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爸，媽，我不做人了

　　愣了，傻眼了。

　　鏡子里的人，嗯，白，真白。尤其是在黑霧這種漆黑的環(huán)境下，白的快要發(fā)光了。

　　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quán)——停！張夙陽要氣瘋了！

　　“我怎么gay里gay氣的？”

　　“嗯？”赫德提拉抬手給他搓搓眉毛，說道：“濃眉大眼怎么樣，符合人類審美吧？”

　　張夙陽再瞧眉毛，又粗又黑：“你以為我是LWX?。俊奔泵μ帜?。

　　“行了行了您別插手了，我自己來吧?！睂χR子張夙陽自己搗鼓起來。

　　他這邊捏著臉，赫德提拉又說道：“你也看到了，你和這條蛇戰(zhàn)斗過后，身軀破碎，黑焰自燃，把你的體質(zhì)徹底改造一番，惡魔之體初成?！?p>　　說著利爪在張夙陽胳膊上淺淺劃開道口子：“你瞧，你不是一個人了?！?p>　　傷口冒出幾滴淡紫色的鮮血，幾秒后便愈合如初。

　　“這，這，”正捏臉的張夙陽一臉懵逼：“我的血怎么是紫色的？你說的啥意思，我以后就不算人類了？”

　　赫德提拉握住他的手：“同志，恭喜你正式成為惡魔一族?！?p>　　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p>　　雖然有時候看到一些奇幻作品也幻想過，成為吸血鬼啦成為超人啦多么多么好，而真正失去了人類身份成為了惡魔，張夙陽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以后，嘖，還有我父母那兒怎么交代啊。”畢竟還是個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面對父母。

　　“爸，媽，我不做人了？”

　　“3個字，哄，騙，蒙?！焙盏绿崂瓟倲偸?，無所謂道：“反正人類壽命區(qū)區(qū)百年，如今生活壓力這么大，你父母頂多再活個四五十年?！?p>　　“嘿！”張夙陽不高興了：“怎么說話呢？”

　　赫德提拉不理他：“惡魔壽命呢，300年起步，高等惡魔更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代理人吧，討大便宜了你?！?p>　　好像很有道理啊，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那那那，”年輕人啊，還是辯不過老油條：“那我的工作不是引渡人間新生的惡魔嗎？現(xiàn)在我自己也成惡魔了，我要先把自己給超度了嗎？”

　　“在人間自由活動，是《惡魔法典》賦予你的神圣權(quán)利，”赫德提拉一臉神圣太過違和：“無人能夠剝奪?！?p>　　站起身來又道：“就這樣吧，我先走了?！?p>　　“喂！”看著身形淡去的赫德提拉，張夙陽來不及阻攔：“又跑了！”

　　只能默默坐回去繼續(xù)捏臉，還是捏回自己的本來面目吧，畢竟看了20多年也習(xí)慣了。

　　當(dāng)然，微調(diào)一下，鼻梁捏高一點，眼睛扒拉大一點，還是可以的嘛。

　　拾掇好一切，張夙陽踏出黑霧，回到家中。

　　在他脫胎換骨之后對于惡魔之力的運用明顯上升了一個臺階，隨手一指就將破碎的窗戶復(fù)原，又銷毀了蚺長老用過的餐具，簡單洗漱過后，窩在沙發(fā)上掏出手機(jī)，畢竟生活還得繼續(xù)——網(wǎng)課也得接著上。

　　就這樣，白天上上網(wǎng)課，晚上到江城刷怪，間或出趟遠(yuǎn)門引渡一兩個新生惡魔，“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他對于新身體的掌控越來越強(qiáng)。

　　時間已經(jīng)出了正月，開學(xué)卻還遙遙無期，倒是全球各地瘟疫愈演愈烈。最慘的還是米國，本來大流感正流行，又趕上新的瘟疫，一時醫(yī)院人滿為患，大部分患者根本得不到治療，只能在家等死，反而又使得惡魔轉(zhuǎn)化率上升，平白給張夙陽找了許多麻煩。

　　新約克城，布魯克林區(qū)。

　　這個區(qū)人口眾多，種族繁多，向來治安混亂，犯罪率極高。加上近來瘟疫的原因，許多貧民、流浪漢享受既不到醫(yī)療政策，又得不到精神慰藉，信仰崩塌，由貧轉(zhuǎn)匪，從而轉(zhuǎn)化成了惡魔。

　　算起來這已經(jīng)是張夙陽第三次來到布魯克林，不熟悉也熟悉了。

　　等了許久，咖啡也已喝干，還沒見到有人前來報到，他有些心急。手表的指針已經(jīng)指向7點，待會兒還得上課呢。

　　又過了一刻鐘，張夙陽終于發(fā)覺出不大對勁。

　　這會兒正值下班高峰期，即使自己選的地方再偏僻也不至于一刻鐘沒有一個行人經(jīng)過，要知道布魯克林區(qū)可是居住著小300W居民。

　　果然，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兩輛黑色越野車分別停在街區(qū)兩頭，將道路堵死。

　　車門拉開，嘩啦啦下來幾個大漢，皆穿著神袍，向自己奔來。

　　教會的人！

　　張夙陽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教會，至少也知道教會跟惡魔不對付，是沖自己來的。

　　只瞧幾個大漢一邊跑，一邊用右拳抵在胸口，齊聲禱告：“愿圣光降世，驅(qū)散黑暗?！?p>　　禱畢，身上神袍化為鎧甲，左劍右盾，已是全副武裝，速度陡增。

　　來不及多想，甚至來不及讓他辯解兩句，幾位光明騎士就已到了近前，張夙陽只得抵擋。

　　躲過第一輪劈砍，張夙陽拉開身位：“嘿，我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了？”

　　光明騎士執(zhí)著兵刃稍稍散開，但仍將張夙陽圍在圈中。

　　又有一人從車上下來，身披紅色神袍，邊走邊說道：“不必再掩飾了，惡魔?！?p>　　張夙陽一驚，卻沒承認(rèn)：“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p>　　停下腳步，摘下兜帽，來人說道：“我是北亞米利加地區(qū)紅衣大主教——彼得羅夫。負(fù)責(zé)教會在北亞米利加所有工作?！?p>　　“我們注意你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你。”彼得羅夫說道：“不得不說你一直藏匿的很好?！?p>　　“但是你低估了教會的力量，自從你第一次露面、打傷帕薩迪那地區(qū)的湯米執(zhí)事后就應(yīng)該清楚——你遲早會被我們抓到?！?p>　　彼得羅夫攤攤手：“不要擔(dān)心，我暫時不會殺了你，我只是有些問題很好奇。比如地獄的封印明明十分牢固，你是怎么越過封印來到人間的；我們檢測到人間有很多人出現(xiàn)了惡魔化的特征，都是你的所作所為吧；還有全球蔓延的瘟疫，按照時間推算，應(yīng)該也是你從地獄帶來的病毒導(dǎo)致的，沒錯吧惡魔先生。”

　　張夙陽知道騙不過了，便緊緊口罩：“你知道的很多啊，但是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