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余二人哪想到祁昭遠這般決絕,以為他總要挾持皇帝要挾些什么。不想他竟然說殺就殺,半點后路都不給自己留!徐仁忠低吼一聲,也顧不得會傷及祁昭遠了,揉身就朝他沖去??墒瞧钫堰h手起刀落,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刀尖已挨在皇帝袍服上,祁昭遠一聲悶哼,手一抖,匕首劃過皇帝胸口,明黃龍袍被劃了一條大口子,好在沒有傷到皮肉。祁昭遠手上釘著一枚梅花針,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舉刀再刺向皇帝。徐仁忠哪肯再給他這個機會,沖上去一掌拍在他手腕上,匕首便脫了手。
徐仁忠到底還是忌憚祁昭遠的身份,不想對他下重手,使個小擒拿捉他的手腕。不想祁昭遠到了這個時候卻狀如瘋犬一般,一股蠻力甩開徐仁忠,從靴筒里又摸出一把匕首,向歪在炕上的皇帝捅去。余福眼疾手快,撲到皇帝身上,硬挨了一下。祁昭遠眼睛都紅了,見一擊不中,從余福身上拔出刀子要再捅下去??韶笆着e到半空,他突然身子一軟就歪在了炕上。身后站著的正是樹月!
秦沖帶著樹月策馬進宮,有血種的腰牌一路暢通,偏偏到清寧殿前卻遇了阻滯。守衛(wèi)的穿著羽林營的軍服,根本不認血種的腰牌。樹、秦二人不和他們廢話,說不通便打,上手一試卻發(fā)現(xiàn)兩人都是高手,竟是飛羽的路數(shù)。兩人被他們纏斗,暖閣里祁昭遠聽到外面打斗聲,便立時發(fā)難。樹月只來得及在危急關頭用梅花針救下皇帝,沒想到祁昭遠竟瘋狂至此。若不是余福以身相替,皇帝怕是就沒命了。
樹月讓秦沖用軟筋捆住祁昭遠,又親手封了他周身的大穴。余福背部中刀,被人抬下去救治,生死不知?;实垠@魂未定,眼神迷茫,似乎還未從被親子刺殺的打擊中緩過來。
樹月?lián)钠钫岩莺亡佬l(wèi)們,來不及跟他廢話,簡短解說道:“太子是中了攝魂草的毒才會瘋魔至此,我會給他解毒的。羽林營怕是已經(jīng)反了,皇上得想辦法節(jié)制才好。”
皇帝是心明眼亮的,樹月一說,再想到長子瘋狂的樣子,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他讓徐仁忠從祁昭遠腰上結下治軍令牌,交給樹月?!坝鹆譅I歸你節(jié)制?!?p> 樹月不接令牌,“皇上,我已擅作主張讓隼衛(wèi)深入亂軍衛(wèi)護福王,不宜掌此令?!彼齻壬韺η貨_說,“子玉許久不在軍中了,可愿與我走這一趟?”
秦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慨然道:“臣愿為皇上分憂,掃清逆賊,求皇上賜軍令!”
皇帝深深看了樹月一眼,將令牌遞給秦沖,“朕就托付給二位將軍了,望將軍凱旋?!?p> 秦沖接了令牌,把清寧殿交給徐仁忠。樹月臨出暖閣時,老皇帝叫住她,“月兒,保護好他?!睒湓禄仡^,老皇帝委頓在炕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祁昭逸不是他最愛的兒子,半生視而不見,走到這個地步,才意識到他的珍貴,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晚了......
秦、樹二人帶了二十個血種策馬直奔西華門。遠處火把通明,殺聲越來越大,空氣中滿滿都是血腥味。西華門外已經(jīng)是一片混戰(zhàn),穿著羽林服制和神機營服制的士兵把江南大營圍在正中,眼見已是反了。秦沖分出兩對四個血種各奔東西兩個方向節(jié)制羽林營,自己則和樹月向戰(zhàn)團靠近。
走的近了才看清,祁昭逸帶的江南大營已沒剩下多少人,被祁昭慶和何硯池帶領的神機、羽林二營夾在當中,腹背受敵。趙前和隼衛(wèi)們把祁昭逸護在正中,卻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了下風。
樹月看著戰(zhàn)團中的那人,玄黑軍服,暗青長劍,雖然深陷亂軍之中,腹背受敵,卻鎮(zhèn)定自若,威風凜凜。他俊美的臉在火把映照下格外蒼白,卻眉目淡然,沒有半點倉皇之態(tài)。
雖然秦沖有令牌在手,樹月卻半點都不樂觀。在別處或許有用,但這里的羽林營是何硯池親自帶的,恐怕是白廢話。他們兩邊加起來不過百十人,對上兩營的高手,就是樹月也難保萬無一失。可是看著場中的祁昭逸,樹月的心便靜下來,此時此刻,她只想沖到他身邊。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他和她,無論生死,總是要在一起的。
“子玉,你們設法從外圍突襲,我到陣中去?!?p> 秦沖知道她的本事,對她言聽計從。他也曾帶兵在陣前廝殺,突襲策應不需樹月教?!肮媚锓判?,我自省得?!痹捯粑绰?,只見身旁女子騰身而起,如大鳥一般飛入陣中,身法輕靈的只能看見一團黑霧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