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發(fā)誓
王志閃爍其詞,分明有事隱瞞,倪青覓并不是傻子,他的心虛,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不知里面藏著何事,但只要堅持問下去,就不怕王志不松口。
“我…懷念故友,一時傷心,不免潸然淚下,”王志結(jié)結(jié)巴巴,倒是會找理由。
倪青望毫不客氣的戳穿,“誰是你的故友?”
一個司機,還想攀關(guān)系嗎?
就算父母去世,還有他和姐姐,王志休想在他們的面前,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無緣無故,為何哭泣,拜祭?”倪青覓冷著臉,質(zhì)問王志。
拜祭他們,是作為兒女的責任,與王志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可他卻要跪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哭,要說沒有隱情,怕是鬼都不信。
“原因我都說了,大小姐何必固執(zhí)呢?”王志是鐵了心,不肯說實話了。
“姐,不用跟他廢話,直接送他去派出所?!鄙锨耙徊剑咔嗤プ×送踔?,“心里有沒有鬼,警察一問便知。”
“你放開我。”
王志拼命掙脫,奈何倪青望他正當少年,身強體壯,拽住他的衣領(lǐng),他不松手,王志就沒法子。
“放了你?”聽到他恬不知恥的請求,倪青望反而被逗笑了,“等到了警察局,我自然放了你?!?p> “你沒資格抓我?!蓖踔拘募比绶?,說話也不客氣,“趕快松手。”
“私闖民宅,還敢狡辯。”倪青覓冷笑了一聲,“我相信警察見到你,會把所有真相,一五一十的弄清楚。”
關(guān)于他是否有古怪,倪青覓也不敢妄下斷言,但相信警察會給自己公道的。
“別送我去,我說?!?p> 王志膽戰(zhàn)心驚,惴惴不安,連忙叫停了倪青望。
現(xiàn)在坦白從寬,還有一線生機,真要見到警察,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怎么選擇,王志心里有數(shù)。
倪青覓使了個眼神,倪青望松開了王志。
“說吧。”
“撲通”一聲,王志跪在兩人面前,痛哭流涕,“這不怪我,是夫人得罪人,那人才收買我陷害夫人?!?p> 三兩句話,就將自己摘個一干二凈。
“你說什么?”倪青覓一臉的難以置信,“我母親不是自殺嗎?”
“是有人陷害的。”王志縮著脖子,小聲的說。
雙腳一軟,倪青覓踉蹌的向后退去,幸虧有倪青望及時扶住,才避免了摔倒。
眼睛泛起水霧,鼻頭酸澀,倪青覓的眼淚,簌簌滾落。
再有心理準備,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
原以為是母親的選擇,沒想到是別人做的決定,母親死于非命,而自己卻毫不知情,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諷刺。
眼見情況不妙,司機站起身子,拔腿就跑。
“敢跑?”
倪青望作勢就要追,卻被倪青覓攔住了,“他是有備而來,你是追不上的,算了。”
真兇并不是他,倪青覓不想把時間花在錯的人身上了,應(yīng)該節(jié)省時間,找到真相。
“難道就讓他逍遙法外嗎?”倪青望紅著眼,怎么都不甘心。
“等到真相大白,一個都跑不掉?!?p> 雙手緊握,額頭青筋突起,倪青覓堅定的目光,咬牙切齒。
三個人來到了公墓,讓冷邵筠在一旁遠遠的等候,姐弟二人來到父母墓前。
望著墓碑上面,那張笑盈盈的臉龐,倪青覓喉嚨像被堵住了,難以啟齒。
心里面涌現(xiàn)的,只有無止境的痛恨以及自責。
向后退了一步,倪青覓直挺挺的跪在母親的面前,褲子面料很薄,冰涼的觸感傳遍了全身,讓倪青覓頭腦保持清醒。
倪青望也緊隨其后,跪在身邊。
他們不甘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倪夫人,神色復(fù)雜,表情痛苦。
“母親,您的事情,我和弟弟都知道了?!憋L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倪青覓的聲音伴隨其中,顯得微不足道,但是言語中的堅決,卻怎么都吹不散的,“您放心吧,哪怕拼盡全力,竭盡所能,我也會查清楚真相,給您一個交代。”
這句話是告訴母親,同時也告訴自己的。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永遠忘不了自己的承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母親,我會和姐姐一起的。”倪青望也跟著起誓。
“你是學生,你的任務(wù)就是學習,母親的事,我想辦法解決?!蹦咔嘁捫奶勰咔嗤?,不愿意他參與進來。
倪青望永遠要做明媚的少年,認真學習,完成學業(yè),至于那些黑暗的事,倪青覓這個做姐姐的,一律承擔。
“我不讓你辛苦?!蹦咔嗤?,“有我?guī)兔Γ欢ㄊ掳牍Ρ??!?p> “你還是個孩子,幫得上什么忙?!庇兴@句話在,倪青覓已經(jīng)很欣慰了,“別擔心,我可以?!?p> 只從父母相繼去世,擔起一個家的責任,就落在倪青覓瘦弱的肩膀上,雖然辛苦了些,但是一想到倪青望,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但…”
倪青望正打算說什么,話卻被倪青覓打斷了,“等姐姐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再幫我。”
“嗯。”
沒有其他法子,倪青望只能接受了。
而不遠處的冷邵筠,望著倪青覓倔強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十分的不暢快。
他摸著自己的心臟,不清楚怎么了。
是愛,還是憐憫,他根本分不清,弄不明白。
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希望倪青覓難過。
他們二人跪在地上,內(nèi)心屏蔽一切聲音,滿腦子都是倪夫人,早忘記今夕是何年,倘若不是冷母打來電話,只怕一直跪著。
“您有事嗎?”接通電話,倪青覓的聲音顯得無力。
“是誰批準的你,讓你帶邵筠去公墓的?”話音剛落,冷母那責備的聲音,隨之而來,“去那么晦氣的地方,他身體怎么辦?”
幸虧派人跟蹤,否則還不知道倪青覓這么膽大包天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蹦咔嘁挼椭^,一個勁兒道歉。
事到如今,沒力氣解釋了,是訓斥是責罵,隨冷母的便吧。
“在外面待久了,你的心也野了?!崩淠咐浜咭宦?,“冷家規(guī)矩,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