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快打住,這樣的念想不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有!”
李敖一時間激動萬分,宋觀星那雙惡作劇般的雙手已緩緩伸向了自己。
魔爪,殺人碎尸,滴血不留!
女人一本正經(jīng)的眼神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
“你的超能力是什么來著?”
“火焰地獄的人間行者!”
“不是‘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嗎?”
“話雖如此,可這光天化日之下粉身碎骨,要是嚇死人可怎么辦?”
李敖憨憨一笑,突然念頭一轉(zhuǎn)道:“不如今天先到這里,改日夜深人靜時,我們再單獨加練你這個項目可好!”
“那我可要奉勸你提前準備好防具了......”女人眉梢一撩,秋色滿盈。
“用不著,這都是早已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手了?!?p> “哼!”
似怒非怒,不慍不嗔。
李敖不得不承認,自打這女人被那顆活星球盯了一眼過后,除了些許神秘力量的傳承之外,那一記隔空相望同時也給她灌注了某些奇妙的屬性。
就比如說在這男女之事上,她好似突然開竅了一般,從一枚鋼鐵直女搖身一變,開起車來也是隨意信手拈來!
但這個中滋味,李敖卻是別有一番品評:
活體星球,最強種馬!
呸!這伊戈果然還是有一套......
......
中原,靈寶城荒郊,一所古廟遺跡。
入夜,月光皎白,三條身影在荒原上拉得老長。
為首一男,頭戴栗色氈帽,整個淹沒在了這片夜黑籠罩的土地當中。
男人嘴里叼著一根狗尾草,汗涔涔的手臂揮舞著一把洛陽鏟,皎潔月光下寒氣森然!
“中不中?”旁邊一位鄉(xiāng)野老嫗急急問道,她同樣額頭冒汗,不過這顯然不是因為揮力所致。
“娃他達,損陰德的四兒,恁啥還帶個娃?”她關(guān)切地摸了一把身旁一個約莫十五歲出頭的少年頭顱,孩子面如凝霜,神色不動!
看上去他絕不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場景。
“傳承,懂不?”男人不屑道。
“噌......”
“轟??!”
仿佛一鏟子劈裂了天,皎白月光瞬間氣象全無。黑云入函谷,霹靂裂蒼穹,男人頭頂?shù)睦跎珰置绷r在雷電中分明了不少。
可是只一剎,又暗了下去!
“看啥?一齊挖呀......”
男人聲色俱厲,少年蘸了兩手唾液,將手中鐵鏟掄得渾圓,一鏟子揮了下去。
“呸!”半晌,男人吐掉了嘴里的狗尾草,又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吧嗒點上,猛吸了兩口后,趁著四下悄然無風,他慢慢摸索著從那剛剛挖好的有個半人之寬的洞口鉆了進去。
洞口勉強只夠他伸進去個腦袋,他看了看,探出頭,招呼了一句旁邊孩子。
“恁下去看,把這個插上!”說完他遞了根殷紅蠟燭與那少年,“方位甭搞錯!”
少年一把奪過男人手中紅燭,順帶抽掉了他嘴里的半截香煙。
洞穴不深,他輕盈落地,天上的霹靂又響了一陣,打在少年那高揚起的半張側(cè)臉上,余煙繚繞。
他半瞇著眼,掏出一把破舊的指南針,左右各轉(zhuǎn)了兩個半圈后,走向其中東南一隅。
擺燭點火,拜了三拜!
“進去看看!”洞口的男人高聲叫道,身旁老嫗死死地盯著那盞燭燈,神色悄然。
“恁咋不下?”
“挖不動了,省個力氣背你回家......”
“老娘不用,娃還小你背他?!?p> “恁還記得不,那小子不是親生的?!?p> 一記鏟棍徑直落在了男人腦門上。
“打打打,打瓜了誰給你養(yǎng)老送終?”
“我不怕,當心自個兒!”老嫗說著,抬手便要再打。
驚雷依舊,突然有一道不偏不倚,劈焦了老嫗和男人之間的空氣,炸進了地下墓穴之中。
“娃,快躲開!”
老嫗失聲叫道,身旁男人始終不悲不吭,這樣的場景,他或許已親歷過不少。
突然一塊金屬質(zhì)地的硬物從墓穴之中飛了出來,兩人倉惶去看,不覺東南一隅那盞紅燭,突然無風而滅。
漆黑如斯,一舉貫進了整個地下入口。
“轟......”傾頹的地皮應聲而潰。
男人把著洞口,看向隨著土坯落入洞中的老嫗,身下的地宮之貌一早沒了形。
他默不作聲,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將氈帽稍稍扶正了些,提起洛陽鏟直奔那顆剛剛飛出的金屬硬物而去!
霹靂又響了幾道,男人跑得汗如雨簌,奈何幾經(jīng)輾轉(zhuǎn),那不明飛出之物卻始終不著蹤跡。
過了半晌,他才一臉頹然之色,回到那方早已坍塌不動的亂土坯跟前。
老嫗早已氣色皆無,而那個十多歲的少年,無疑正只身埋在這下方的某個深坑中。
與其所伴,唯有死腐。
男人再次起身正了正衣襟,轉(zhuǎn)身離開了這片死亡之土。
次日,中原大地,瀟瀟雨幕下,百川爭流。
河神開了巨口,本就怒濤不休不眠的九曲黃河,自昨日夜里開始,夾道之徑盡皆決堤,洪水猛獸,短短半日便浸染了整個中原下游。
本就身處黃河腹地的靈寶城,一夜之間早已是黃海蕭條。
埋葬著那個男人和他苦苦尋獲未果的墓中寶物,只剩下這如今的蒼茫一片......
覆水誰來收?
靈寶城半日破城,災難的輿論傳到周遭的執(zhí)政者耳中時,孰輕孰重,悄然變了味。
次日,鎬京,洪流奔涌了一個日夜,西出函谷,最近處已蕩至潼關(guān)附近。
雖說過了潼關(guān),還有華山天塹,但這連日里汛情是只增不減,照此勢頭下去,別說個中原第一關(guān),狂瀾碎岳都是遲早的事!
這日頭里,鎬京城整個還算清凈,除了瀟瀟雨幕連日不絕,并沒有什么值得市民提前防范的大災大難。
然而臨城受擾,民間輿論甚囂塵上,妄圖守得偏安一隅,清心寡欲作壁上觀。這對一些事事都得計劃周詳,先入為主的人來說,還真是咸魚不起來。
宋觀星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碰運氣得來的神之能力,仿佛就是命中注定一般,要讓她在這災禍之中,大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