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
姚綰音一聽江斂風(fēng)和江承寅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繡活問:“舅舅回來了?”
姚綰音笑道:“舅舅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這次回來不知又帶了什么稀罕玩意回來?”她這個舅舅生性瀟灑不羈,十二歲便有一子名喚乘寅,其母不祥!江家并未因他是私生子輕看他,反而是對他百般寵愛!
菊兒笑答:“這次舅老爺從關(guān)外帶了好些好東西!今日帶了整整一馬車的稀罕玩意送到候府!分給各房,你都沒見大爺那房眉開眼笑的樣子!”
“我也許久沒有見舅舅和表哥了!”說完起身出了院子。
菊兒:“大小姐!舅老爺和表少爺如今還在永輝苑給老太太請安!夫人讓你先去竹心閣等著!”
永輝苑,江斂風(fēng)身穿墨灰錦服,面容清雋,雖是商人但卻溫潤雅致,沒有半分商人的圓潤狡詐。
緊挨著左側(cè)坐著江乘寅一襲錦服皆是華貴的冰藍(lán)錦緞,面容俊逸,與舅舅有五分相像,氣度不凡,即便他笑著眉宇間也隱約帶著幾分憂郁。
老太太看著江斂風(fēng)送來的一串上等沉香檀佛珠,打開盒子香氣四溢,她眉開眼笑道:“老婆子怎好讓你如此破費(fèi)!”
江斂風(fēng)不在意的淡淡:“不打緊!難得老夫人喜歡,左右也花不了幾個錢!”說完拿起茶盞輕呡一口便放下。
老太太身邊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不虧是富可敵國的江家如此價值不菲之物居然眼睛都不眨!
老太太笑意又深了幾分,看著江乘寅語氣緩和:“乘寅今年也有到了該議親的年紀(jì)了!不知舅爺可有什么打算?”
江斂風(fēng):“寅兒還??!不急!”
這時江氏的貼身婢女走了進(jìn)來,對老夫人躬身一禮:“老太太!侯爺在書房里等久了!差奴婢來問問舅爺何時過去!”
江斂風(fēng)連忙起身:“老夫人!那在下先告退了!”
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面上有些不虞但看著手中的沉香檀木佛珠串:“也罷!你先去看看你姐姐!想必你們姐弟也有許多話說!老婆子我也乏了!”
竹心閣
姚綰音見江斂風(fēng)與江乘寅走了進(jìn)來,連忙起身抱住江斂風(fēng):“舅舅!表哥!我想死你們了!”想著前世父親蒙冤,連大伯,三叔都唯恐受到牽連對她們避恐不及,是舅舅忙前忙后找人打點讓她見了父親最后一面,最后還愿意用江家一半家產(chǎn)保她一命她便摟得更緊了!
江斂風(fēng)有些錯愕,這丫頭嘴巴何時便得如此甜了!
江斂風(fēng)捏了捏她的臉:“你這丫頭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江乘寅也頗為詫異:“表妹!不過半年不見似乎懂事了不少!”聽姑母傳回的書信說她不似以前嬌縱跋扈原本還有些懷疑。
姚綰音帶著撒嬌語氣:“父親!母親!你看表哥又在拿綰音以前的荒唐事取笑綰音了!”
江乘寅連忙解釋:“表妹莫惱!表哥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他深知這個表妹性情素來古怪,自不敢惹惱她。
江氏柔聲“好了!綰音你就別嚇寅兒了!他膽子??!”
姚綰音看著江氏低笑不語,江乘寅見她神色不似惱怒放下心來。
姚修錦挑眉看著門口:“派人通知婉寧了嗎?她怎么還未過來?”
江氏身邊的丫鬟云兒:“侯爺!二小姐本就畏寒,如今這個天氣便已經(jīng)整日窩在房間甚少出院子了!奴婢去時二小姐還未起,但一聽是舅老爺來了便說梳洗過后過來!”
江乘寅:“如今還只是初冬!”
江氏也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也看了許多大夫也調(diào)理了許久就是不見成效!也不知道鵲大夫什么時候回京!”
江斂風(fēng):“知道綰寧畏寒,這次特意去了趟漠北給她弄了塊暖玉!到時讓她貼身佩戴!即便是在寒冬臘月的天她也會覺得溫暖如春!”
幾人在院中小閣內(nèi)坐下,江氏給幾人沏茶。
姚綰音握緊拳頭,姚綰寧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每個人都那么疼你,你怎么忍心。
姚清婉的貼身婢女小荷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來。
小荷福身一禮:“侯爺!夫人!大小姐!今日我們小姐做了些桂花糕!特意吩咐給你們送些過來!”
姚綰音有些疑惑的看了江氏一眼,只見江氏也低頭沉思。
小荷把糕點放在桌上時不小心打翻茶盞,茶水全灑在江斂風(fēng)衣擺上。
小荷驚慌失措放下糕點:“對不起!舅老爺!奴婢不是故意的!”說完拿出帕子給他擦拭衣擺慌亂中給江斂風(fēng)手中塞了張紙條。
姚綰音蹙眉大堂姐性子素來穩(wěn)重,身邊怎么有如此毛燥的丫鬟。
江斂風(fēng)眼神微變握緊手站起身了道:“無礙!你先下去吧!”
小荷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江氏秀眉緊眉:“小荷這丫頭挺穩(wěn)重的!今日怎會如此毛燥!”
江斂風(fēng):“二姐!是人總歸會有失誤的時候!我先去換件衣服!”
江氏吩咐云兒帶江斂風(fēng)去換衣服,江斂風(fēng)婉拒:“二姐!不必麻煩了!我自己去就好!”說完大步流星離去。
江乘寅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復(fù)雜!
廂房內(nèi)江斂風(fēng)看著手中的紙條上清秀的字跡微微嘆了口氣把紙條收好出了房間向著假山后的隱蔽小道走去。
姚清婉緊張的在假山后踱來踱去,小荷拉著她:“小姐!”
姚清婉不自信的揪弄著手中的帕子問:“小荷你說他會來嗎?”
小荷低頭不語,姚清婉也知她與他根本不可能,她是二嬸的弟弟,候府的小舅子,縱使沒有血緣也是她名義上的舅舅,這若是傳揚(yáng)了出去別人怎么看看她和江斂風(fēng)怎么看候府。
姚清婉看著小荷苦笑:“小荷!你會不會也看不起我!”
小荷搖搖頭看著她眼神真摯:“小姐!無論你做什么小荷都會幫你的!”
姚清婉拉住她:“小荷!謝謝你!還好這些我身邊有你!”
江斂風(fēng)看著姚清婉纖細(xì)柔弱的背影,眼眸閃過一絲心疼,這半年來她似乎清瘦了許多。
他停下腳步卻不敢在上前半步,她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姑娘了,如今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他突然后悔自己為何要來,轉(zhuǎn)過身想離去,姚清婉卻先看到了他。
“我以為你不會來”身后的聲音帶著讓人憐惜的輕顫,江斂風(fēng)腳下如同灌了鉛般再也邁不開半步。
他沒有回身,腳步漸近帶著女兒家的清香,她走到他面前一雙美目流轉(zhuǎn)生輝。
她眼中的情他不是不知而是他不能,江斂風(fēng)別過臉,姚清婉見他的樣子眼眸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