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璐提了提手中的一瓶紅酒,笑道:“算時間,今天應(yīng)該是你兒子的生日吧,我來道個喜,不行嗎?”
陶宇深吸一口氣,怒道:“我再說一遍,你,立刻從我家門口消失!”因為憤怒,他的臉此時有些漲紅。
鄭璐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她輕輕抿著嘴,似乎決定了什么似的,從她的紅色挎包中取出三個透明的高腳杯和一個開瓶器,打開紅酒瓶蓋,并盛上了半杯,道:“好,我離開,不過,我希望你能陪我喝下這最后一杯酒,喝下它,就讓我們的往事化為浮云吧。”
說完,鄭璐將紅酒遞給陶宇。因為一心想讓鄭璐離開,陶宇沒有絲毫猶豫,從鄭璐手上奪過酒杯,而鄭璐又接連倒上兩杯后,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喬藝:“一起吧?!?p> 喬藝也沒有多想,接過酒杯。但看向鄭璐的眼神卻是有些不善。
鄭璐舉起酒杯,微笑道:“干?!?p> 而陶宇并沒有理會她,將紅酒一飲而盡。見陶宇喝了,喬藝也喝了下去。
鄭璐只是尷尬地笑笑,喝下紅酒。
陶宇冷聲道:“你可以走了?!?p> 鄭璐道:“不急?!?p> 陶宇皺了皺眉,拉著妻子走入房門,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甩手關(guān)門時,突然一陣天昏地暗,眩暈感涌入大腦,他雙色手撐門才沒有倒下。他看向喬藝,此時喬藝已經(jīng)昏倒在地。
“你!”陶宇怒目看向鄭璐,因為他現(xiàn)在在房內(nèi),鄭璐在房外,所以他由內(nèi)而外將門使勁甩向鄭璐。這一甩用盡了他全部力量,但效果卻不是那么好。鄭璐只是右手前撐,又是將門推開。而陶宇則是雙腿一軟,倒在地上,他大口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看著鄭璐,但眼中的怨毒是顯而易見的。
鄭璐笑了,她緩緩蹲下,右手輕撫陶宇的面龐:“宇,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呢。經(jīng)過這么多事,我大概明白你為什么會離開我。但你應(yīng)該聽我解釋。其實,在那天,你去面試之后,我看到了我的那位朋友,她聊起了她的老公,不得不說,我真的非常羨慕,甚至是嫉妒。我也知道,她是在對我炫耀,所以,我說了那些傷害人的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都聽到了吧,不然你不會無緣無故離開我的?!闭f著,她搖了搖頭:“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p> 這時,從屋里探出一個小腦袋。
“爸爸!媽媽!”那人正是小陶,他一邊哭喊著一邊跑向倒在地上的陶宇和喬藝。但還沒有跑出幾步,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擋在小陶面前。
站在小陶面前,鄭璐緩緩蹲下,笑道:“小陶乖,阿姨一會兒給你買糖吃?!?p> 然而小陶并沒有理會鄭璐,像一只急于尋找媽媽的蝌蚪般繞過鄭璐,向著陶宇跑去,此時在他的手中,還拿著陶宇送給他的洋娃娃。
“小、小陶,別過來,快走!”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陶宇眼前一黑,便已是不省人事。
小陶待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但時間可不容他多想,鄭璐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小陶那光亮的腦袋,如扔垃圾般扔向墻角。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小陶撞暈在了那里,他的頭上被撞出了一道駭人的血口,正有鮮血不斷流出。
并沒有理會小陶,鄭璐徑直回到陶宇和喬藝身邊。只見她從自己的包中掏出了一把亮銀色的匕首,她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刀光吞吐之間,已被污穢沾滿。
在近兩個小時的收拾后,地上只剩下一顆圓滾滾的“球”。而那,是陶宇的頭顱。鄭璐從挎包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撿起頭顱,裝在袋子里,她自言自語道:“陶宇,你放心,我們永遠在一起,你將會成為最杰出的藝術(shù)品?!闭f玩這句話,她作勢欲走,卻發(fā)現(xiàn)了墻角處一個正微微顫抖著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陶已經(jīng)醒了,此時他正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蓋內(nèi),從側(cè)面可以看到,他粉嘟嘟的小臉上一片蒼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神情有些呆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坐在那里。
鄭璐又拿起她那即使是清洗過,卻依然帶有血腥味的匕首,向著小陶走去。小陶仿佛沒有感受到鄭璐的存在似的,并沒有什么動作。
這時,匕首劃開空氣,深深從小陶的后頸刺入,結(jié)束了這個年輕的生命。但詭異的是,小陶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處理完小陶的尸體,鄭璐看到了那個被扔在地上的洋娃娃。洋娃娃是新的,有一頭金色的長發(fā),毛茸茸的臉龐格外可愛。
鄭璐看著洋娃娃,洋娃娃也正看著她。鄭璐嘴角微微上揚,隨手也將洋娃娃帶走了。只是她并沒有看見,洋娃娃那黝黑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疾馳,鄭璐開著車來到了郊外自己租下的別墅外。
此時夜可以看見,那棟別墅正是陳金紋的別墅,那么,失蹤的別墅主人,就是鄭璐了。如果剛才看到的記憶是最真實存在的,那么那只自稱是小陶的鬼魂就是小陶無疑了。按說年紀(jì)尚小,心靈純凈之人,心中很難產(chǎn)生怨念,死亡后成為鬼魂的幾率無限接近于零。但一旦成鬼,便會不同于普通的鬼。因為生前怨念越是深,死后的鬼力越是強大,要經(jīng)歷何種痛苦,才能使一個可愛純凈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從夜的角度來看,其實在鄭璐將小陶扔在墻角時,因頭部遭到重?fù)?,又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大腦精神已經(jīng)嚴(yán)重扭曲,這是始料未及的。而在冰冷的匕首掠奪生命時,是恨,是小陶心中無盡的恨,將他的靈魂從把他拉入鬼界的巨手中拉了回來,附著在了洋娃娃之上,成了一只擁有不俗鬼力的,且擁有了實體的鬼魂。而鄭璐的下場也可想而知了。
畫面繼續(xù)播放,鄭璐提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走入別墅。人頭被她擺在閣樓里,而洋娃娃被她放在了臥室的床頭上。
可以看到,鄭璐的心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好,此時她的臉上絲毫沒有血色,目光時不時地會向著門口張望,好像擔(dān)心著什么似的。她的褲腳上殘留著一些血漬,為了能掩人耳目,鄭璐不得不先去衛(wèi)生間清洗一下。
水嘩嘩地流著,冰冷的水刺激著鄭璐的肌膚,猶如她現(xiàn)在冰冷的心,只是她的心,恐怕不會再流動。
“砰!”一聲悶響將鄭璐驚起,她不由得警惕起來。什么聲音,難道家里不止我一人?鄭璐想到,不由分說,她穿好衣服,起身跑向臥室。因為她能夠明顯聽到,聲音是從她的房間里發(fā)出的。
“誰?”鄭璐喊道,回聲在房間里回蕩,可奇怪的是,這個別墅并不算是很大,應(yīng)該不會有回聲啊。
“砰!”聲音再次響起,鄭璐原地定了定,然后繼續(xù)小心翼翼向臥室靠攏。終于,到房門口了,這段時間并不短,卻感覺格外漫長。
頭輕輕看向屋內(nèi)。窗戶是緊關(guān)著的,現(xiàn)在是晚上,暗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房內(nèi),正好映照在那個可愛洋娃娃的臉上,在可以清楚看到,洋娃娃在笑,在綻放他那永恒不變的笑容。
“呼”,鄭璐長出了一口氣,是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不過那幻聽,有些過于真實了。打開燈,臥室變得通亮,剛剛擔(dān)驚受怕確實讓鄭璐有點勞累,她一把躺在床上,抱著洋娃娃,想要在明天到來之前先美美睡上一覺。
大腦變得昏沉,小腹部有些黏糊糊的,使她即將入夢的大腦清醒幾分,埋頭看去,是一團黑色的黏液。接著月光仔細(xì)一看,液體似乎是,從洋娃娃眼睛里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