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進入大學之后就開始有意去找尋和自己同類的人,功夫不負有心人,外加現(xiàn)在網(wǎng)絡的發(fā)達,秦霖總算遇到了一個小小的組織,里面是四個和自己有著相似能力的人,差不多相當于是幾個“異類”的報團取暖。
他們四處游蕩,助不平之事,幫有需要之人,可以說,那兩年時間,秦霖一直覺得自己是黑暗中的英雄,是梁山好漢里的一員。
轉(zhuǎn)眼到了大三,秦霖學業(yè)上忙了起來。他有一次因為學期作業(yè)一個月沒去找組織的人,等再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氣氛變得非常奇怪。秦霖敏銳地察覺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詢問之后才知道,他們中最年輕的一個小伙伴——小M,一周之前遇到一個家暴男,一時沖動,一失手用力過猛,把人給弄死了。
秦霖呆立在原地,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他們是想行俠仗義,但鬧出人命好像一下子意義都變了。最終秦霖只問了那家人的地址,就匆匆趕了過去。
家暴男住的地方是個破舊的老小區(qū),墻壁斑駁的脫落,長滿青苔的青石地板,散發(fā)著潮濕氣味見不到陰影的小樓。秦霖小心翼翼爬上四樓,在402門口站定,做好心里建設后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個子很矮的婦女滿臉灰敗,死氣沉沉地站在門口,她身后站著一個看起來才兩歲的孩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和死氣沉沉的婦女形成鮮明對比。只是孩子看起來很害怕,緊緊抓著婦女的衣角。
秦霖拘束地坐在客廳里,婦女給他倒了杯水,才問起是不是自己丈夫的朋友,秦霖猶豫了一下,才點頭稱是:“大嫂,你……節(jié)哀。張哥他……”
秦霖措了一下辭,小心翼翼地問:“他是出了什么事???”
婦女依然是一副麻木的表情:“被高空的花盆砸到了?!?p> “那……知道是哪家的嗎?應該會有賠償吧?”
“警察調(diào)查過,花盆的那家當天沒有人在家,花盆平時也都沒有放在陽臺邊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掉了下來。那家人說是給個人道主義賠償,給一萬?!?p>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語氣就帶了幾分顫抖,“一萬夠干什么呀?我家孩子這么小,我們娘倆可怎么辦呀?”說著說著竟嚶嚶哭泣起來,一時間秦霖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了。
秦霖嘗試性問:“聽說張哥平時脾氣也不太好……這……要不嫂子你再找個好人家……”
婦女繼續(xù)哭泣:“男人哪個沒點脾氣啊……他平時工作壓力大,喝了酒動手算什么,這么多年我不都過得挺好的嗎?現(xiàn)在他沒了,我們生活來源就沒了呀。我這,我長得又不好看,去哪兒找什么好人家呀,還帶個小孩兒,我……我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了……我也沒有一技之長,平時只會在家做做家務,我現(xiàn)在找工作也不知道怎么找啊,我該怎么活呀……”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中心思想大概就是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之后,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過日子了。
秦霖本來覺得被家暴的人已經(jīng)恨透了家暴男,沒想到得到的是個這樣的回答。從她家出來,秦霖一直在思考,以自己的想法和標準去衡量別人的好壞,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也許這些事情就該由法律來判定,他們這些所謂的法外制裁,好像并不總是能給人帶來幸福。
秦霖又一次失去了目標。
大學畢業(yè)之后,秦霖進入社會,也見過很多的不公,長租公寓的騙局,老板壓榨員工,被造謠中傷的女孩,被性侵被欺辱的學生……只是他再也沒有根據(jù)自己的價值觀去做什么了。
后來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出現(xiàn)在秦霖面前,說自己是個魔法師,問秦霖愿不愿意跟他走。
自那以后的十三年,秦霖一直跟著那人游走于世界各地,認識過很多人,見過很多事,唯一后悔的是,他那時候因為多年的怨氣,就那樣和莫鳳斷了聯(lián)系。莫鳳一直想辦法和他聯(lián)系,秦霖從來沒有回復過。
這也就造成了后來秦帆用這件事欺騙莫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