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被推開。
應無求帶著蒼清悅走入房門,看向了李長安:“大膽書生,這位是天道宗圣女,你還不下跪?”
“夫子門人,只跪天地君親師,恕難從命?!?p> 應無情臉色一變:“該死的家伙,真是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了,山上仙人也是你敢輕視的?!”
說著話,他探身上前,掄圓了手臂,揮舞著巴掌就要招呼上去。
“住手,”蒼清悅面若寒霜,一掌將其震到了墻上,“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退下!”
“是……”
應無求面色陰沉地退到了后面,但看著李長安的眼神仍舊殺氣滿滿。
一個凡夫俗子,竟然在圣女面前如此不給面子,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待圣女走后,他要讓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蒼清悅靜靜地看著李長安:“你怎么不跑了?”
“跑累了。”
蒼清悅笑的連眼睛都彎了:“我有那么可怕嗎?就算你不答應,也不需要跑吧?”
“實在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我定力不足,怕被仙子魅力迷住,忘了畢生追求的大道?!?p> “別拽,說人話?!?p> 李長安嘆了口氣:“經受不住誘惑,怕負責任?!?p> “狗男人?!?p> “仙子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蒼清悅輕笑一聲:“我曾經在天道宗山下的小鎮(zhèn)里偷偷愛過一個書生,見他年輕貌美,見他大腹便便,見他徐徐老矣,見他病入膏肓,最后見他化為枯骨,你覺得這算不算浪費時間?”
“仙子一定要找個男人才能心安?”
“我來這世上走了一遭,不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情愛,多可惜?!?p> 李長安搖搖頭:“你只是因為我壽元夠長,而不是因為真的喜歡我,不是么?”
“我喜歡你壽元夠長?!?p> “改天送你一只烏龜養(yǎng)著玩兒?!?p> “別胡說八道,”蒼清悅面露不快,“像我這種女子,能選的極少,見到合適的自然要不顧一切去追求。”
李長安皺了皺眉:“我實在無法理解,仙子為何如此渴望?”
“人又怎能沒有愛情?”
“莫忘了,修仙者追求的天道便是無情?!?p> “所以我極其討厭天道?!鄙n清悅展露出強大的氣息,目若星河,“我不喜歡這個世界,但我喜歡你?!?p> 李長安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說仙子你好生厲害,差點就被你說動了。
果真是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啊。
這要是換做前世,李長安的褲衩都要扒干凈了,還用得著這么多廢話?
而在另一邊,一直不敢開口的應無求聽得是心驚膽戰(zhàn),越來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兒了。
怎么天道宗圣女在和一個窮酸書生打情罵俏?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這二人有舊?
可這書生也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周身半分靈氣都沒有,怎么有榮幸結識圣女這樣的大人物?
他如今已經是知命巔峰,自問無人可在自己面前遮蔽氣息,所以堅決認為李長安是個普通人。
可如今眼前所發(fā)生的事卻讓他覺得無法理解,怎么能打情罵俏呢?
再聯(lián)系兩人之前的對話,應無求頓時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雙眸瞬間瞪大。
難道這個姓李的書生是圣女用來雙修的男寵??
她剛剛不是說了么,以前有個書生如何如何,她看著這書生從生到死如何如何。
而這個姓李的也恰好是個書生,長得眉清目秀,稱得起是風流倜儻
難道是個新晉男寵,因為被榨的太狠所以逃了出來,又被圣女抓到了?
“對了,你怎么到了這里?還和盛京仙門的人撞在了一起?”
“路經此地,因為發(fā)現(xiàn)妖氣森然,于是前來借宿。”
蒼清悅微微皺眉:“這里距離不老山很近,若是有妖定然不好對付?!?p> “我也就是閑的蛋疼,想著進來看看,結果惹出了一堆麻煩?!崩铋L安說著話,眼眸深邃地看了一眼應無求。
“蛋疼?不然我給公子揉揉?!?p> “這是說的什么話,沒羞沒臊的?!?p> 應無求心中一顫,知道不能再往下聽了,于是悄悄施了弟子禮,慌忙退出了偏屋。
“對了,我來此并不只是為了尋你,還為了另一件事。”
李長安微微一愣:“干什么?生孩子?我可不答應!”
“呸,我不喜歡過程太快。”蒼清悅臉色一紅,“是我?guī)熜稚衲顐饕簦埬愕教斓雷谧咭辉??!?p> “師兄?”
“就是當代教宗仲尼?!?p> “我又不認識他,他找我何事?”
蒼清悅搖搖頭:“我不知道是何事,但全天下的神圣強者都要去見他。”
聞聲,李長安的臉色頓時一變。
全天下的神圣強者都要見他?難道天道教宗仲尼就是柳希之說的那個人?
那個無論是誰,一旦到達神圣都逃不過的存在?
“你的臉色怎么變得這么難看?”蒼清悅很奇怪。
“沒事,只是忽然想到點事,覺得有些奇怪,不必在意。”
李長安雖然不動聲色,但心境十分卻沉重。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漫無目的的游蕩著,不知去往何處,亦不知該停在何地。
但他一直都相信,宿命這種東西總是會來的,若遲遲不來只是時辰未到而已。
“幫我告訴你師兄,待我將煉魂幡還給天道妖盟就回到天道山見他?!?p> 蒼清悅點點頭,又有些失落地開口道:“我也無法在此地停留太久,因為師兄要我在三年內破境入神圣,如今我的心愿已了,是時候潛心修行了?!?p> “心愿已了?什么心愿?”
“找個男人啊,現(xiàn)在不是找到了么?”
“我就多余問……”
蒼清悅莞爾一笑,將手上的劍環(huán)摘下,戴在李長安的手上:“戲文上說,這叫定情信物?!?p> “我可沒答應!”李長安看著手腕上的銀環(huán),“仙子,我真的對兒女之情沒有興趣,要不你試試外面那個應無求?”
“別胡說八道,反正不管怎么樣,你都已經算是我男人了,無論飛升還是死去,都不能變?!?p> 這玩笑可開大了……
李長安覺得好像有一條無形的長線從天際連到了手腕上,連身體都不禁變重了幾分。
這個世界,在以各種莫名其妙的因果試圖束縛住自己,這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
“對了蒼仙子,你幫我一個忙?!?p> “什么忙?”
李長安指了指門外:“讓這些人少來煩我。”
漁舟一葉
用了圣人的名字,請圣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