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梧醒的很早,昨天臨睡前,她記起有一種香料對臟腑受傷的人很有效果,所以她想趁早去葉府的花棚里采摘些她需要的花朵和植物,因想快點把香料做出來,所以青梧叫上了阿霧和她一起過去。
清晨的花棚里,各類花朵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經過一夜的休眠散發(fā)著清香,草叢因為濕潤更顯出濃濃的綠意,青梧在這種環(huán)境中也感覺心曠神怡。
青梧挑選好手邊的一朵花,放在鼻端輕嗅,正要把它放在花籃里,就在這時旁邊的阿霧發(fā)出了慘烈的一聲尖叫:“??!??!啊!”
饒是青梧平時大多時候比較鎮(zhèn)定,也被阿霧這一喊,嚇的手抖了下,青梧抬頭不明所以的望向她,就見阿霧顫抖著指著她的腳下,抖著唇說不出話,整個人臉色發(fā)白。
然后青梧低下頭,就看到了,碧綠的草叢中,那一抹顯眼的白,一條銀色的食指粗細,一掌多長的小蛇,正立在那里專注的注視著她。
陡然的看到這情景,青梧也有些僵硬了,她其實怕蛇,夢境中也很怕這類生物,她的那個丫鬟阿霧看起來也格外的害怕蛇,這時候阿霧已經腿軟的坐到草地上了,張著嘴,整個人像被掐住了喉嚨,眼睛瞪著那條銀色的蛇,發(fā)不出聲音。
安靜,花圃里出現(xiàn)了片刻的安靜,這時候只有微風拂過花叢的輕微聲音,青梧雖然很害怕,但看到阿霧根本指望不上,而這條蛇雖看著特別小卻長的很是與眾不同,青梧以往卻沒有在任何書中,或別的地方對它的品種有過印象,于是直覺它就是一條不好惹的蛇,青梧蒼白著臉,試著往后退了一步,兩步。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因為一直緊張的盯著它,所以青梧很敏感的注意到,眼前的那條小白蛇,看到她后退,緊跟著也快速往前爬了兩步,然后立起身子,沖她歪了歪頭。
青梧甚至感覺她看懂了它的姿勢,它仿佛在故意逗弄她,然后又試圖告訴她別怕,青梧當下的臉色更有些白了,心跳也有些快了。
風吹過花葉,隱約有細微的銀鈴叮當作響,這時一道極為溫雅動聽的嗓音道;“小白,過來。”
那銀色的小蛇回頭看了下,確是沒有理睬,繼續(xù)轉頭盯著青梧。
容隱也很無奈,小白聽到他過來不理他,這種情況以往基本不會發(fā)生,只有那個原因可以解釋現(xiàn)下這種情況,容隱只得緩步上前。
青梧聽到聲音,慢慢結束和小白蛇的對視,抬起頭來,就看到遠處緩步走過來的男子。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的眼注視著你時,若星辰浩瀚,沉醉其中,他身姿頎長,風吹起他的烏發(fā)和潔白的廣袖,整個人的氣質澄澈的仿佛不屬于這十丈紅塵,如詩如畫。
這樣的一個人的氣質,早已讓別人忽視他是什么樣的長相,青梧的心里有些微瀾,都有些忘記腳下害怕的那條小白蛇。
他走上前來,很自然的彎腰,用食指點了下她腳邊的那條小白蛇的頭,然后那小白蛇就在他的盯視下,慢悠悠極不情愿的爬進了他拿出的一個寵物袋里,看到這里,青梧知道那蛇是不會傷害她們了,總算徹底放松了下來。
“小白它不會咬你的,它只是有點喜歡你”容隱站起來,把寵物袋隨意掛在腰間后,抬頭注視著青梧,唇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意溫聲道。
近距離看這人的長相,并沒有剛才在遠處時給人的驚艷,他整體給人的感覺還有一些清冷,青梧站在他面前,讓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壓迫感。
“你是誰?”青梧問道。
即使是他的出現(xiàn)解了圍,但當前情況,也很能確定蛇就是他養(yǎng)的,這個時候他出現(xiàn)在這里也很讓人納罕,故青梧很直接的問道。
“我是容隱”容隱注視著她溫聲道,這時他掛在腰間的寵物袋動了一下,小白蛇頂開了出口,從里面露出了一個頭,也安靜的看著她。
青梧注意到了這詭異的情景,不自覺地腳步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站定,她的本意并不是問他叫什么,而是想問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葉府的花圃里,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沒有聽懂。想繼續(xù)問他這個問題,又覺得有點唐突。
當下,那一人一蛇都在看著她,青梧覺得自己的汗毛又有些要立起來的趨勢了,這時后面的阿霧也緩過些勁來了,弱弱了喚了一聲“姑娘”。
青梧聽到這聲喚,才似乎如夢初醒,當下也不想再待在這里聊下去。
她吩咐阿霧拿上剛才的花籃,轉身鎮(zhèn)定的往回走,直覺他和它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她感覺甚是局促奇特。
可嘆她平時膽大包天,如今竟然有被人從后面看的如芒在背的感覺,而她的突然離開,怎么感覺都像落荒而逃。
容隱看著轉瞬消失在眼前的主仆兩人,眼里竟難得含了笑意,唇角微勾,他低頭用手談了一下還在遙望的小蛇頭,嘆道:“因為你,我可能要被一道嫌棄了,她有這么好,讓你急不可耐了?!?p> 回想起剛才花叢中,因為害怕有些臉色蒼白,卻更顯得眸光瀲滟的姑娘,容隱有一瞬的怔忪。
小白吃了一個爆栗,用它那雙感情豐富的蛇眼對主人表達了深深的控訴后,然后膽大包天的,甩了主人一個鄙夷的眼神后,委屈扒拉的鉆回了寵物袋。
容隱看著自己養(yǎng)的這條,要造反的寵物的一系列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