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都爾的眼睛從幾個男人身上飄過,先是在上官辰昱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接著停在祁昭逸身上。只見她根本不理睬徑直朝她走來,躬身抱拳的柳西坡,直接走到祁昭逸跟前。眼神大膽的上下打量,半點沒有中原女子的矜持嬌羞。她用手里的小馬鞭指著祁昭逸問:“我沒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
雨墨跳出來說:“大膽!這位是我蜀國三皇子福王殿下,還不下跪行禮!”
那草原嬌女卻絲毫不把雨墨的話放在眼里,瞪著大眼睛圍著祁昭逸轉(zhuǎn)了兩圈,小嘴嘖嘖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傻子啊?嘖嘖,真是看不出來,白費了這副好皮囊!”
起初不知祁昭逸身份,這女子說話不尊重還可以諒解,可雨墨已經(jīng)替他亮明了身份,她卻直接道出蜀國三皇子是個傻子的事實就當真造次了。就算你是草原兒女生性灑脫不羈,但既然臣服蜀國,就應該有起碼的尊重。大蜀皇室的辛秘又豈是能隨意宣之于口的?
下一瞬雨墨已經(jīng)要沖上去將莫麗都爾就地正法了,卻被祁昭逸腳步微變巧妙的截在身后。蕭銘翎甩著手上蒙古馬噴的口水晃到幾人之間,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看著莫麗都爾,眼神里有挑釁也有警告,“赫合姑娘既然受了我大蜀的郡主銜,就該明白我中原大國的禮儀規(guī)矩。以下犯上也許在草原不算什么大罪,但至少該等你們回到赫合部!”
莫麗都爾被他搶白,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他來。粗而黑的眉毛直直的飛入鬢角,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顯得很是英武,烏黑的眼珠緊盯著她,閃著危險的光。
“你是哪個?也是蜀國的王爺?”莫麗都爾一點兒不在乎蕭銘翎的警告。
蕭銘翎不禁氣結,對著這草原的嬌女講再多禮儀規(guī)矩也是白費精神?!霸谙率掋戶?,見過赫合郡主。”
莫麗都爾甩著小馬鞭,轉(zhuǎn)向蕭銘翎身后的祁昭逸,笨拙的朝他蹲了蹲,笑瞇瞇道:“莫麗都爾給福王爺請安,請福王爺恕罪。”說完,她竟自顧自笑了起來,捂著肚子不住喘氣。幾個男人被她的天真爛漫弄得沒有辦法,呆在原地都不知該說些什么。上官辰昱用扇子掩住半張臉,只露出兩只狐貍眼,對祁昭逸說:“這個,比你也聰明不了多少!”祁昭逸:“......”
祁昭逸被上官辰昱和祝合德帶出去放風,冷月吃過午飯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醒來正歪在榻上解九連環(huán),雨竹當先打起帳簾,向帳內(nèi)說:“王妃,皇后娘娘來看您了!”
冷月趕忙起身,走到帳中向上官瑜行禮,卻被她搶先一步扶住了,“你身上有傷,咱們娘倆兒不必拘禮?!崩湓抡f:“孩兒這兩天已好了許多,還想著過晌去給母后請安,不想還勞頓您過來看我?!?p> 皇后扶冷月坐回榻上,自己也坐在她旁邊,“你這傷要慢慢養(yǎng)著,不要急于一時,要把身子調(diào)理好了莫要落下什么病根兒才好。對了,逸兒呢?”冷月笑著說:“爺在家里拘了好幾天,今兒看天氣好,跟質(zhì)子爺他們出去遛馬了?!被屎簏c點頭,對帳內(nèi)伺候的下人們說:“你們下去,本宮和王妃說些體己話?!迸緜兊皖^稱喏,退出了大帳。
皇后和兒媳婦說體己話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了,祁昭逸和謝嫣成婚一年,至今都沒有圓房的絲帕傳回宮里,外人都道謝嫣早已不是姑娘,自然不會有這東西送進宮里。太后和皇后卻有平嬤嬤這個耳報神,知道兩人根本就沒圓過房。謝嫣已經(jīng)嫁了過來,也不能再計較她是不是完璧,可許久不圓房卻不是辦法。皇后和太后心里著急,以為是祁昭逸心智未開不懂人事,是以多次召冷月進宮。每次都是遣退下人,與福王妃說體己話。不只底下的奴才對此事見怪不怪,連冷月都認為皇后又要舊事重提??墒寝D(zhuǎn)念一想,以前隔三差五都是太后召冷月進宮,話說的很是隱晦,大意就是她扮的這位謝嫣是眾所周知的過來人。她們早知如此已是既往不咎,只要她不再像在吳國時那般放浪形骸就是了。眼下祁昭逸心智未開,正是她發(fā)揮過往經(jīng)驗的時候,正該派上用場好好引導傻王爺。幾乎每次談話都是太后作為主導,她的這位皇后婆婆陪在一邊,卻顯得比她還害羞,極少開口說話。冷月心生懷疑,覺得這次婆媳間的體己話可能與以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