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狙擊

　　飛腿，你先行回山，和大當家知會一聲，我們正在按照大方向在實施計劃。我和獨眼會在各處險要處先行布置我們的人馬。”張義山向著三人中的另外一人命令道。

　　只見飛腿回了一句明白了，就頭也不回的往山的方向跑去，步伐輕盈的似乎沒有在雪地之上留下痕跡，三兩下之間，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二當家，逼政府就范是咱們的目的，可當了官家的兵，能給弟兄們帶來好日子嗎？”

　　張義山看了看遠方“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能讓弟兄們不用整天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也被世人稱作賊兵?！?p>　　接下來一夜無話，兩人行至山口時，天已蒙蒙亮，算盤早已在此處等候，似乎眼里冒著光，或許事情有了讓人意外的進展。

　　算盤此時把算盤背在身后，也裹上一件厚皮襖，來回搓著手，左右踱步哈氣暖手。看到張義山等人回來立馬跑向前去，“二當家，情況有變?！?p>　　張義山一聽，心中一疙瘩，“怎么了？”

　　“二當家不用擔心，局勢對我們有利，我昨夜仔細看乘客名單時發(fā)現，這里除了那幾名公使以外，還有一人簡直是我們的天然中間人，談判部分甚至都不需要我們過多的弟兄出面?！?p>　　“哦？是誰？”張義山顯然沒想到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袁世凱的女婿---楊琪山”算盤推一推墨鏡，“雖說袁大頭早已經倒臺了，但他家的親戚方面在咱們政府里還是有一段影響力的，此人正可以作為牽線搭橋的好人選，也沒必要我們弟兄孤身犯閑?！?p>　　張義山嘴角露出了微笑，“這樣便是極好的，消息已經送到那群官家的手里，但依我看，對面沒有能主事的主，具體談的時間還要等?！睆埩x山頓了一下，望向山上寨子的方向，“大當家的情況怎么樣了？他同意我們這樣的方案嗎？”

　　算盤若有所思，這時跛腳從后面緩步走過來，“放心做，這是大當家的意思。”

　　太陽漸漸露出了它的光芒，山口處張義山帶領著獨眼、算盤和跛腳布置防守，雖說此刻占盡優(yōu)勢，但他們還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來來往往的嘍啰們布置著一把把漢陽造，以及幾把馬克沁機槍，一副應對大戰(zhàn)來臨的陣勢。雪地被踩到稀爛，混合著泥土顯得十分臟亂，陽光一照，碎冰晶顯露出各種光芒，泥濘的地面非常濕滑，好些個嘍啰在搬運沙袋時摔跤。而張義山等人蹬著靴子坐著椅子，看著山下樹枝上的雪在溫度升高的情況下滑落。

　　“二當家，今日看來…”獨眼在一旁悄聲問道。

　　“會來的，獨眼你放心?！彼惚P緩緩說道，“二當家，獨眼，跛腳，算盤我先回伏牛庵把那楊琪山給帶到這來，等到那會，能主事和咱們談判的人，應該也到了。”

　　算盤帶上了自己隨身的嘍啰，大步往伏牛庵方向走去。身后背著的算盤上的金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目前的所有一切都在算盤的謀略之中，每一步的行動，都依然如他所想。

　　張義山望向跛腳，“怎么，跛腳，大當家沒有別的說的，全權交個咱們幾個處理了？”

　　“沒有，他在一鏟一鏟的把孫其全埋了，大當家說這樣的死狀不能埋回家鄉(xiāng)?！滨四_頓了一下，“大當家叫我們不要打擾他，由您全權負責這次行動?！滨四_少見的一次性說了這么多的話，說完就轉過身去看著連綿起伏的山巒密切注意著山下的一舉一動。

　　忙碌的一個上午緩緩過去，輪班的嘍啰來了一批又一批，獨眼早已在一個簡陋的帳篷里呼呼大睡，細細一算獨眼也算兩天沒合眼了，正兒八經的沒合眼。這下可以睡上一覺了。跛腳則拄著拐不知道到了哪里，張義山披著大衣，擦拭著隨身的匣子炮，時間緩緩流逝，已過正午。一聲竹哨聲傳來，張義山一警覺，剛一抬頭，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槍響。

　　“跛腳！”張義山順著聲音方向去，看到跛腳正站在一塊懸出山崖的孤石上，上面的雪早已被撣干凈，狙擊槍口還冒著煙，眼睛正剛剛從瞄準鏡下移下。獨眼應該也被槍聲驚醒，隨后也來到了孤石旁邊，邊扶正帽子邊說道：“跛腳，什么情況？怎么就放槍了？”

　　“來了。”跛腳繼續(xù)講眼睛靠近瞄準鏡，“老規(guī)矩，一槍警告，不過這次需不需要第二槍，就看來人的表現了。”

　　張義山和獨眼也站在石塊上眺望著山下，張義山舉著雙筒望遠鏡看著山下，來人可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