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由笑得一臉狡詐,不安分的手指在欒初陽身上打轉,道:“怎么感謝我?”
欒初陽眼睛沒有眨一下漠然開口道:“港口新到的那批貨是你的了?!?p> 李子由收回手,打了一個響指,典型的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老板大氣?!?p> 他攔住了要進入里面的欒初陽,道:“太子爺?shù)鹊?,你現(xiàn)在還不能進去,她只不過是暫時脫離危險,想見她還是忍一忍吧?!?p> 他單手撐著半張臉自憐自愛,像是感同身受道:“我也明白相思很煎熬。”
李子由的助手,秦喜。原本是一個無神論的人,此刻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菩薩,借他個膽子把李子由揍一頓吧。
縱然他已經習慣了李子由總是一副陰陽人的樣子,但并不代表著B城的太子爺也能接受,為虎作倀的小霸王,乖戾囂張的太子爺,他就不能不要在老虎頭上拔毛嗎?
“桃子她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欒初陽皺眉定住腳步,似乎沒有心情和李子由打什么太極。
“她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內臟出血嚴重,需要長時間療養(yǎng)觀察。”
時一的出現(xiàn)回答了欒初陽的問題,他換下了手術服,醫(yī)用白大褂還殘留著血腥味道,他拿著一個病例表面對楊老和楊衍幾人解釋道。
“整體來看,手術還算成功?!?p> 封麥從時一身后走出來,回到了喬聿的身邊。
“老板,她已經沒事了,只是失血嚴重而去腦袋似乎也收到了一些撞擊,有極大的幾率會...”
“會怎么樣?”
封麥習慣了喬聿運籌帷幄的模樣,第一次看到喬聿難得出現(xiàn)緊張的表情。
“會...會失憶?!?p> 封麥如實回答,他說的是極大的幾率,按照他這些年的試驗統(tǒng)計證明應該會是這樣。
“他說的是真的嗎?”
楊衍凌厲深邃的眼底一抹情緒轉瞬即逝,他聲音難以壓制的顫抖,讓人難以看出來他是悲還是喜...
“啊,是真的。”
時一眼神落在楊衍握住他雙肩的手上,手側還帶有繭子,疑惑從他腦海中閃過。
矜貴的大少爺,手上怎么會有類似于經常握槍的繭子?
楊衍鳳眼犀利似乎察覺到時一的眼神,收回了手,插進了口袋里面。
“時一...”
“李子由,桃子她失憶不會影響到她的健康吧?”
楊老剛想開口,在聽到欒初陽傳來的聲音后,將話咽了回去,嘴角勾起了滿意的微笑。
楊老縱然希望楊桃能依靠失憶這個契機重啟人生,但他不希望會因此傷害她的健康,他余生只有一個愿望,就是看著楊桃平安幸福。
他也許,找到了人選。
“當然不會,太子爺不相信我的技術嗎,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演示給你看?!?p> 李子由說著動手解開了自己上衣的扣子,在第二顆扣子的時候被秦喜握住了。
“請您適可而止吧!”
秦喜赤紅著臉,大義凜然地低頭吶喊。
“哎,小喜不想看嗎?”
李子由沒有善罷甘休地放過秦喜,湊近調侃他。
“不想!”
時一冷冷瞥了一眼身后吵吵鬧鬧的李子由說著下流的話,手上做著下流的事,似乎是白了一眼后,收回眼神,冷靜詢問道:“您剛才想說什么?”
時一見楊老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平淡的閉上了嘴巴,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沒什么,你辛苦了?!?p> 老人意味深長的笑直達眼底,像是看透了一切,祥和又慈祥。
“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詳細了解一下情況,研究室的藥物不比醫(yī)院的齊全,我建議在小姐身體狀況穩(wěn)定后轉移到醫(yī)院中療養(yǎng)?!?p> 時一詢問著楊老的意見,畢竟研究室終究是一個研究室,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會影響到一個身體處于脆弱狀態(tài)的病人。
“也好,桃子就交給你了?!?p> 楊老安心地拍了拍時一的手,眼底深不可測,眼神望了一眼欒初陽后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管家不解地問道:“老爺,就這樣走了嗎,不再詢問一下小姐的情況嗎?”
楊老搖搖頭,意味深長笑道:“不用了,有一個人比我更適合照顧好桃子了?!?p> “還有人會比老爺更能照顧好小姐嗎?”
管家一頭霧水,楊衍少爺?不對,老爺最不放心地就是把小姐交給楊衍少爺。
喬聿少爺?雖然說喬聿少爺是年輕翹楚,更是喬家一把手,可是他總看著喬聿少爺那雙狐貍眼心底慌得很。
算來算去就還只剩下一個人。
“老爺,不會是B城來的那位太子爺吧?”
楊老沉默不語,只不過眼角的笑意已經流露出他的答案了。
管家不乏有些驚愕,不解地話還是順著腦子里想的那樣說出了口“傳言中那位太子爺桀驁不馴,性格糟糕到了極點,帶著一身野性,老爺你怎么放心把小姐交給他?”
明明是一個張狂又滿是戾氣,還帶著獠牙的狼崽子。
“就像你說的,那只是傳言?!?p> “老爺?!?p> “好了,無需多言?!?p> 真正關心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他不在乎你早飯吃了什么,他只在乎你吃飽了沒有,永遠把你的安全放在首位。
人們只看到了狼的野心勃勃,狠戾陰險,卻忘了他至死不渝的忠心。
“老周,發(fā)下去一個告示,就說要招聘一個貼身保鏢,保護小姐的安全?!?p> “老爺莊園里經過培訓的保鏢都是一等一的選手,為什么要從外面招聘?”
“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不明白我的用意嗎?”
管家醍醐灌頂,但仍不確定楊老的用意,試探詢問道:“老爺是想接這個機會讓欒初陽有理由出現(xiàn)在小姐身邊嗎?”
他面帶愁容,最擔心的事情不是欒少爺能否察覺這個機會而是這個機會的創(chuàng)造。
“可是楊衍少爺那一邊,恐怕不好說。”
楊老沒有直面回答,手指接住從空中落下的落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sv計劃是不是在籌備之中了。”
管家如實回答道:“是的,sv是楊、喬、梁三個企業(yè)合作的海內外的大工程?!?p> “情況怎么樣?”
“論資產和人脈自然是以楊氏為主,雖然喬氏與楊氏不相上下,但喬氏最終還是差在新到的那批設備上面?!?p> “嗯,把那批設備讓給喬聿,他會明白我的用意的。”
管家一愣,這樣做會觸怒楊顏少爺吧,畢竟這并非一件簡單的合作,其中涉及到太多因素,更關乎地位高低之爭。
“這樣沒關系嗎?”
“楊衍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只不過他的欲望太大了。”
楊老手背上已經滿是皺紋,歲月已經在他身上刻畫了許多痕跡,他撫摸著和他同樣近似龜裂的樹桿,眼神深邃滄桑,似乎在透過年輪觸及遙遠的曾經。
“楊家現(xiàn)在打下的一切原本就是桃子的父親為了保護蘭兒母女所打下的,我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已經半只腳踏進了棺材里面,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讓它變成楊衍困住桃子的牢籠?!?p> 楊老眼底一暗,捏緊了手指,如鷹般的眼神犀利又堅決。
“即便是毀掉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