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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爭

第二章 黑暗前的黎明(1)

分爭 12121231 2802 2021-02-19 14:12:33

  長城關(guān)內(nèi),北京城中,夢,才剛剛開始。

  “許銘趕緊起床,快點快點非得讓人叫是不是,趕緊的快要吃飯了?!狈块T打開,一中年婦女喋喋不休,走進臥室一把拉開窗簾,皺著眉道:“衣服又亂扔,都告訴你多少次了要有規(guī)矩,脫下來衣服馬上疊好放好,你這孩子怎么就是聽不進去話?!?p>  “哎呀媽,我起來就穿上的衣服疊什么啊?!?p>  “你聽不懂話是不是?我讓你疊上是害你嗎??。窟@都是你平時養(yǎng)成的習慣!將來你上班公司里沒人慣著你,哪能像我和你爸這樣天天到晚說你?一次機會,沒了你就等著被開吧!趕緊的啊,五分鐘內(nèi)起來洗漱聽到?jīng)]有?”

  門狠狠地關(guān)上,隔絕了少年難過的目光。

  許銘,今年高一,剛剛度過自己15歲的生日。

  “說是度過,其實有沒有也都那回事”少年心想。

  前不久生日,許銘滿心期待的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一句“生日快樂”。

  不過倒也正常,從他十歲開始,父母就再沒給他過過生日,甚至也都忘記了他生日這么一天,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十歲那年母親節(jié),自己攢了好久的零花錢買了一個鑰匙掛件送給老媽,換來的卻是整整半個月的嘮叨說他浪費錢浪費時間。之后就再沒見母親給自己過過生日,哪怕連一句最簡單的祝福也沒有。

  “也對?!痹S銘自嘲的笑笑,老媽那么“健康”的人,怎么舍得給他買生日蛋糕,平時買瓶飲料都得墨跡半天,莫說飲料了,礦泉水都不讓買。

  “那玩意兒運來運去,擱太陽底下曬多長時間你知道嗎?再說買什么水,家里不能帶嗎?”許銘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母親嚴厲的話語。

  都說青春期碰上更年期是誰也不讓誰,可許銘這青春期被他老媽的更年期克制的死死的。

  “還他青春期,我還更年期呢我,壓力大誰不壓力大?我都讓他逼的焦慮癥了還青春期...”許銘考高中那年,老媽上了趟外地,回來趕上調(diào)職事務繁忙,得了焦慮癥。說來也滑稽,就是許銘中考的時候爸媽去的外地,美其名曰:“媽媽知道我倆不在沒人給你壓力你能考得更好!”把他扔到舅舅家里,夫婦倆上南方看房子去了,調(diào)職的事日漸進展,兩人開始忙活買房買車這些所謂的“前瞻性措施”。

  許銘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爸媽都找談話了,心平氣和和顏悅色地問他:“你要是不想讓我們倆走我們倆就不去了?!彼€能怎么說?只能乖乖答應,自覺贊成,一開始還認為自己堅強的很,沒爸媽一樣考的好,結(jié)果出考場的時候看見所有考生在父母身邊滿面笑容,他不知怎么就落下了一滴無心的眼淚。

  同學都笑話他,“鱷魚流眼淚了?!?p>  考得倒是很好,滿分480,出考場估分450,出分一看450.5,連舅舅都不由贊嘆自己外甥估分準。

  于是,在一眾學生瘋狂補課的熱潮中,許銘,一個四年沒補過課的學生,考入省重點前三甲陽中。

  與他這好事相對的,便是老媽的焦慮癥,自然而然地攪黃了調(diào)職一事。

  上了高中,母親的焦慮癥又演變?yōu)橐钟舭Y,好不容易有所緩解,又繼續(xù)在原來的單位工作,可能是調(diào)職一事打了水漂的緣故,老媽原本就愛磨磨叨叨的性格變本加厲,一有不順眼的事就發(fā)表意見,埋怨老爸批評兒子,礙于老媽精神并不穩(wěn)定,全家人都得哄哄她。

  至于老爸,許銘就更不抱希望了。一個小時候不會帶孩子差點把自己憋死,長這么大也從沒帶自己出去玩的父親,著實讓許銘親近不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最近老爸心情也不好,總是冷著臉,為了哄著老媽還總是教訓自己聽她的話,讓許銘的確是有些難受,成績也不斷下滑。

  本以為就這樣庸庸碌碌過一生的許銘卻不知道,不久之后,世界將變。

  許銘校內(nèi)的男生,要說最耀眼的,非錦瑟莫屬。豈止名字詩情畫意,學長的高中生活簡直就像一場京城闊少的電影,校內(nèi)學霸都得跟在學長身后吃灰,上學放學車接車送,司機老順開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大大咧咧停在校門口,等錦瑟出來就掐滅手中的煙,下車打開車門讓錦瑟上車,隨后揚長而去,帶起兩道煙塵。

  對校內(nèi)的男生,錦瑟完美詮釋了兩個字,神話。高一開學報道那天,校門口一輛純黑锃亮的豪車以80邁的速度急剎,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下,一只手推開車門,修長的手指抓起書包,陽光下LONGINES的手表閃閃發(fā)光,遲到二十分鐘,學長卻無比淡定地走到排尾,一臉無所謂地擺弄著剛發(fā)行的iphone11,無視了一眾學校領導和老師的目光。

  全校師生目瞪口呆的功夫,Maybach低沉的引擎聲響起,價值上千萬的轎車穩(wěn)步提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外。

  當天下午,分到重點班的學長就被以嚴厲著稱的班主任找了家長,打了半天電話的結(jié)果就是錦瑟老爸的一句話:“我兒子考試絕對全校第一,其他的我沒什么要求。”班主任又把錦瑟叫到辦公室訓話,結(jié)果換來的也只是態(tài)度婉轉(zhuǎn)一點的說辭,大體意思還是“我能考第一,其他不重要?!币幌蛟诩议L學生面前有絕對統(tǒng)治力的班主任到錦瑟這卻破了功,氣憤又無奈的班主任剛想大發(fā)雷霆就被校長一通電話壓了下來,強忍怒火讓錦瑟參加了開學前的軍訓。

  于是就形成了極其奇怪的一幕,每次軍訓間息,男生聚在一團,女生也聚在一團,只不過全都圍在男生們的一角,剩下幾個站在一旁的女生也不時抬眼看向那個方向。

  錦瑟就站在那個角落,帶著一臉生人勿近的神色,無論面對男生還是女生打招呼永遠只是一句淡淡的“錦瑟”,報完名字就不再說話,自顧自玩著valk的魔方,手指翻飛,映在近前的幾個女孩眼中,蕩起陣陣漣漪,學長仍然在那遲鈍地玩魔方。

  對于班里的女生,錦瑟也教會了她們一件事,就是“初戀”??上У氖?,學長堪稱對漂亮女孩完全免疫,無論女孩們再怎么隱晦地暗示,學長永遠能以讓人笑場的方式結(jié)束交談,簡直可以說是無情。但是你要是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找他幫忙,他也不會拒絕。有一次許銘忘帶了照片,正趕上老爸老媽都有工作脫不開身,錦瑟看著他下課在教室里坐立不安,就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十分鐘后電話一響,錦瑟笑著跟他說去樓下取照片,那一刻把許銘激動的,簡直想和學長拜把子,又想了想還是算了,“蹬蹬蹬”跑下樓取了照片交差去了。

  從那以后許銘才了解錦瑟,他往往不是外表那樣冷漠,其實善良得一塌糊涂。日子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一個個漂亮女孩在學長這一次次的挫敗,倒是許銘和錦瑟成了不錯的朋友。

  許銘一直認為學長只是沒遇到真正能讓他動心的女孩,還一直等著看將來錦瑟為某個女孩忙手忙腳,跑前跑后,這樣他到時候也能嘲笑下學長“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可惜那一個女孩一直沒有出現(xiàn),那一天也一直沒有到來,倒是他許銘的煩心事越來越多,成績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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