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打人得打臉

　　小李頭可從來沒見過曹大魁這般吃癟，一張小臉是激動得發(fā)紅，高聲附和道：“正是正是，掌柜出去前特意交代了，他不在時，店里大小事務(wù)由榮老說了算的！”

　　說完他又眼巴巴地望著榮老，生怕榮老又蹦出什么息事寧人，甚至要石凌向曹大魁賠禮道歉的話。

　　榮老看著小李頭的眼神，心嘆你這小子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看眼前不看今后。

　　可他又想到今日這一出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以曹大魁瑕疵必報的性格豈能簡單了事。

　　之前諸般忍讓也沒個好結(jié)果，罷了罷了……

　　想到這里，榮老腰桿一直，小李頭只覺他好似變了個人一樣，聚奇齋總管事該有的威嚴(yán)又回來了。

　　榮老義正言辭道：“曹靈介，掌柜的不在，依他吩咐這個家就我來當(dāng)。我一天在這，夫人就一天是這聚奇齋的主。你是靈介師也得守著點(diǎn)聚奇齋的規(guī)矩，要是你對主家不敬的事人盡皆知，上面也不缺來治你的人。”

　　榮老聲音不重，卻有股子不容置疑的力度在里面。

　　曹大魁呆了片刻，隨即猖狂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是治我厲害些，還是治那監(jiān)守自盜的廢人厲害些。就憑你這老東西那點(diǎn)識靈能耐還想守著這店？哼，等這聚奇齋姓了曹，我看你們一個個往哪里跑?！?p>　　石凌瞧著曹大魁威脅起人來蹬鼻子上臉的樣子就覺得厭煩，更別提那讓人惡心得慌的漫天唾沫星子了。

　　他腳步一動，曹大魁只覺眼前一閃，石凌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

　　“不好！”

　　曹大魁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鉆出喉嚨，左臉已經(jīng)重重挨了一下。

　　打人得打臉，誠意才能顯！

　　石凌這一巴掌直接把曹大魁扇出了聚奇齋的大門。

　　曹大魁昏死前唯一的想法是，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野小子，怎么這么不講究……

　　“曹爺！”

　　“哎呀！還叫什么叫，還不幫把手！”

　　眾人安靜看著孫二汪溝兩人像拖死狗一樣把曹大魁帶走，直到看不到背影后，這才一下子炸開了鍋。

　　“石小哥，你可真是……啊啊啊……我要拜你為師?！毙±铑^已經(jīng)激動得快哭出來。

　　石凌最后扇曹大魁的這一巴掌，簡直是把他整個腸胃都扇通暢了，只覺這些時日里所有積壓下來的委屈和苦楚，在今天全都由石凌幫著討了回來。

　　榮老故意板著臉道：“你又拜師？那我算什么？”

　　小李頭吐了吐舌頭道：“你是大師傅嘛?！?p>　　榮老含笑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后，小心翼翼對石凌說道：“是小老兒眼拙了，石小哥原來深藏不露，剛才那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練出來的呀，小哥難道是靈修士？”

　　石凌被榮老明顯帶著敬意的目光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在黑云山常年被黃老仙和石爺?shù)醮驊T了，哪里受得了與石爺差不多年紀(jì)的老者這般眼光。

　　他趕緊答道：“榮老想多了，我連靈氣都識不得，哪里是什么修靈士。只是在山里常年跟兇獸打交道，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少吃。估計偶爾也吃了些靈藥什么的進(jìn)去，增長了些蠻力，揍揍這種渣滓還是勉強(qiáng)可以的。”

　　榮老哦了一聲，眼里有些失望之色閃過。

　　如果石凌是靈修士的話，可就真的半點(diǎn)都不懼那曹大魁了，可惜啊可惜。

　　王夫人走到石凌跟前，有些擔(dān)心地道：“石小哥，這次多謝你幫忙出頭。只是那曹大魁所說也并非虛言，我看你還是別惹禍上身，盡早離開聚奇齋為好。要是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在十里八鄉(xiāng)還有些薄面，幫忙安排一二還是可以的?！?p>　　石凌心里一暖，嘻嘻一笑，滿不在乎答道：“不著急，先在榮老這再多學(xué)點(diǎn)東西?！?p>　　小李頭一聽就急了，只差沒抱住石凌大腿，帶著哭腔道：“石小哥你可不能走啊！”

　　榮老哭笑不得，作勢要打：“你這小子，丟不丟人？”

　　石凌心里是百般滋味。

　　之前在黑云山時，自己一心想幫助八寨把禍亂元兇揪出來，可那些人不待見自己就算了，結(jié)果還把石爺給搭進(jìn)去。

　　誰知到了山外，與這些人相處甚淺，卻備受信賴關(guān)懷。

　　就算榮老初衷是為了靠自己來打通黑云八寨關(guān)系，好多收點(diǎn)靈物，但對自己可是半點(diǎn)不差，王夫人和小李頭就更不用說了。

　　想到這，他只覺心里一股熱血上涌，長這么大自己何時受過這般重視，那曹大蛤蟆這般欺負(fù)人，榮老他們心有顧慮不敢惹他，可自己一個光腳的可不怕他。

　　“放心，那曹大蛤蟆一天在這里，我就一天不走！”石凌堅定說道。

　　王夫人眉間有些擔(dān)憂之色，勸阻的話在嘴邊轉(zhuǎn)了一圈又收了回來。

　　罷了，這孩子真心維護(hù)，總不便打壓他這份正氣。真到惹急曹大魁的時候，我拼了命護(hù)他周全就是了。

　　決定作下來后，王夫人像訓(xùn)誡自己孩子一般語重心長道：“你這孩子，行事還是不能太莽撞，亂動手總不是什么好事，萬一遇到比你強(qiáng)的可就是自己受傷，謹(jǐn)慎點(diǎn)才行?！?p>　　石凌這黑云山兇獸堆里養(yǎng)出的野性子，可不是王夫人一言兩語能改變的。

　　他心道要是遇到比自己強(qiáng)的，打不過便跑唄，總不能打都不打就服軟吧。

　　想是這么想，他也不好拒絕王夫人一番好意，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是。

　　王夫人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沒把自己的話往心里去，她性子向來慈軟，心里輕嘆一聲也沒再出言強(qiáng)求。

　　榮老提醒王夫人道：“夫人，您出來耽擱這么久了，還是趕緊回去照看著少掌柜吧，店里的事務(wù)您就放心交給我。”

　　王夫人想起王景行，眉間愁苦之色又悄然布了上來。

　　她接過小李頭遞來的空藤盒，叮囑了聲大家好生吃飯便回了慈寧鋪。

　　店里眾人七嘴八舌地邊議論著曹大魁要多久才能醒來，醒來后會不會有所收斂之類的話，在許久沒有的熱鬧氛圍里用完了餐食。

　　午后，店里的生意明顯冷清了不少，陸陸續(xù)續(xù)接待了十幾個散客，所帶來的東西也基本屬于退回的行列。

　　靈物，畢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普通人發(fā)現(xiàn)的。

　　榮老走到大門口四處張望一番后，對眾人吩咐道：“下午應(yīng)當(dāng)沒啥客來了，大家收拾收拾東西把店門關(guān)了，一起把這些天的賬本好好清點(diǎn)一下，收到的靈物分類存好。都上點(diǎn)心，可別出什么差錯?！?p>　　說完又對石凌招呼道：“石小哥，待我去賬房取點(diǎn)錢了，你跟我去碼市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