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習(xí)是政治老師盯班,政治老師是個散漫的中年人,晚自習(xí)一般都是讓同學(xué)們自己背重點。
不過今天政治老師要講一下剛考過的卷子,有些視力不好的同學(xué)搬著凳子往前幾排湊,教室里陣型有些散亂,張夙陽料準了今天晚上肯定是這樣,所以壓根兒沒上晚自習(xí),下午剛下課就溜了。
干嘛去呢?當(dāng)然是去造假了。今天課堂上、校長辦公室里信誓旦旦夸下???,明天必須得把這個U盤拿出來啊,手打一份Word文檔肯定來不及,再說也太假了,文件修改日期就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只能靠惡魔之力了。
不巧的前天晚上變身基本上把惡魔之力給用光了,張夙陽早早跑出來就是為了去收集惡魔之力。平時課程緊沒時間,打算寒假再去收集,誰知道出了個“滿分”事件,把這項工程提前了。
大晚上的,法庭審判肯定沒戲了,就算有,沒有申請旁聽資格張夙陽也進不去。監(jiān)獄太遠了,來回好幾十公里。派出所里關(guān)的都是些小偷小摸估計也不頂事。
思來想去只能去醫(yī)院碰碰運氣。
他首先來到了市中心醫(yī)院,作為全市最大的醫(yī)院,病人也最多,重癥病人也最多——當(dāng)然垂危的人也多。
到了醫(yī)院張夙陽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是,中心醫(yī)院是個大醫(yī)院,可是重癥患者都在ICU,也沒個人跟他說一聲ICU只能上午探視啊。
我放學(xué)就五點半了啊!冬天六點天就黑透了啊!
張夙陽看著ICU緊閉的防護門正發(fā)愁,一扭臉看見走廊里這些狼狽、絕望又抱有希望的患者家屬,他睜開了惡魔感知:幾乎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黑霧。
這些黑霧是絕望:進了ICU,生死難料;是為難:ICU每天消耗巨大,普通人家難以承受;是怨恨:為什么不幸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是嫉妒:那個XXX喪盡天良為什么還能在外面活蹦亂跳,自己家的XXX老實巴交卻要遭此橫禍……
嘆了口氣,他安靜的靠在墻邊,閉上雙眼,開始默默轉(zhuǎn)化吸收這些陰暗能量。
轉(zhuǎn)化速度很快,不知是張夙陽體質(zhì)就適合惡魔之力還是這些人身上的陰暗能量過于濃郁,一會兒時間,他就把一個走廊里的患者家屬身上的陰暗能量轉(zhuǎn)化完畢。
走廊里的人只覺心里的負擔(dān)輕了很多,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賴有心情和身邊的人攀談交流,互相鼓勵了。
不過偶爾看到角落那個年輕學(xué)生,心底里卻有一絲恐懼,仿佛那個學(xué)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張夙陽睜開眼,目光冰寒,刺得走廊的眾人如墜冰窟。
緩了幾秒鐘,張夙陽才控制好情緒,握了握手中憑空出現(xiàn)的U盤,笑了笑,心底里對這些患者家屬說了句謝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直到他進了電梯,走廊里若有若無的寒氣才消散,眾人有些納悶兒,剛才自己怎么會害怕一個小孩子。
回到家,把U盤插在電腦上,不得不感嘆惡魔之力果然是一種萬能的高等能量,造假造出來的U盤里,不僅有一份修改時間為上個月也就是11月份的試卷,還有若干去年、前年的資料,好像真的是哪個老師的U盤。
張夙陽雙手合十虛空一拜:“不好意思啦,雖然不知道最后這口鍋會扣到哪位老師頭上,還請不要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大不了以后補償你…”
自我安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顧得上吃晚飯,今天心情不錯,出去吃頓好的。
當(dāng)即張夙陽就出門下樓推車上車吹口哨一氣呵成,來到了某沙縣國際大酒店。
正是飯點兒,飯店人很多,張夙陽只得跟人湊了一桌,臉正對著小店的門口方向。
要了一份鹵肉飯,一籠蒸餃,冬季干燥容易上火,又要了一盅茶樹菇排骨湯去火。沒錯,正長身體每天學(xué)習(xí)任務(wù)又重的高三學(xué)生就是這么能吃。
正吃著,突然瞧見門口飄過一襲白衣倩影,張夙陽一愣,飯也顧不上吃了:“老板多少錢?”
“23塊。”
“給你轉(zhuǎn)賬啊?!?p> “好嘞,您慢走?!?p> 隨手抽了一張紙巾,胡亂擦擦嘴就追了出去。
這么一耽誤,那人影已經(jīng)在100米開外了,幸好他的視力經(jīng)過赫德提拉改善,目力遠超常人,那人影又是一身白色,在這以深色為主的冬夜里分外顯眼。
三步跨作兩步,很快張夙陽就追到了跟前兒,仔細一看,果然是大長腿——她怎么沒上晚自習(xí),也跑出來了?
再細看,大長腿身邊還有一高大健碩的男子,自顧自走著,壓根兒不理會大長腿跟的有多辛苦。
“白寧!”男的大聲吼道:“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我已經(jīng)告訴你我移情別戀了,我喜歡上別人了?!?p> 喲,有瓜吃。旁邊有個公交站,張夙陽假作在等公交,其實目光一直在盯著白寧那邊。
“王堂,”白寧略帶哭聲:“我不相信,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原因?!”那個叫王堂的再次提高調(diào)門:“那我就跟你說說原因?!?p> “你每天就知道學(xué)習(xí)、上課。曾經(jīng)我也憧憬我們倆以后的美好生活,但是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我也在大學(xué)里被人笑話了兩年。我們實際見面的日子都湊不夠一個月!我受夠了這種柏拉圖式的戀愛。我跟以前單身狗的日子有什么區(qū)別?”
“在大學(xué)里,在我們跆拳道社團,有無數(shù)人在追我,我憑什么還要苦苦等你?就為了等你那我千里迢迢回來你拉手都不肯的可笑愛情嗎?”
“是,你漂亮,你優(yōu)秀,是我配不上你,我渣男我劈腿行了吧?就這樣吧。再也不見了?!?p> 說完王堂扭頭就走,白寧聽完他的話也愣住了,只是杵在原地哭。
她哭的很無辜,沒有被社會染缸浸染的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個,對男的來說,就那么重要嗎?她在學(xué)校是嚴格不用手機的,但是只要有周末,能回家,她都會第一時間和對方聯(lián)系,分享自己的一周的歡樂、憂愁,生活瑣事。
正哭著,臉前被塞了幾張紙,然后就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
“別哭了,擦擦臉吧~”
肉吃多了也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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