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靜謐,蕭銘翎望著遠方天空那一片火光,身后灌木一陣簌簌聲響,斥候從灌木叢里鉆出來,稟告道:“將軍,安義陷了。”蕭銘翎嘆氣道:“還是晚了一步......怎么回事?安義的城墻雖比不上維陽的,但也不至于這么容易就陷了!”
斥候說:“小的不敢近前,只知道火是先從城里起的?!笔掋戶嵴f:“....是內(nèi)鬼....”
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在蕭銘翎身后說:“定是有密道通往城外,應(yīng)該只有齊王府了?!笔掋戶徂D(zhuǎn)過身來,恭恭敬敬道:“還是先生心細,我倒沒想到。齊王三公子與姑娘有舊,我有緣和他見過兩回,不是會賣國求榮之人。本來想找機會和他聯(lián)系上,現(xiàn)在他怕是兇多吉少了?!?p> 那書生正是土堡行二的師爺,他一路跟著蕭銘翎從維陽到此,本來是馳援安義,不想還沒和謝霖聯(lián)系上,安義就被攻陷了?,F(xiàn)在東晉不費吹灰之力便占領(lǐng)了城池,憑羽林營的三千騎兵再要攻城就難了。
師爺搖搖羽毛扇,扇的頭發(fā)上的灰都朝蕭銘翎撲了過去。自以為儀態(tài)風流的捋著稀疏的胡子說:“人無所謂,他又不是十三的相好,就是也不用咱們煩的,通道才是最打緊的?!?p> 蕭銘翎:“......可那通道既然晉軍已經(jīng)用過了,必然有人把手或是被毀了,怎么會還留著給咱們?”
師爺說:“他們自然不會給咱們留著,咱們就不能自己給自己留著嗎?老六已經(jīng)去插點子了,且讓他們殺一會兒,等等十三?!?p> 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蕭銘翎已漸漸摸著了這位爺?shù)钠?。他這人特別沒正經(jīng),但心里極有盤算。他既然這么說了,自然就有辦法。那位六爺也十分有趣,此來吳國,蕭銘翎是抱著半生半死的態(tài)度來的,本有幾分沉重,可有這兩位妙人陪著,倒也不覺得怎么郁悶了。蕭銘翎扯了扯嘴角,“那就全仰仗先生了?!?p> 樹月帶著祁昭逸一行人,尋著風耳留下的記號,穿過一片樹林,抬頭便看到東邊天空映紅了一片。祁昭逸跟上來和她并肩而立,沉聲道:“是安義?!睒湓掳櫰鹈碱^,“怎么會這么快?”張四說:“戰(zhàn)機瞬息萬變,也說不得什么快慢。”
見樹月還是皺著眉頭,很是想不明白的樣子,祁昭逸轉(zhuǎn)身對張四說:“你們尋著記號去找銘翎,我和夫人去前面探一探。”張四等領(lǐng)命走了,樹月對著他彎起眼睛,笑容甜的膩牙,聽到經(jīng)過她身邊的雨墨滿是怨氣的說:“妖精!”
樹月倏地收起笑,轉(zhuǎn)身要敲雨墨的腦袋。祁昭逸摟住她,恐嚇道:“干什么?被人說中了還要報復(fù)不成!”樹月:“.....護犢子!”
樹月兩人徑直朝著火光方向奔去,沒了雨墨幾人,兩人速度極快。越近安義,到處都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一路都是晉軍攻城后的殘跡,向著吳國都城攻伐。見此情景,祁昭逸和樹月也不再遮掩行藏,施展輕功向安義奔去。
兩人來到安義的西門,門外兩里扎著一處營地,看旗帆標記是圍城的晉軍。兩人不敢靠近,趴在近旁的灌木叢里小心查看。營地里雖然點著燈,但半天也不見有人走動,前方戰(zhàn)火紛亂,大概都已經(jīng)全力攻城去了。
這里和安義城已經(jīng)很近了,看見前面城門大開,門口守著的全是晉軍打扮的兵將。祁昭逸在樹月耳邊說:“從這里進去太打眼,要帶人出來也不容易,咱們不必進去了。”
樹月點點頭,安義已經(jīng)被晉軍占領(lǐng)。謝霖是個硬骨頭,一定會和晉軍周旋到底。聽說他在尊孝一戰(zhàn)時殘了一只手,哪里還是晉軍的對手?這時恐怕早就沒命了,至于其他人,樹月不關(guān)心,這種境況也不好帶出來。
樹月小聲說:“不知道堡主來了沒有?”祁昭逸想了想,“攻城主將一般都在正門,咱們繞過去到南門瞧瞧?!睒湓乱娝@么聽自己的話,心里甜滋滋的。想起雨墨那副拈酸吃醋的模樣,不由得就想笑。不過說來也是,他一個大國王爺,眼見就是要登極的人。為了她一句話,自己的安全也不放在心上,就這么跟著他漫山遍野的瞎跑,也難怪雨墨有氣。
樹月伸手搔搔他的下巴,撓得他耳根子都紅了,也不知是真的紅了還是火光映得。玉樹般的公子讓這么一撩撥,竟比梅蘭竹菊里的姑娘還惑人。樹月湊上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咬,不給他機會深入就跑了。祁昭逸咬牙,這丫頭從上官辰昱那兒回來后,別的本事沒有,撩人的本事倒是越發(fā)高招了,每每撩得他心猿意馬還偏偏不能成事。祁昭逸知道眼下不是親熱的時候,狠狠攥了攥她手腕,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說罷便牽著她起身,突然聽見木板開合聲響,倏地又趴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