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回到宿舍,彷佛身體被掏空,毫無精神,感覺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又睡不著,就將在朱仙鎮(zhèn)買到的舊書拿出來翻了翻,但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也沒看完一頁,看過的也不記得是什么內(nèi)容,只好去洗漱睡覺了。
這一夜謝忱睡的并不好,但是他并沒有做夢。
謝忱回想這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現(xiàn)自從買到那片魚鱗開始,他就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以前謝忱偶爾也會做夢,但是他并不是一個多夢的人,并且一般不會把夢中的事情記的這么清楚,彷佛親身經(jīng)歷一般,而且還夢的這么奇怪,彷佛有聯(lián)系一般。
更重要的是,謝忱發(fā)現(xiàn),好像每次魚鱗在身邊的時候才會做夢,而魚鱗不在身邊的時候就無夢。昨天謝忱迷迷瞪瞪之間想起曾經(jīng)有一次魚鱗不在身邊的時候并沒有做夢,下意識的想去試驗一番,就把魚鱗放在了圖書館,結(jié)果昨晚果然又是一夜無夢。
謝忱雖然很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東西,但這只是一個年輕人的興趣和歷史專業(yè)學生的好奇,有時候也會幻想小說中的穿越和特異功能,但本質(zhì)上他還是一個無神論者,唯物主義的信仰者。
但是現(xiàn)在謝忱有一種世界觀被打破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一切,甚至不能接受,但有時候又覺得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昭示著什么。
謝忱感覺到頭很懵,他決定再去試一試。
......
謝忱又來到了那個小院,這一次他沒有站在院外,而是直接坐在了院子中的樹下,孫琦也在樹下,他在彈琴。
謝忱這一次看清了這是一株桂樹,只是還沒有到桂子飄香的時節(jié),不然夜晚的微風拂過,琴聲伴著花香,能飄出很遠很遠。
謝忱聽著琴聲,突然聽到旁邊的井中似有動靜。謝忱把注意力轉(zhuǎn)向水井,果然聽到響動,在這只有琴聲和夜風的夜晚也是很清晰的。
謝忱忍不出好奇,慢慢起身,輕手輕腳地朝井邊走去,生怕打擾了彈琴的人,也怕驚動了水里的動靜。
謝忱走到井邊,伸頭朝井下望去,只見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逝,之后就只見幽深的井水,此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今夜的月光很好,但要想看清楚井里的東西還是不大可能的。不過想到那紅色的影子,謝忱還是沒有離開井邊。
琴聲還在繼續(xù),一如既往地美妙。
很快,紅色的影子又出現(xiàn)了,一下子躍出水面,又撲通一聲鉆入水中。之前那響動,大概就是這紅色影子弄出來的吧。
可惜速度太快,謝忱沒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可他并不氣餒,依然堅持,果然紅色的影子再次跳躍起來,這次謝忱看清楚了。
是魚,紅色的鯉魚。
謝忱猜想一定是黃河里的那尾紅色鯉魚,因為紅色的鯉魚本就少見,而謝忱知道與孫琦有關(guān)的也就只有黃河里的那尾紅色鯉魚。
謝忱干脆就在井邊坐下,一邊聽孫琦彈琴,一邊看這精靈一般的鯉魚跳躍的樣子,很有趣。這精靈偶爾還會跳躍到與井口,然后擺動尾巴,濺謝忱一身水,真是個淘氣鬼。
謝忱覺得它真的是一個精靈,成精了。
“鏗......”
最后一個音符發(fā)出,孫琦結(jié)束了彈琴,謝忱還在盯著井里。
“謝兄弟?!睂O琦開口說道,謝忱才緩過來。
“孫大哥?!敝x忱趕緊起身,回過頭來,然后又看向井里。
琴聲已經(jīng)結(jié)束,那小精靈的身影在水中緩緩游動,此刻孫琦也走向井邊,朝井下望去。大概是知道彈琴的人來了,那小精靈再次躍出水面,而且一躍老高,使勁擺動自己火紅色的尾巴,濺孫琦一臉水花,然后迅速消失不見。
“哈哈哈,孫大哥?!敝x忱看著孫琦滿臉水花的樣子,指著他的臉,忍不住笑出聲,覺得那小鯉魚就是故意的,彷佛通了人性一般。
孫琦也無奈地笑了。
“這是大河里的那尾紅色鯉魚嗎?”謝忱笑罷,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是的?!睂O琦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謝忱忍不住追問道。
“不久前,我又去了河邊,在那兒彈琴,彈了很久?!泵鎸χx忱的追問,孫琦追憶道:“像以往一下,它又來了?!?p> 孫琦說著,忍不住朝水井看了一眼,:“但是等我彈完琴,夕陽西下,只見別的鯉魚都已經(jīng)不在了,它還是在岸邊游來游去,不愿意離開。
我覺得它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忍不住去看看。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能聽懂它的話,像個小姑娘。
她說河里待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感到很奇怪,大河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啊,怎么會待不下去了。我當時就像魔怔了一樣,竟然對著一條魚問出了這種話。
但是她好像聽懂了,還回答了。
她說河水里最近充滿了殺伐之氣和腐爛之氣,她感覺很不舒服。于是我就將她帶回來了,放在了井里?!?p> 聽著孫琦的講述,謝忱整個人驚呆了,感覺就像在聽一個神話故事,就像白娘子一樣。但是看著孫琦那認真且誠懇的樣子,謝忱不忍心去懷疑。
“你是不是不相信,感覺很不可思議?”彷佛是聽到了謝忱的心聲,孫琦看著他問道。
“不,我信?!敝x忱決定相信他,因為他實在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而且一尾通人性的鯉魚本身就不可以常理來看。
“謝謝?!甭牭街x忱相信他,孫琦很開心,但是又很疑惑:“謝兄弟,你見多識廣,你說河水里為什么會有殺伐之氣?”
聽到這話,謝忱忍不住一聲嘆息,學習歷史的他當然能夠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盡管一只鯉魚感受到黃河水里的殺伐之氣,這種事情怎么說都充滿神異,但他還是知道,如果這是真的,那只能是人世間要起刀兵了。
大概黃河哺育了萬物,所以萬物也能感受到黃河的變化。
“可能金人要打過來了吧。”謝忱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事實上,他心里知道,這根本不是推測,而是在不久之后就會發(fā)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聽到謝忱的話,孫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