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鐵簫終究向安娜低頭了,跟她前去見沈平。
完全沒想到,國安局軟禁沈平的地點就在堅白家所在的白茅嶺。
一處小院落,鐵門把守,只有門牌號,卻無名字。兩人下車,進去以后,賀蘭鐵簫只見沈平正與一看守者在石桌上下棋。院里種著花花草草,全無肅殺之氣。
實在出乎意料,賀蘭鐵簫上前鞠躬行禮:“師父?!?p> 沈平這才轉(zhuǎn)頭看他,笑著說:“誒,鐵簫,你怎么來了?”又看了安娜一眼,說:“是他們讓你來的?”
賀蘭鐵簫說:“是我自己想來。”
安娜說:“你們聊吧?!闭f完,和看守者回避。
賀蘭鐵簫當(dāng)然不在乎他們回不回避,反正也逃不過他們的耳目。他在沈平對面坐下,說:“師父在這里過得怎么樣?”
沈平攤開手說:“你看,還不錯。我并沒有把這當(dāng)成囹圄,反而當(dāng)作歸宿。”
賀蘭鐵簫說:“我不明白,師父為什么要幫別人越獄?!?p> 沈平說:“他們沒有告訴你么?”“他們”所指的是國安局的人。
沈平哪里知道,“他們”曾利用賀蘭鐵簫前去碧螺山找尋線索。
賀蘭鐵簫搖了搖頭。
沈平說:“你知道越獄的人是誰么?他們本來是我國AI科技界的棟梁,在五龍澤之戰(zhàn)失敗后,他們被當(dāng)成了替罪羊。為國效力,卻被投入監(jiān)獄,這難道不令人心寒嗎?眼下他們身在國外,或許能一展所長?!?p> 賀蘭鐵簫沒想到沈平立場是這樣的,說道:“師父,徒兒說點誅心的話,您就不擔(dān)心他們會叛國么?”
沈平說:“你是說他們會用所學(xué)反過來對付自己的祖國?”
賀蘭鐵簫說:“人心叵測,這并非不可能吧?再說他們還劫持了人質(zhì),至今下落不明。師父,我知道國安局讓我來見您,肯定別有所圖。您要是不想說這些,咱們就下棋?!?p> 沈平捏起一粒棋子說:“人來域中,身不由己。但我相信他們不會叛國的。你說他們劫持了人質(zhì),這點我還真不清楚。國安局想知道他們的下落,還有他們往后的計劃,可惜我全不知情,所以無須假設(shè)?!?p> 賀蘭鐵簫告訴沈平他曾被國安局利用,去碧螺山的事。
沈平笑著說:“你小子倒是有做偵探的天分。你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我主動收你為徒么?”
賀蘭鐵簫開玩笑說:“我很聰明。”
沈平說:“呵,自作聰明。是因為我知道你父親也在哈米爾克遇難?!?p> 賀蘭鐵簫心想:“果然是同病相憐?!闭f道:“師父,對不起,我私自拿了您的家庭錄像看過,師娘的事我略知一二?!?p> 沈平抓著自己的手,有些發(fā)抖,說道:“你師娘是無辜的,都是諾亞國……”咬著牙,似乎有切膚之痛。
賀蘭鐵簫問:“師父,您知道哈米爾克發(fā)生那場災(zāi)難的原委么?”
沈平說:“我只知道諾亞國不光參與哈米爾克的病毒研究,還策劃釋放了病毒,其目的居然是以哈米爾克國民作為試驗品,進行基因研究?!?p> 賀蘭鐵簫不覺駭然,心想:“這已是反人類的大罪?!庇謫枺骸笆裁椿蜓芯浚俊?p> 沈平說:“似乎是該病毒可以引發(fā)基因突變,具體我也不明白?!?p> 賀蘭鐵簫說:“師父,這些是國安局的人告訴您的么?”
沈平說:“剛好相反。當(dāng)初正是身為無熵高級算法工程師的瞿睢用其主持開發(fā)的AI刺客,從諾亞國的情報部門獲取到了相關(guān)證據(jù),然后這些證據(jù)才落到國安局的手中。如今呢,瞿睢卻流亡國外,遭到通緝。你說,諷不諷刺?”
賀蘭鐵簫唏噓不已:“確實是造物弄人。那么是誰制造了病毒,又是誰釋放的,師父您知道嗎?”
沈平搖頭說:“不清楚?;蛟S國安局知道的更多,但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p> 問不出細節(jié),賀蘭鐵簫只好岔開話題,又提起曾經(jīng)問過的問題,即AI會否進化出自我意識,因為沈平對牧霞有著截然不同的回答。
沈平笑著說:“其實,那天我之所以回答你說AI不會進化出自我意識,是對你心存懷疑,以為你替警方來探虛實的?!?p> 賀蘭鐵簫說:“不瞞師父,警方確實想要我監(jiān)視你,但被我拒絕了。不過,這與該問題何干?”
沈平說:“你不是見過卻水么?這就是目的,我在隱藏與卻水接觸過的事實。”
賀蘭鐵簫皺眉說:“難道卻水擁有自我意識?”
沈平搖頭說:“理論上而言,卻水并不具備自我意識。但其擁有強大的學(xué)習(xí)能力,可以模仿人類的思維,編寫代碼攻擊網(wǎng)絡(luò)漏洞,還能辨別陷阱,業(yè)界稱之偽意識?!?p> 賀蘭鐵簫心想:“卻水是AI刺客,擁有這樣的功能也不出奇。”
沈平接著說:“我不認為AI僅靠模仿人類的思維,就會進化出意識,最終還需要由腦科學(xué)帶來突破。”
兩人聊了會天,安娜過來說:“鐵簫,時間到了,你跟沈工道個別,下次再來看他?!?p> 就要走了,賀蘭鐵簫握著師父的手:“師父?!?p> 沈平看出他眼中的不舍,笑著說:“你走吧,來日方長。”
賀蘭鐵簫跟著安娜離開小院。
車上,安娜說:“怎么樣,我們沒有虧待你師父吧?”
賀蘭鐵簫說:“我還是不明白,師父怎么會這么信任嚴(yán)橫、瞿睢?!?p> 安娜說:“因為他有所寄托。你知道你師娘的死因。沈平很愛他妻子,愛得有多深,那么反過來對諾亞國就恨得有多深。他參與無熵的七號項目是懷有對諾亞國的恨意,可惜無熵用不法手段獲得軍方的合同,參與人員遭到治罪。后來嚴(yán)橫、瞿睢入獄,便聯(lián)系沈平,告訴沈平如果他們能夠出獄,還會繼續(xù)以前研發(fā),對付諾亞國。沈平本來就為嚴(yán)橫、瞿睢的遭遇感到惋惜,被攛掇之下,就此違法?!?p> 仇恨使人產(chǎn)生勇氣,哪怕是違法也在所不惜,這確實可悲。
賀蘭鐵簫心想:“如果換作自己會不會和師父一樣?”
其實兩人年紀(jì)相差很大,心境也不一樣。
他說:“師父說嚴(yán)橫、瞿睢入獄,不過是替罪羊?!?p> 安娜不置可否,說:“他們?nèi)绻环袥Q,可以提請重審。但越獄、劫持人質(zhì)、叛逃國外,這罪名洗不脫?!?p> 賀蘭鐵簫說:“那人質(zhì)他們?yōu)槭裁床环拍兀俊?p> 安娜看著他的眼睛說:“有關(guān)于人質(zhì)的事情是機密?!?p> 賀蘭鐵簫嘆氣說:“哎,我能知道什么?”聊以自嘲。
安娜說:“我們已經(jīng)有人在閻浮國尋找人質(zhì),希望能早日將其解救回來。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案情,不妨加入我們的行動?!?p> 賀蘭鐵簫連連搖頭:“我不想加入國安局,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p> 安娜說:“誰說讓你加入國安局,我只想讓你幫忙找尋人質(zhì)。”
賀蘭鐵簫問:“什么意思,那我是什么身份?”
安娜說:“編外人員?!?p> 賀蘭鐵簫用食指撓了撓腮說:“也就是臨時工?”
安娜說:“也可以這么說?!?p> 賀蘭鐵簫說:“天底下最倒霉的就是臨時工了,待遇低不說,還經(jīng)常背鍋。”
安娜尷尬的說:“還是稱為編外人員好一點。也不是全無優(yōu)點嘛,可以隨時離職,而且收入不菲?!?p> 賀蘭鐵簫說:“算了,我還是做我的維修,簡單一點?!?p> 安娜說:“我不勉強你。不過,我不相信賀蘭鐵簫會是個甘于平庸的人?!?p> 賀蘭鐵簫說:“是么?”也不知是問安娜,還是問自己?
幾天過去,賀蘭鐵簫像往常一樣上班,只是時不時有些發(fā)呆。
正用維修車,給一個機器人裝上腿,然后移開支架。他對燕妮說:“妮兒,給它通下電,看看線路是否正常?!?p> 燕妮說:“好?!庇眠b控器給機器人通電。
剛接通電源,只見機器人一條腿跪下,往前撲倒。想來是賀蘭鐵簫維修的時候沒留神,接錯了線路。
嚇得賀蘭鐵簫趕緊倒車,不巧將身后的一名工人撞倒。
好在工人沒有受傷,但是卻引來了楊主管。
楊主管看了看撲倒在地的機器人,對賀蘭鐵簫說:“鐵簫,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p> 賀蘭鐵簫低著頭說:“對不起,主管。”
楊主管說:“這樣吧,我先停你的職,你回去好好休息一陣?!?p> 安妮趕緊說:“楊主管,鐵簫只是一時疏忽,用不著停職吧?!?p> 楊主管對燕妮說:“你知道我們公司是最注重安全的,我不想有人受傷?!?p> 見安娜還要辯解,賀蘭鐵簫止住她說:“妮兒,楊主管說的對?!庇謱钪鞴苷f:“主管,我會好好反省的。”
楊主管點頭說:“這就好?!迸牧伺乃绨颍D(zhuǎn)身離開。
燕妮送賀蘭鐵簫回家,在車上說:“楊主管有些小題大做了?!?p> 賀蘭鐵簫皺眉說:“我最近工作的確心不在焉,老是想起師父的事?!?p> 燕妮撫摸他的手背說:“要不我請假陪你去散散心?”
賀蘭鐵簫看著她眼睛說:“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燕妮說:“也好,有什么事可千萬別悶在心里,凡事有我呢?!?p> 賀蘭鐵簫反握著她的手,笑著說:“謝謝你,妮兒?!?p> 燕妮說:“說什么謝呀,見外?!蹦樕暇褂幸恍蓱B(tài)。
回到家,賀蘭鐵簫將停職的事告訴了家人。
母親說:“沒事,平安就好。你看沒有傷到人,算是幸運了?,F(xiàn)在有空,幫我買買菜,做做飯,還有把這花園整理一下?!?p> 妹妹說:“哥,要不你做我模特吧?!?p> 賀蘭鐵簫一聽,連忙搖頭。
趙錦瑟說:“我看啊,沒有必要在郎中公司繼續(xù)待下去了,以鐵簫的技術(shù)完全可以去東太嘛。鐵簫,你們設(shè)計的那個‘瓢蟲’不是在寶鼎賽獲勝了么,現(xiàn)在玲瓏AI已經(jīng)決定給予贊助?!?p> 賀蘭鐵簫聽堅白說有些公司已經(jīng)聯(lián)系他,想在‘瓢蟲’身上做廣告,不知道其中有沒有玲瓏AI。但還是表示感謝,他對趙錦瑟說:“謝謝趙叔叔?!?p> 趙錦瑟笑著說:“不必謝,的確是你們的創(chuàng)意贏得了玲瓏AI青睞。呃,過兩天我有空,你要是感興趣的話,隨我去東太走走,怎么樣?”
賀蘭鐵簫不知道趙錦瑟與東太有多少合作,或者有熟人在里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妨去看看。他點頭說:“行。再有,趙叔叔,我的工作您不必操心,東太能進則進,不能進也沒有關(guān)系?!?p> 趙錦瑟對輕雪說:“鐵簫最明事理,知道不給我壓力。”
輕雪說:“本該這樣。我兒子若有本事,就憑自己通過招聘。若沒那本事,就得好好打磨自己,補上不足之處。不然走后門進去,臨到工作了,卻手足無措,豈不丟人?”
趙錦瑟說:“看你說的,什么走后門?再說了,東太哪是能走后門的地方?放心,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p> 賀蘭鐵簫不想聽他們討論自己,找了個理由告辭,回自己房間。
給堅白打電話:“喂,堅白?!?p> 過了一會兒,堅白回話說:“誒,啥事呀?我正在玩游戲呢?!?p> 賀蘭鐵簫說:“稍停嘛,我有事問你。”
堅白說:“這節(jié)骨眼上,你讓我稍停?等我十分鐘?!?p> 賀蘭鐵簫說:“那行?!毕葘㈦娫拻斓?。
過了十分鐘,堅白打電話回來,問:“鐵簫,什么事,說吧?”
賀蘭鐵簫說:“那個玲瓏AI是不是贊助你了?”
堅白說:“沒有啊,現(xiàn)在有其他公司找我談呢,等得了錢就給你轉(zhuǎn)過去?!?p> 賀蘭鐵簫說:“我不是向你要錢?!?p> 堅白說:“哦,你不要錢???”
賀蘭鐵簫說:“錢還是要的。呃,我被現(xiàn)在公司停職了?!?p> 堅白說:“為什么呀?”
賀蘭鐵簫把過程一講,問道:“你說我要是去貴公司應(yīng)聘,有機會么?”
堅白說:“那必須的。我明天去人事部問問,看能否給你個面試。”
賀蘭鐵簫笑道:“那就多謝了?!?p> 堅白說:“謝啥?明天等我消息?!?p> 到了第二天,堅白來電話說:“人事部說讓你寄一份設(shè)計給他們,再作決定?!辈燕]箱發(fā)給賀蘭鐵簫。
畢業(yè)后,賀蘭鐵簫除了參與“瓢蟲”的設(shè)計,少有自己的作品,于是趕緊動手,花了兩天時間把以前的一個半成品完善了發(fā)送到郵箱。
這邊,趙錦瑟已經(jīng)約他前去東太。
兩人驅(qū)車來到東太。
東太的全稱是“東太AI科技研究院”,這建筑的造型就像是卷起的海浪。
進到里邊,空間很大,走在地上如同踏在水面,會激起虛擬的波紋。一個人形機器人上前迎接,對趙錦瑟說:“趙博士,您好!王經(jīng)理在六樓等您,請讓我為您帶路?!?p> 這機器人雖然全身上下都泛著金屬的光澤,但關(guān)節(jié)部位就像人的皮膚一樣,活動起來不會顯得僵硬,也不知用了什么材料。
趙錦瑟含笑點頭說:“好,有勞你帶路?!?p> 隨機器人乘坐電梯,來到了六樓。
走廊里,透過玻璃隔墻,能見到科研人員正在工作。
走到研發(fā)部經(jīng)理室的門口,機器人沖對講儀說:“王經(jīng)理,趙博士到了。”
對講儀對話說:“請他進來。”
機器人打開門,讓客人進去。
兩人進了門,見對面的辦公桌后坐著一個國字臉的男人,這就是王經(jīng)理了。
王經(jīng)理與他們一番寒暄,然后請兩人坐下。
王經(jīng)理對趙錦瑟說:“趙博士,之前我也說過,東太缺人才,需要好的創(chuàng)意,不知道賢侄有沒有帶作品來?”說完看向賀蘭鐵簫。
趙錦瑟對賀蘭鐵簫說:“鐵簫,快把你的作品拿給王經(jīng)理過目。”
賀蘭鐵簫答應(yīng)著,拿出棋子大小的投影儀,放在桌面上。打開全息投影,是作品的三維設(shè)計。有總體設(shè)計和分部設(shè)計,各系統(tǒng)所采用的元件型號、參數(shù)也很清楚。其實,機器人科學(xué)包括諸多專業(yè),就硬件而言,分控制系統(tǒng)、感知系統(tǒng)、機械系統(tǒng)、動力系統(tǒng)等,能將各系統(tǒng)設(shè)計結(jié)合在一起的人,需要測試經(jīng)驗的積累,也要舍得鉆研。
賀蘭鐵簫雖然未從事專門的設(shè)計,但維修機器人就如同解剖,維修之后還要不斷測試,這對各系統(tǒng)的了解當(dāng)然大有裨益。而且他有沈平做師父,師父的指導(dǎo)本身就是經(jīng)驗。
王經(jīng)理看過之后說:“還行,雖說中規(guī)中矩,但看得出對細節(jié)的把握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p> 趙錦瑟說:“他在郎中公司看慣了圖紙,也不知道維修了多少戰(zhàn)斗機器人,里邊細節(jié)不熟才怪?!?p> 這話說得大了,賀蘭鐵簫固然有些經(jīng)驗,但畢竟年紀(jì)尚輕。
王經(jīng)理點了點頭說:“行,我這里算是通過面試了,等消息吧?!?p> 趙錦瑟哈哈一笑,說:“謝謝王經(jīng)理,我今天請您吃飯?!?p> 王經(jīng)理說:“吃飯不忙,項目的事情我得單獨跟您談?wù)??!?p> 趙錦瑟對賀蘭鐵簫說:“鐵簫,我跟王經(jīng)理還有工作要談,你可以先走?!?p> 賀蘭鐵簫說:“好的,那我告辭了。王經(jīng)理,再見?!笔掌鹜队皟x。
出了經(jīng)理室,賀蘭鐵簫不禁有些得意,腳步也變得輕快。
剛進電梯,電話來了短信。
賀蘭鐵簫將短信投影在手掌上,是東太人事部的,說他的作品欠缺創(chuàng)意,沒有達到公司的要求。
賀蘭鐵簫目瞪口呆,回想王經(jīng)理所說的“中規(guī)中矩”,心道:“王經(jīng)理怕是看在趙叔叔的面子上才讓我通過的?!?p> 下到五樓,又有個人進入電梯。
賀蘭鐵簫收起電話,抬頭一看,進來的居然是文曜。只見他穿著白大褂,工作牌上顯示為AI工程師,居然還有軍銜,是中尉。
文曜看見他也滿臉訝異,問道:“賀蘭鐵簫,你怎么在這兒?”
賀蘭鐵簫說:“呃,跟我繼父過來參觀?!?p> 文曜笑了笑:“哦,你繼父是趙錦瑟博士吧?”
賀蘭鐵簫點了點頭說:“是,你似乎很來了解我?!庇謫枺骸拔以撛趺捶Q呼你,叫文中尉?”
文曜說:“不必客氣,直呼我姓名就好。那趙博士沒跟你在一起?”
賀蘭鐵簫說:“他正跟技術(shù)部的王經(jīng)理談工作,我只好先走。”
幾句話說完,電梯已經(jīng)到了一樓。
出了電梯,文曜說:“我們下次再見。”
賀蘭鐵簫道聲再見,快步離開大廳。
文曜盯著他遠去的背影,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