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看望威風(fēng)
宮怡看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弄得這么狼狽,心里就涌上了怒火,可是淩風(fēng)諾現(xiàn)在神體虛弱,她又不忍心責(zé)罵,只是冷漠地對他說:“回去!”
淩風(fēng)諾看向來人,雙手抓住宮怡的肩膀道:“母親,她現(xiàn)在非常需要我!我不能對她棄之不顧!”
“那你就可以對整個水族棄之不顧了嗎?”宮怡恨鐵不成鋼,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大兒子是很穩(wěn)重很有責(zé)任感的,然而現(xiàn)在,他卻為了一己私欲,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棄整個水族于不顧,這怎能不讓她心焦呢!
追出來的長老見兩人僵持不下,也開口勸道:“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傷養(yǎng)好了在說吧!上次的傷還沒好全,這次又被水魂鎖給連累,你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照你這樣的情況,那姑娘恐怕也兇多吉少,你即使再著急也沒用,還不如先養(yǎng)好自己,我會想辦法把你的水魂鎖給解了。”
宮怡一個眼神示意,她身后跟著的兩個隨從就上前左右各一邊扶著淩風(fēng)諾進屋了。
淩風(fēng)諾嘴里喃喃著:“我不需要解除水魂鎖!”
她現(xiàn)在和他相隔兩地,水魂鎖是他和她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了,有了水魂鎖,他起碼還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他不想把他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都掐斷了。
長老回頭看了眼被兩人扶進屋里的淩風(fēng)諾,搖了搖頭對面前的宮怡說:“夫人,看這水魂鎖的聯(lián)系程度,恐怕小諾已是情根深種?。 ?p> 宮怡聽著這話,雖然面上沒什么變化,心里卻害怕起來。
自己的夫君逝于兩千多年前的一場大戰(zhàn),兒子繼承父位,如今好不容易剛剛穩(wěn)定了水族的局勢,卻又因為這種事影響了他的神力。
她現(xiàn)在有些后悔,不知當(dāng)初該不該逼著他救活楚瀟月。楚瀟月的父親為救他們母子拼了命,母親下落不明幾千年如今還生死不知,只剩下楚瀟月這一個女兒,她為了報恩,執(zhí)意讓他想盡辦法喚醒楚瀟月,可卻沒想到竟是這個結(jié)果。
淩風(fēng)諾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宮怡此時的心里還是更心疼他的,她一定不能讓淩風(fēng)諾出什么事!
想著,宮怡對長老說:“給我收拾出間空房來,我這幾日就在你院子里住下了?!?p> “好?!?p> ……
淩風(fēng)諾被宮怡每天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足足守了七天,直到淩風(fēng)諾的傷勢痊愈,也不再有間歇的頭痛后,方才準(zhǔn)許他出門。
淩風(fēng)諾這幾日過得如若行尸走肉,他只期待那間歇性的劇痛能提醒他元一一還活在這世上,可是那痛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原本非常頻繁,后來變?yōu)橐惶煲淮?、甚至兩天一次?p> 元一一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微弱,他知道這是長老每日給他喝的藥起了作用。感覺不到元一一的存在,淩風(fēng)諾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慌起來。
好不容易自己痊愈,母親終于撤除了對他的監(jiān)視,淩風(fēng)諾一秒鐘也沒猶豫直接出了水族族宮。
他不信,天地之間,只要她還活著,他會找不到她!
……
而在陳奕邰這邊,陳奕邰的請假報告交上去,至少得一個月的時間審批。
元一一還是以家屬的身份住在醫(yī)院里,情況雖然沒什么惡化,但整天昏昏沉沉的,有時還會忽然一睡就是好幾天。
她的眼睛看不見,本就害怕,如今自己有時一覺醒來感覺到醫(yī)生給自己輸?shù)臓I養(yǎng)液,就知道自己又昏迷不醒了好多天。
這樣的情況讓她心里的絕望一點一點擴大,剛開始還想出門逛逛的她,如今只想躲在病房里,不想面對這個世界。
陳奕邰怕她這么下去時間長了,心里承受不住而抑郁,便去詢問了老侯,安排她出去逛逛。
元一一現(xiàn)在眼睛看不見,他索性找了個輪椅想推著她下去。
他將輪椅放在床邊,輕聲的對著床上的人兒說:“一一,今天我們出去逛逛吧?!?p> 元一一呆滯的眼神遲緩地移動了一下,問:“出去?”
“對,去看看威風(fēng),它想你了。”陳奕邰害怕她拒絕,只好拿威風(fēng)出來說事。
聽到“威風(fēng)”兩個字,元一一的眼珠動了動,嘴唇翕動著重復(fù)著他的話:“它想我了?”
“對,你來到這兒還沒去看它一眼呢?!标愞熔⑻嵝训?。
“是啊,我還沒去看過它呢?!闭f著,元一一就摸索著作勢下床,“我們?nèi)タ纯此 ?p> 陳奕邰見她同意了,臉上終于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笑容。
他伸手制止了元一一的行動,從旁邊拿來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說:“外面冷。”隨即伸手將她從床上抱起。
他正準(zhǔn)備將她放在準(zhǔn)備好的輪椅上,元一一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抗拒地說:“我,我不需要輪椅!”
沒了眼睛,她已經(jīng)感覺到有多么的無力,她不想連腿也被自己棄了。
陳奕邰見她態(tài)度堅決,也沒強迫她,說了聲“好”便雙手還抱著她就這樣準(zhǔn)備出門。
元一一摟著她的脖子,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努力地尋找著他臉的方向說:“陳老師,我想自己走?!?p> 陳奕邰看著元一一近在咫尺的蒼白臉頰,看她因為看不見,努力通過溫度和聲音判斷著他的方向,現(xiàn)在她的臉離他的面頰只剩不到兩厘米的距離,陳奕邰沒忍住,憐惜地吻上了她的額頭,低聲說了句:“好,我扶著你?!?p> 蜻蜓點水的一吻,卻讓元一一的身體顫了顫。
陳奕邰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又不放心地問了句:“你真的可以嗎?”
“可以?!?p> 聽到元一一那句肯定的回答,他才放了心,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床上,將她披在身上的大衣攏好,彎身從床邊拿過鞋子給她穿好,才扶著她的胳膊開口說:“好了,起來走走?!?p> 元一一就這樣穿著陳奕邰的大衣,被他扶著出了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天了,雖然還沒下雪,但外面的空氣卻已經(jīng)達到了零下,幸虧陳奕邰的衣服非常寬大,元一一穿著直接拖了地,并不會讓她任何一個地方受風(fēng)。
陳奕邰出了門就把她攬在懷里,怕她冷。
兩人就這么依偎著到了犬舍,威風(fēng)已經(jīng)看到了兩個人,興奮地搖著尾巴朝兩人喊叫著。
元一一聽到犬吠,眼睛里忽然有了亮光:“是威風(fēng)!”
“是,是威風(fēng)?!标愞熔阉龓У揭粋€避風(fēng)的角落讓她乖乖站著,自己則去打開犬舍放了威風(fēng)出來。
威風(fēng)先是激動得撲在他身上嗅了嗅,之后便跑在陳奕邰前面奔向元一一。
她激動地正要往元一一身上撲,陳奕邰一聲喝令:“威風(fēng),定!”阻止了它的動作。
威風(fēng)聽著指示坐在地上三秒,還是沒忍住站起來繞著元一一轉(zhuǎn)了好幾圈。
元一一蹲下身,摸索著找到它的頭揉了揉,抬頭循著陳奕邰剛剛說話的方向說:“你剛剛對它太兇了!”
她的這句話,一掃前幾日的乏悶,竟有了些許生動活潑,一向不茍言笑的陳奕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