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認真的神情讓尹鴻不由得有了一種犯罪感,可是他又是那么得感動。
小許諾懂事地離開尹鴻的懷抱,有點不舍的說:“再見?!?p> 尹鴻起身,又摸了摸她稚嫩而柔順的發(fā)絲,說:“再見?!比缓笤谠S許多多的歡送聲中告別了這座村莊。
杭州機場,尹鴻再一次認真地看了看杭州,也許這是他唯一一次美麗的人生了,等他乘上飛機飛往拉斯維加斯時,他便再也不會是這樣的尹鴻了,不再是這個無憂無慮、隨心而動的尹鴻了。
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響起,尹鴻溫柔一笑:“再見了。”
銀杏兒抿著唇扯出一個微笑,擺著手:“再見?!?p> 尹鴻從不知道他也會有這樣傷感而言情的橋段,此刻的他心里竟是涼涼的,空空的,再也不知該說什么了,只微笑著轉身離開。
銀杏兒真的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少年老成卻溫潤如水的男人了,當他們真的成為朋友的此刻,她哽咽的說不出什么話。
她腦海里無數(shù)次想起小時候山坡上那個拉著一個紅裙女人奔跑的男人,那個躺在血泊中,死在那個漂亮女人懷里的男人。
一樣的俊俏,一樣的溫柔,一樣的讓人心生親切,一樣的讓人信任依靠,不一樣的是,死去的男人眸中是無限生的希望,而他的眼中是黯淡灰的憂郁。
銀杏兒回到山谷,意外地見到了那個她極度想見,卻又害怕見到的男人。
男人一臉的怒氣,卻又那么得無奈,見了銀杏兒,便是一通痛罵:“銀杏兒!你到底要怎么樣?你怎么能把學校賣了呢?”
銀杏兒先是被來人的突然出現(xiàn)驚著了,后被他的火氣嚇得愣了一瞬,可是再一秒后,她無所謂地說:“我交過提案了,你沒回復,我以為你默認了。都小半年的事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怪我?”
來人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原來她早料定他為了躲避她已經不再過問學校的事,也不讓別人告訴他學校的事,所以她故意來氣他。
“清清”學院是他看重的,他不光把它看作是一所學校,更把它當作一種信仰和希望,只是,老天和他開了個玩笑,當銀杏兒出現(xiàn)的時候,他的所有在她的牽引下慢慢的發(fā)生了轉變。
男人一手掐著后腰,一手指著銀杏兒的鼻子,罵起來:“你誠心氣我是不是?學校怎么能賣呢?難道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商人需要的就是以慈善的名義而取利的學校嗎?你忍心學校毀在你手上嗎?你對得起你的白媽媽嗎?”
說實話,銀杏兒在網上招募買家轉讓學校,只是為了讓男人生氣而跑來找她,就算像現(xiàn)在這樣罵她都好,只要不再忽視她就好。她知道學校對于男人意味著什么,這樣做確實冒了很大的風險,可喜的是,尹鴻這個新老板也是不錯的??墒撬F(xiàn)在聽到男人的話,卻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嚷起來:“白皇佛!別老拿白清雪來壓我。難道你真的就要為她活一輩子了嗎?”
白皇佛心下顫動,他慢慢地收回手來。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女人而做的,難道他真的已經被那個女人蠱惑了嗎?
他曾經只是一個聽媽媽話的乖孩子,他本可以做一個小小的中醫(yī)醫(yī)師而安穩(wěn)的度過一生。可是,當他遇上白清雪的時候,他原本的生活軌跡完全被顛覆了,他開始依照她的牽引慢慢地滑向深淵。一步一步的,最終,他只是按照她本該進行的人生而生活了。
這樣的他本不該是他。
白皇佛嘆了口氣,用以往長輩的語氣教導著:“別胡鬧了,告訴我那人是哪個公司的,我自己去買回學校來。”
銀杏兒不以為意:“要去你去,我不管告訴你那人的信息。哪有剛賣就買回來的?那不是出爾反爾嗎?”
白皇佛聽了她的一番大論,氣得竟冷笑起來:“你也知道???那你就不該這么自作主張!”
銀杏兒竟耍起賴來:“那也是你逼的,誰讓你一直不見我?!?p> 白皇佛心知肚明她說的是什么,可還是接受不了她拿學校來開玩笑,更是氣憤難當:“你還有理了?你完全還是個孩子,你真真要氣死我了!”
銀杏兒最不愿聽他說這樣的話,也顧不上這里是在牌樓下,便大吵大鬧著:“你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什么還是孩子?我都幾歲了你知道嗎?一直把我當孩子,看來白清雪真的再也不能被別人代替在你心里的位置了。不過你別忘了,她永遠都是你的姑姑,她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