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醉卿十六年

第六十章、母親之故

醉卿十六年 博博說 2144 2020-12-12 06:00:00

  “意思就是如果不想負(fù)責(zé)就不要給人希望唄!”

  魏甜甜看著年紀(jì)小,說話卻很老道。

  “她現(xiàn)在所有的無懈可擊,不過是靠著骨子里的倔強強撐著,如果有一天這股子倔強都沒有,那么她的心態(tài)就崩了。”

  “至于心理崩潰會有什么結(jié)果?你知道的,舅媽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舅舅啊,相愛是門技術(shù)活,不是你不愛她,也不是她不愛你,只是這條路太難了,難得讓她不敢面對,只能選擇下意識的自我保護(hù)。僅此而已!”

  “下意識的自我保護(hù)……”傅君辭若有所思,“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p>  “明白了就好,舅舅,希望你有個好結(jié)局。”

  魏甜甜笑笑。

  “好了,不說清雪的事兒,倒是你自己,這么多年了,舅媽的死你還是無法釋懷嗎?外界都有傳聞,說你為了舅媽終生不娶,有這個事兒?”

  “什么亂七八糟的傳聞!”

  傅君辭否認(rèn)。

  “甜甜,我不是無法釋懷,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管怎樣,那都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我心里總歸是有愧的。”

  “不是都跟你說了是抑郁癥嗎?”魏甜甜苦笑,“你這較真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

  “抑郁癥?”

  傅君辭皺眉。

  “你覺得我會相信?我相信清雪有抑郁癥都不會相信安琪有抑郁癥,那時我待她如何你們都看在眼里,她哪有理由抑郁?”

  “誰說抑郁的理由只會來自婚姻家庭?”

  魏甜甜白眼一翻。

  “工作壓力社會關(guān)系個人角色都會對人的心理產(chǎn)生影響,你沒看到安琪臨近生產(chǎn)的那一段日子總是動不動朝你發(fā)火嗎?!”

  “好吧,就算你說的有理……”傅君辭嘆氣,驀地眉峰一震,“等等,甜甜,我怎么感覺你話中有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魏甜甜連忙搖頭否認(rèn),直到傅君辭使出殺手锏——不說就狀告她私定終身后,才苦笑著說:

  “其實當(dāng)年舅媽走的時候曾留下一份遺書,上面寫了自殺的緣由,只不過媽媽和外婆怕給你的打擊太大沒給你罷了?!?p>  “什么?”傅君辭震驚得無以復(fù)加,“那現(xiàn)在呢?遺書在哪里?”

  “事情結(jié)束后我媽就去了加拿大,應(yīng)該是一起帶走了吧!”

  魏甜甜一臉的不情不愿。

  “年底媽媽回來的時候你找她問好了——別指望我,當(dāng)時我還小呢,我可沒機會看那么私密的東西!”

  “是嗎?!”

  傅君辭斜睨她一眼。

  “那這么多年了,魏甜甜,你知道這么隱秘的消息為什么不告訴我?!”

  “誰叫你不把我將大人看,還天天跟我媽告狀,說我這不好那不好!”

  魏甜甜不提還好,一提火氣就大。

  “傅君辭我告訴你,你要不是我患難與共的親舅舅,就你這指手畫腳的反動派的做法,我就該將套你的麻袋鋪滿青龍江,把你揍到生活不能自理,哼!”

  “嗨喲,魏甜甜,幾天不見長本事了,還敢威脅我!”

  傅君辭當(dāng)頭一個板栗敲過去,狹窄的空間瞬間響起一聲慘叫。

  而隨著這一聲叫喚,白色凱迪拉克漸行漸遠(yuǎn),一對舅侄的談話就此消失在廣闊的天地間。

  彼時,南國深秋,滿地金黃,天地之間放肆飛躍著悠然老去的銀杏葉。這世間的流年輾轉(zhuǎn),又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輪回了一個秋。

  我離開K城回到學(xué)校,繼續(xù)日復(fù)一日相同的工作。

  而遠(yuǎn)在K城的車店,由于我那一張名單的加持,沈修慕想辦法結(jié)交了不少的物流新貴。開業(yè)第一個月便出車量不錯,差不多能夠保持本金回流,若按照同樣的勢頭下去,相信要不了幾個月就可以大筆進(jìn)賬。

  傅君辭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也不曾想過要把他從黑名單里踢出來,成年人的世界沒有跌宕起伏的愛情,只有那些不甘被粉碎的棱棱角角被歲月長河不斷清洗又不斷翻牌,最終變成散漫風(fēng)沙被一層層掩埋。

  然而流水無波,因風(fēng)皺面,青山不改,為雪白頭。即便是一層層被掩埋的風(fēng)沙,也總有些東西是無法磨平的。

  于是無數(shù)個寂寞的日日夜夜,我撿起了一些曾經(jīng)愛而不得的愛好,比如古箏,比如琵琶。

  我開始瘋狂的修煉業(yè)余愛好,報了無數(shù)個培訓(xùn)班努力學(xué)習(xí)。于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學(xué)會了熟練地用琵琶演奏《琵琶語》,用古箏演奏《漁舟唱晚》。

  靜謐如銀的歲月里,琵琶聲聲,細(xì)水長流的光陰里,琴聲悠悠。

  我?guī)е寄畎仙缴嫠?,又帶著驕傲越陌度阡,然而離別之舟,不渡歸人。我終于開始反思,這一切糾結(jié)的愛恨,是不是都是我一人之過?

  甚至某些時候我都想放棄了,想好好的和沈修慕好聚好散,想好好的和傅君辭說:對不起,我想過你。

  可宿命終歸是宿命,它不曾因為我想放下屠刀就給我機會立地成佛。

  十二月,隆冬將至,天地蕭瑟。學(xué)校旁的葡萄架褪去深綠的外衣,伶仃成消瘦的骨架,南墻腳下的老樹也落盡枯葉,凋敗成夢里嶙峋的骷髏。

  一個電話將我從學(xué)校召回,原因是母親病危!

  我馬不停蹄地回到K城,母親雙眼緊閉已經(jīng)離去。旁邊站著沈修慕和我的兄弟姐妹,一個個哭紅了雙眼。

  我怔怔地看著母親,就在半個月前她還在小區(qū)樓下的門口跟我道別,那時我跟她約定好放假就去BJ玩,登長城,看故宮,去天安門看她一生一世的偶像***,可是怎么才半個月時間,就一切約定都不算數(shù)了?

  “媽……”

  我輕喚出聲,迎面一巴掌重重的扇來,我跪倒在地。

  出手的是大哥,他說我打死你個白養(yǎng)的,媽辛辛苦苦帶孩子,你倒好,兩手一甩跑去外地,不管不顧只曉得掙錢,要是早知道你這么沒良心的,還不如生你時候就把你掐死!

  我沒有回答,任哥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扇在臉上。

  這一刻我忘了悲傷,忘了疼痛,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即將何往,眼里心里只有懵懂兒時,母親邊干家務(wù)邊教唱的兒歌:

  “小板凳,排排坐,媽媽教我扯果果,果果香,嫁姑娘,果果甜,煮湯圓……”

  眼里有淚,嘴里流血,我怔怔地跪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抗和哀求。

  哀莫大于心死,這一刻,我的心死了,死成隆冬臘月里最枯的一棵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