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指著那處院落說:“原來院里有一座神廟,兩尊石像和兩個小型的神堂,是以前這一代村民供奉神仙的地方,雖然有人說那是迷信,不過聽人說那個神廟建造得還是很漂亮和氣派,也很靈驗。
可惜的是,在那啥期間,神廟被那啥小將給推到了,只有兩個石像和兩個小型神堂被保存下來,還是當(dāng)時一個老人把他們偷偷藏了起來,才免遭破壞。
此處還有好多樹木也被砍掉,勉強有幾顆漏網(wǎng)的堅強地活了下來。那些房子也有很多修補的地方,據(jù)說都是當(dāng)年那啥給砸的。
那兩個石像和兩個小型神堂現(xiàn)在保存完好,成了人們求神上香的好地方。說來也怪,其他的地方都栽不活樹木,唯有這里的樹木長得非常旺盛?!?p> 兩人邊說邊走,不多一時就走過山凹爬上山坡,來到小廟院門前。
小廟南面灰色青磚院墻的中間,一座前庭門房坐落在中間,有普通民房的三間大小,在中間的一間門房的中下部,兩扇朱紅色大門很多漆皮已經(jīng)脫落,露出斑駁的痕跡,殘留部分也因風(fēng)吹雨打、年久失修而顯得暗淡無光,顯露出陳腐破敗之相。
大門虛掩著,蕭夏和孔宇寰徑直走了進去。
“老李頭,老李頭?!笔捪某錆M柔氣的聲音被這個空空的院落反復(fù)彈射,引起一陣奇妙的回聲。
進得院來,孔宇寰仔細地打量著院中的一切。除了剛剛走過的前庭房廊,左右兩側(cè)和正北面全是起脊磚房,房屋的頂脊鑲嵌著灰色半圓形瓦當(dāng),兩頭都有一些獸類雕飾,中間則是雙手托展的一個上面刻滿圖案的球形,兩側(cè)各有兩米長的卷云鏤空覆脊石雕,只是位置歪歪斜斜,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屋頂是一色的灰瓦,排列參差不齊,大部分均已破碎,偶然可見內(nèi)部黃土裸露之處。墻壁是一色的青磚,大多已失去了棱角,還有多處以水泥填補覆蓋。
左右耳房的墻壁上各開了四扇門和四扇窗,門窗的漆面全部脫落,露出裂痕斑斑的木質(zhì)本色。除了正房以外和東廂的兩間房以外,其它房間的門窗全部被橫七豎八的木條釘住,仿佛半個世紀(jì)也沒有人進去過。
正房是五門五窗,門上的大紅色分外鮮艷刺眼,好像是不久前剛剛涂過漆,窗子是一色的花玻璃,上面布滿條條灰白痕跡。
靠近兩側(cè)耳房的北端各有兩顆高大茂密的榆樹,和院里院外的其他樹木相比,它們可謂鶴立雞群。
四顆大樹的樹影遮在正房的東西兩端,呈東多西少之狀,在早晨的光線照耀下,屋頂、墻面和門窗上灑下清晰暗影,隨微風(fēng)搖曳而紛繁閃動,樹冠上面掛著一采珊白里透黃的樹錢,也飄飄灑灑的隨風(fēng)而落,把高低不平的青磚地面點綴得斑斑瀾瀾。
“誰呀,來了?!币宦晲炛袔в兴粏〉睦夏耆寺曇魪恼恐虚g的門內(nèi)傳出,隨即房門打開,里面走出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
“老李頭,是我,小蕭?!笔捪呐c迎面走來的老李頭打過招呼,隨手把臨來前一天買的兩包花旗參遞給老李頭,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并把孔宇寰介紹給他,說明來意。
孔宇寰打量著眼前的老李頭,似乎在哪里見過,或者說是什么時候誰在小說中曾經(jīng)對他描述過。
眼前的老人雖然瘦骨嶙峋,但看上去很干練,有著一副靈巧的身形,上下一襲黑衣裝束,均為休閑之類,雖然不是名牌,但也是上好的毛料。
他有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臉龐瘦瘦,幾十年的風(fēng)雨滄桑全部靜悄悄的爬在臉上,微微下陷的雙眼灰淡細小,放射著兩道常人難以察覺的冷光。
鼻梁高凸,嘴巴平平,頭發(fā)斑白,微微卷曲。如果沒人領(lǐng)著,孔宇寰自己來一定會嚇得不敢進來,雖然他不怕魔鬼,但他覺得對面的這位老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比魔鬼還恐怖的氣息。
老李頭明白了他們來意,會意地向孔宇寰笑笑,一言不發(fā),默默地前頭帶路,把他們引進中間的房中。
“來,年輕人,請坐,我給你們泡茶?!彼目谝羯硢〉统劣辛?,用手指了指靠近西側(cè)墻壁的沙發(fā)。
聽著這種聲音,孔宇寰失去了客氣的詞語,仿佛覺得有一股力量強迫他坐在靠近西面的皮質(zhì)四人沙發(fā)上,蕭夏也坐在旁邊。
剛剛走在外面,被初夏早晨的陽光照射,偶有幾分燥熱之感,進入房中,只覺一股涼意瞬間從周身而入,清新透骨,清涼的感覺遍布全身,使人精神為之一振。
孔宇寰還是習(xí)慣性地打量房中的陳設(shè)。房屋有二十平方米,很簡陋,靠近東北角是一張單人木床,床上一張白色床單纖塵不染,白色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頗有軍旅風(fēng)格。靠床邊南側(cè)有兩張單人沙發(fā),質(zhì)料和他們座下的四人沙發(fā)一樣。
靠近四人沙發(fā)的北面是一張簡易的寫字臺,寫字臺上整齊地排放一些書還有一只臺燈和一臺帶有錄放功能的收音機,旁邊有一只磨掉漆面的木椅。
寫字臺的里側(cè)是一個櫥柜。靠近門邊也有一個半人高的柜子,上面擺放一些茶具和日用品。沙發(fā)的前面是一個用大樹根制作的茶幾。
老李頭把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孔宇寰和蕭夏面前的茶幾上,熱情的說:“請慢用?!?p> “謝謝!”孔宇寰和蕭夏同時答謝。
“老李頭,我剛才和您說了,我的同學(xué)叫孔宇寰,他是一個特約撰稿人,也是一位作家,最近對恐怖小說有了極大的興趣,可是苦于沒有素材,寫了幾個覺得不滿意,所以……”蕭夏溫柔的女聲又在房間回蕩,還未等她說完,老李頭就擺擺手。“所以你就把他領(lǐng)到這里,準(zhǔn)備聽聽我的鬼故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