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鐵站,方言先找了個自動存儲機給老媽的銀行卡上打了兩萬塊錢,隨即買了一張最近一班通往金陵的高鐵票,爾后便來到候車大廳等待。
想想三個月前,他也是在這樣一個候車廳里前往一無所知的魔都,而如今他又要在這個候車廳里去面對重生以來最大的難關——認親。
這樣一想,方言頓時覺得人生好像一場趕路,即使偶爾停歇駐足也是為了下次能走的更遠。
從魔都再回家的方言可以走的更遠了,因為他有底氣,可以解決任何出現(xiàn)在面前的困難。
若是換了那個未成功的原主,只怕這時早已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了,因為他沒有能力解決家里的難題。
錢不是萬能的,但大多數(shù)的人的問題都可以通過錢來解決,如此一來,也難怪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了。
不過此刻方言的心里卻是亂糟糟的,父親的突然出事讓他回家的時間提前了不少,但關鍵不在這里,而是作為一個異時空的假兒子,他能在最親近的父母面前蒙混過關嗎?
父親的受傷倒是個蒙混過關的契機,因為人的情緒在不穩(wěn)定的時候總會表現(xiàn)出與平時大相徑庭的樣子,如此即使性格有些不同也能有很好的理由來解釋。
想到這,方言自嘲一笑,都什么時候了,人類的劣根性還在拼命表現(xiàn),如此一來,他和那三個姑子又有什么本質的區(qū)別呢?
可偏偏內心的沉重確實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分忐忑也不過是他沒有什么騙人的經(jīng)驗,怕遇見一些比中彩票幾率還小的無法預料到的場面。
坐在候車大廳里的方言胡思亂想著,腦海里雜七雜八的念頭紛紛浮現(xiàn),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沒過多久,方言檢票上車,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
飛馳的高鐵上,方言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景色,那種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覺讓他想到了那個只存在記憶中的原主。
原主的老家在徽省滁州,就是歐陽修寫醉翁亭記的那地方,大小也算是個名勝故地。
不過方言的家是農(nóng)村的,還在滁州下面的縣級市天長,爾后先坐五塊錢的公交到銅城鎮(zhèn),再換乘兩塊錢的公交到龍崗鄉(xiāng)。
而此地最有意思的是三面都被蘇省的市縣環(huán)抱,只有一面與徽省接壤,因而經(jīng)濟發(fā)達,又是著名的魚米之鄉(xiāng),素有徽省東大門之稱。
雖然方言是天長人,但這個天長市他卻不熟,因為他從小到大幾乎沒逛過幾次,除了每次回家都通過本市的車站,他基本就不會在天長逗留。
這是因為他小學是在村里上的,雖然現(xiàn)在搞新農(nóng)村建設被改成了村委會,但那時還是有幾間房幾個老師存在的。
到了四年級的時候,他到龍崗鄉(xiāng)上了,因為村里的學校就教到三年級,還只有十七個學生,而且那是最后一屆三年級,從此就改成幼兒園了,后來又翻蓋成了村委會的辦公室。
初中他還是在鄉(xiāng)里上的,那是邵逸夫先生捐贈的一所學校,大門上有他的名字。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人是誰,直到后來接觸了香江的哪些明星,慢慢的明白了這是位真正的傳媒大佬。
中考時他沒考上市里的兩所重點高中,于是就在鎮(zhèn)子上的中學上了,雖然學校幾年后改成了技校,但當時的教育水平還是可以的,有九個班,他是第一班的,重點班。
高考前最后兩個月,他休學了,回家備考,其實就是學不下去了,因為高中三年他學會了上網(wǎng),看了從沒看過的片片,玩了從沒玩過的游戲,腦子里多了太多的雜念。
即使如此,高考過后,爸媽心疼他,沒送他當兵,還是讓他上了大專。
大專三年,方言學會了抽煙,酒有一次喝的太多,整個人差點難受死,從此就戒掉了。
還有翹課,打麻將,翻墻包夜上網(wǎng),很多應該在高中做的事,被約束太嚴的方言到了大學才開始,因為他爸媽在他高三的時候從外地回來陪讀了。
大學確實是放松的樂園,在這個沒有任何壓力的年齡,方言放開了玩,于是三年畢業(yè)后什么也沒學到的他只得找了一份跟專業(yè)完全不想干的工作先做著。
之后方言兜兜轉轉的換了好幾個地方,每次都找了一份與之前不同的工作,他在找一份適合自己干的活。
再后來方言就碰到了自己的第一任女朋友,相戀半年后,兩人在對方家鄉(xiāng)的阻撓下不得不分開。
一年后,實在沒法忘記這段感情的方言去了一趟女朋友的城市,可惜人都沒見著。
他沒放下,但對方放下了,于是他來時所有的念想徹底斷絕。
后來帥帥邀請他去廬州玩,也是這一時刻,他萌生了要賺大錢的想法,而打工永遠是發(fā)不了財?shù)摹?p> 記憶到了這就斷了,這也是原主的一生,而接下來的事都是重生的方言所做的了。
……
鄭安很快得到了方言回家的消息,因為通風報信的不是別人,正是第一消息人郭振。
上次雖然沒能拉攏方言,但拉攏郭振這樣的小導演卻沒費什么力氣,畢竟當時的郭振雖然因為老男孩有了幾分名氣,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誰的功勞。
不過年少氣盛的鄭安并未看得起郭振,這是他老爸鄭平派人出的手,一擊即中,如今看來還有幾分意外之喜。
誰也沒料到方言那么快就拿出了新劇本,還找了合作過的郭振繼續(xù)合作,如此郭振的價值迅速升高了,因為這是一個橋梁,通向拉攏方言的近路。
今天郭振又提供了這樣的信息,這讓鄭安不得不承認他的作用,因為這是一個拉攏方言絕好的機會。
不過這一次鄭安不敢獨斷了,因為上次獨斷的結果就是失敗,他來到老爸鄭平的辦公室,向他匯報了這一情況。
聽完兒子的話,鄭董事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感覺兒子沉穩(wěn)了不少,笑道“你做的很好,沒有盲目出手,還知道來我這里討個主意?!?p> 對于老爸的夸贊,鄭安沒有絲毫的欣喜,因為這是沒本事的提現(xiàn)。
似乎看出了兒子的窘迫,鄭平開口道“我一直跟你說,拉攏人最高的境界是施恩不望報,只有這樣人家才會真正的感恩與你。上次你就是太急了,什么鋪墊都沒有,僅憑我為方言說過一句話就下手了?!?p> 停頓了一下,見兒子依舊老實的站在原地,鄭平繼續(xù)道“現(xiàn)在方言家里出了事,這就是絕好的一個機會,自古以來,家人就一直都是英雄豪杰的命門所在。既然你來找我了,那么這次你就旁觀,我讓小董去,你跟在后面好好學學?!?p> “哦?!编嵃矐?,對這個決定倒沒有什么意義,因為小董他認識,是老爸鄭平的秘書,已經(jīng)跟了他爸十五年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