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阿余一覺醒來,眨著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湛藍(lán)的天上悠閑的飄著幾朵白云,有幾只飛鳥在視野中滑過。其實這樣的日子真的挺愜意,如果不是被關(guān)在宮里的話。沒人管有沒人管的好處,但象這樣能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并不多,阿余嘴角翹了翹,今日是師傅進(jìn)宮的日子!
自從夏侯夫人來當(dāng)她的老師以后阿余就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了。以前她總會夢到自己的阿娘,她背對著她,看不清長什么樣兒,她一直哭,哭到把阿余也哭醒。阿余好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她這些年經(jīng)常一夜無夢,或是既使做夢也是夢到夏侯夫人教她認(rèn)輿圖,或是在教她寫字。
小笠把紗簾挽起,“睡得好嗎?”
“嗯!”阿余點了點頭,“師傅愛喝的劍茶準(zhǔn)備好了嗎?”
“放心吧。”小笠不急不慢地收拾著。
早食過后夏侯夫人就準(zhǔn)時到了,她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不太愛笑,卻也從不板著臉。
“我上次給你的輿圖記熟了嗎?”每次來,她都一板一眼,從不多說一句??墒前⒂鄥s一點也不怕她,反而覺得她和藹可親,是個極易相處的人。
“記熟了!師傅要考我嗎?”她仰視著師傅。
“不用了!記熟了以后如果有機(jī)會出去看看的話,應(yīng)該就迷不了路了?!毕暮罘蛉俗旖莿倓偼咸袅艘稽c點兒,又放了下來,“我明日要出門一趟。這段時間不能教你了,但你練劍本為修身健體,切不可因為不喜而中斷了?!?p> 說完她輕輕嘆了口氣,阿余這身子骨還是瘦小了些。
“師傅要出門嗎?要去哪里?那阿余要多久才能再見到師傅呢?這次師傅能跟王上說說,把阿余也帶上嗎?”阿余一聽說她要出遠(yuǎn)門,便著急地問。
師傅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出過門,每次出門時間都在兩三個月左右,每次出門時阿余都想問問能不能跟著一起出去,每次師傅的回答也都是一樣。
阿余繼續(xù)說道:“師傅也說阿余記住輿圖就不會迷路了,師傅如果把阿余帶上不是就不用帶輿圖嗎?阿余一定不會給師傅添麻煩的?!卑⒂嘧龀龀蓱z的樣子。
“不行,帶你可比帶輿圖麻煩多了,況且周貴妃也不會同意的?!?p> 阿余就像泄了氣的球。
“我聽說你前兩天鼓上舞得了王后娘娘的稱贊?”夏侯夫人不再跟阿余糾纏出行的問題。
阿余就來了興致“師傅,您不知道,一場舞下來又不能掃了嘉南的興致,又不能跳得太好,比平時累多了。”阿余就纏上了師傅的手臂。
夏侯夫人看著她攀了上來也不出聲提醒,阿余沒有娘親,所以總是喜歡在自己跟前撒嬌。
“嗯,那你最后擲劍擲了多高?”
阿余摸了摸鼻子,老實回答“兩丈?!?p> “那就再練練吧。”夏侯夫人一個眼神,小笠就趕緊把劍奉了上來,心里還暗自慶幸,幸而當(dāng)初沒有答應(yīng)姑娘練劍。
阿余瞪了小笠一眼,乖乖地拿起劍來練。其實她是喜歡練劍的!阿余想著,自己以后一定要努力走出這王宮,多一樣本領(lǐng)總是好的。
一套劍舞下來,到底有些笨重。
夏侯夫人便從自己腰上取下一柄軟劍來,“試試這把!”
阿余高興地接過軟劍拿起便舞。一舞便發(fā)現(xiàn)這軟劍比之前那把木劍靈動多了,舞起來也更起勁了。
夏侯夫人在一旁看得輕輕一笑,這孩子舞起劍來還挺有些自己年輕時的風(fēng)采。只是……到底底子差了點兒。
等阿余練完她便順手拿了小笠遞過來的帕子給她拭汗。
阿余接過帕子便問,“師傅這次去哪兒?要回您的家鄉(xiāng)利川國嗎?還是去厲國呢?”
“怎么?就不能是去韃靼嗎?”夏侯夫人聽她問得理直氣壯地,便打擊道。
“韃靼?”阿余瞪大了眼睛,“師傅去那兒做什么?”
夏侯夫人嘆了口氣,“不去那兒,不過去哪里,也不能告訴你。”見她拭好了汗,便從她手上拿過帕子交給了小笠。
阿余有些氣餒。好吧,其實她也習(xí)慣了,這種情況她基本就沒得逞過。于是,把頭往夏侯夫人眼前一湊,“師傅家在利川的京都嗎?具體在什么位置呢?以后我要是能把小笠?guī)С鲒w宮,也好有個地方尋您啊?!?p> “你少皮一點兒,我這次回來了便告訴你?!毕暮罘蛉酥睋u頭,接著從自己腰上取下劍鞘遞給阿余,“我看你挺喜歡這柄軟劍的,便把它送給你吧?!?p> 阿余高興得正想接過來,又住了手,“師傅馬上要出門,還是師傅自己帶著吧,也好有個防身之物?!?p> 夏侯夫人哂笑了一聲,“你師傅我有這么窮嗎?一柄劍都沒有?”一邊說著,一邊把劍鞘塞到她手里。
阿余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神秘兮兮地道,“師傅,你聽說了嘉南的及笄禮嗎?”
夏侯夫人心里一動,臉上卻不露半點痕跡,“聽說了,好像是水月簪吧?!?p> 這事兒,趙王早恨不能大家全知道了。
“嗯!”阿余一邊重重地點了點頭,“師傅,這簪子一點兒也不好看!就是個木頭簪子,我看著它上面的紋路似乎有些像是張地圖?!?p> “哦!那你可能把它描下來了?”夏侯夫人問。
阿余趕緊搖頭,“那簪子插在嘉南的頭上,若是改日有機(jī)會一睹它的全貌,我便想給你和小笠兩人,一人做一個。”
夏侯夫人輕輕一笑,這孩子!
“不過師傅,我要是真做出來了,您千萬別把它戴出來,只能壓在箱底看看。要不然,嘉南定要不高興的?!闭f到這點,阿余也挺郁悶。
“你也知道這東西不能拿在人前晃啊,那你還弄得好像要人手一個的樣子?也不怕嘉南公主最后尋到你這個源頭,看你不脫層皮。”夏侯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
阿余吐了吐舌頭,師傅也不感興趣嗎?
正想著,耳邊便響起了夏侯夫人的聲音,“看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子,你要是真看到了,就做一支給我壓箱底吧。”阿余這才精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