靜的聽著看著,跟著碧和一起回到碧水臺的那段記憶中。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北毯蛦柲?。
“你笑起來很好看?!蹦宰硪獾卣f,碧和忽然有點不自在。
“你喝醉了。”碧和剛要起身,莫言一把拉住碧和的手,碧和沒站穩(wěn)直接摔倒在莫言的懷中。
碧和睜大了眼睛看著莫言,莫言看著碧和微笑,那神情讓碧和有些緊張。
“你在害怕嗎?”莫言溫柔地看著碧和。
碧和別過頭,不敢看莫言,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碧和稍稍皺了眉。
“這樣呢?!蹦韵虮毯偷哪樫N近,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一拳之遠,碧和的心撲通撲通亂想,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碧和下意識的將手攥成了拳頭。
“你太瘦了?!蹦哉f完大笑。碧和起身,背對莫言,表情有點慌張,跑進來竹亭小屋內(nèi)。
莫言平靜的臉上也起了漣漪,忙大口喝了幾口酒,讓自己平靜下來。
莫言回了房,見碧和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自己便躺在對面的床上。黑暗中莫言的一舉一動都如魔咒般使碧和心緒難平。黑暗中顯得格外安靜。
天亮了,碧和起身見對面的床上已經(jīng)無人,便走出竹亭小屋,見莫言埋什么東西。
“你在干嘛?”碧和好奇地問。
“槐花酒,我每次來都會埋一些,下次來的時候就可以喝了?!蹦耘呐氖稚系哪嗤翆Ρ毯驼f。
“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碧和小聲回答。
“嗯,你做夢可沒少說夢話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夢?。俊蹦宰哌^來挑逗地看著碧和。
“我說什么了?”碧和緊張兮兮。
“感覺做了一些不可言表的夢?!蹦詨膲牡匦?。
“胡說?!北毯蜕裆艔埖乜粗?。
“那我實在想不出,不要,放開我,這是什么夢?!蹦哉f完便大笑,碧和一臉羞怯。
“夢見的是誰?。俊蹦岳^續(xù)追問。
“你胡說?!北毯筒攘艘幌履缘哪_然后揚長而去,莫言看著碧和的背影一直傻笑。
莫言和碧和回到了莫師傅的居所,莫師傅見到二人回來笑了笑。
“回來了?”莫師傅斜眼看莫言。
“出去走走?!蹦苑笱艿鼗卮?。
“走走?走一晚上???”莫師傅壞笑。
“那你想聽什么?來,我給你好好講講?!蹦钥嬷鴰煾低輧?nèi)走,回頭看碧和笑了笑。
碧和回答房間,躺在床上,想起昨夜在老槐樹下的四目相對,心里還是會有緊張的感覺,碧和閉上眼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吃飯了?!蹦源蠛埃瘔糁械谋毯途従徯蚜诉^來,碧和走出來,見到滿桌豐盛的菜大步的走了過來,眼睛都放光,莫言見著哈哈大笑。
“小饞貓,快吃吧?!蹦哉f完,碧和馬上坐下來開始吃,一邊吃一邊夸贊莫言的手藝。
“我徒兒的手藝,那是為師調(diào)教的好。”莫師傅自豪地說。
“是是是,都是師傅的功勞”莫言一邊說一邊給莫師傅夾菜。
“小碧和,我就說吧,嫁給我徒兒肯定是對的,人長得風流倜儻,修為又高,關鍵還做了一手好菜,肯定能把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蹦獛煾祵χ毯驼Z重心長地講,碧和不言,微笑著繼續(xù)吃飯。
“你怎么不說話呢,行不行???”莫師傅繼續(xù)追問。
“好了,師傅,一會碧和害羞了?!蹦蕴姹毯徒饬藝?。
“你們這些年輕人,搞不懂?!蹦獛煾道^續(xù)吃飯。莫言與碧和相視一笑。
一大早碧和見莫言背著竹簍,碧和走了過去。
“你干嘛去呀?”碧和看著竹簍。
“我們快走了,我想給師傅多摘點草藥,省得他日后辛勞。”莫言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我跟你去吧。”碧和忙追上莫言。
“你不是不喜歡爬山嗎?”莫言反問。
“叨擾這么久,我也想為莫前輩做點什么?!北毯驼f完便向前走著,莫言在后面跟著。
莫言與碧和爬在一個陡峭的壁崖上,莫言向下看著碧和。
“小心點,碧和,這里太陡峭了,你下去等我吧?!蹦跃o張地說,碧和點點頭。
碧和往下踩個石塊,剛想左腿跟上,石塊松動,碧和整個人掉了下去,莫言從上跳了下來,抱著碧和一個滾到崖下。
“你怎么樣?傷到哪了?”莫言急切地問碧和,碧和見到莫言胳膊都滲出來血,抬頭看了眼莫言,情不自已的抱住了莫言,心中對著一直默默守護自己的人感到一陣心酸,這一抱莫言愣住了。
“碧和?!蹦暂p輕喚,碧和放開了莫言。
“你的胳膊都流血了?!北毯驼f完。
莫言才向下看了一下自己胳膊,然后笑笑。
“你是心疼我嗎?”莫言溫柔地問。
“快清理下吧。”碧和說完便起身,莫言也站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采的夠師傅用一陣了?!蹦哉f完拉著碧和往回走,不管碧和愿不愿意,反正拉著就不松開了。
轉(zhuǎn)眼在莫山已經(jīng)修養(yǎng)數(shù)日,碧和與莫言商議準備明日下山。
“莫前輩,明日我們便要下山了,我也沒有什么能給您的,今晚這桌菜就當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不要嫌棄?!北毯驼嬲\的道謝,莫師傅看著滿桌的佳肴甚是滿意。
“小丫頭藥膳做的不錯哦,看不出來啊。”莫師傅一邊吃一邊夸碧和。
碧和看著莫言,兩人見莫師傅的吃相相視而笑。
“你這幾日感覺怎么樣?”莫師傅放下筷子問碧和。
“已經(jīng)穩(wěn)定初鼎境了,剛開始只能覺得靈力在逐步增加,可前兩日開始就忽然增加的迅猛,而且碧龍玨也總有震感,我還以為我要突破初鼎境呢?!北毯蜕敌Φ鼗卮?。
聽碧和所言,莫師傅馬上為碧和把脈。
“你的壓制之力已經(jīng)很弱了,這也有些消散的太快了,也有可能是壓制你靈力的人出現(xiàn)變數(shù)了。不過你這靈力壓制要是徹底消失的話,小丫頭,你會快速突破的,但就不知道你的身體是否能承受的了,這種迅速破鏡對你來說也是有性命之憂的?!蹦獛煾嫡Z重心長的為碧和解釋利弊,碧和迷迷糊糊的點著頭,但也聽明白了大概。
“都是命。莫言,你去,把為師的酒拿來,今天為師得好好為你們送行?!蹦云鹕砣ツ镁啤?p> 莫師傅看莫言走了便小聲得跟碧和說。
“小丫頭,莫言這臭小子,你還得幫我多看管看管,我看他現(xiàn)在就聽你的。說來慚愧,我這當師傅的能教他武功卻教不了他放下。這小子有心結(ji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放下呀,我呀,總怕他回不來嘍。”莫師傅一邊說一邊搖搖頭,心里甚是放心不下的神情。
“我拿了兩壇子?!蹦园丫拼蜷_給大家倒上。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酒過三巡,莫師傅醉酒趴在桌上,莫言和碧和將莫師傅輕輕扶回了房間放躺在床上,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午后旭陽,莫師傅將莫言和碧和送至到了大門口。
“這兩瓶你倆一人一瓶,危及到性命的時候就吃了,能保你們一命?!蹦獛煾蛋褍蓚€藥瓶遞到二人手中。
看著莫言一臉的不舍,深深的嘆了口氣。
“早點回來。”莫師傅說完,莫言便點了點頭。
莫言揮手與莫師傅告別后便帶著碧和下山了。莫師傅還站在那里久久未離開,直至莫言越久越遠,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