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霧彌漫的清晨
霧氣彌漫,行人匆匆。
這臨海的國家,就像往日一樣被霧氣彌漫著。北陵都城總算是徹底醒了過來,那些無知的平民們,也開始了為新的一日而奔波。
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起來的,只是濃濃的大霧導(dǎo)致可見度并不是很高,人們住往走那么幾步,就已經(jīng)消失在友人的視野之中。
內(nèi)城的大殿外。
一些官員或站或蹲或趴在石欄桿上或背靠著柱子……姿態(tài)各異,雖然有端正者,但是更多的是不堪與隨意。官員們各自與相熟之人閑聊著,等候早朝時辰的到來。
“那不是國師嗎?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噓!說話小聲點,國師上朝大概是要出大事了?!?p> “還能出什么大事?海邊的那些妖物,不是已經(jīng)派大軍鎮(zhèn)壓了嗎?”
“國師自從被冊封以來,就上朝過幾回,哪一次不是大事?”
“他第一次上朝就不是大事啊?!?p> “我呸,你就是個杠精。第一次上朝是冊封好吧?”
兩個品級并不高的年輕小官員,站在角落低聲議論著,看起來他們關(guān)系還挺好的樣子——竟然口無遮攔的在角落低聲議論著國師。
他們在那里嘀咕著,忽然被拍了一下肩膀。心中一驚,糟了。議論他人恐怕是被發(fā)現(xiàn)。
“是誰在背后提及我的帥?”
他們抬頭一看,竟然是國師!
國師不僅發(fā)現(xiàn)了,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兩個人心中一驚,連忙道歉。
這下倒好,之前議論的時候沒有談及國師的帥氣。聽到國師這么提及,連忙夸起來。
國師雖然只是一個虛職,并沒有什么實權(quán)。但也絕不是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能夠招惹的。
“你們兩個挺會做事的,不錯不錯,說話也很誠實。能夠清楚的認(rèn)識到本國師的帥氣,就已經(jīng)證明你們的眼光已經(jīng)合格了?!?p> 對于國師這不要臉的說法,那兩名小官員也只能點頭稱是。
更何況國師也沒有壓低聲音,異致目前這個角落已經(jīng)備受關(guān)注。
其實他們倆不知道的是,國師剛來到大殿時就受到了很多人的關(guān)注。心里想的都是跟他們所想的差不多——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插曲,其他的官員雖然注意到這一幕,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國師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隨著一陣鐘聲響起,在外面閑聊的眾人紛紛檢查各自的儀容,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按照官職大小的順序進入大殿。
大殿之中。
年邁的的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精神抖擻的,有著說不出來的威嚴(yán)。
“上朝——”
大殿兩側(cè)乃至站立大殿外的宦官們,仿佛報數(shù)一樣,但拖著長長的尾音,一聲聲的傳遞著上朝二字,連綿不絕。
早朝正式開始。
這早朝若是夏元能看到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跟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不僅在早朝開始之后,并沒有人說什么。有事稟奏,無事退朝。而且其他的方面也頗為不同。
首先是皇帝自己開始說話,“昨晚之事,我已知曉大概。哪位出來講解一二?”
首先站出來的,并不是國師。而是丞相唐振生,“昨晚之事,臣有一些見解,還請陛下過目?!?p> 話畢,丞相唐振生把手中的書信恭敬的遞給了自己旁邊的宦官,幾經(jīng)轉(zhuǎn)手,呈現(xiàn)給了……皇帝身旁的宦官。
“稟圣上,臣于……”
宦官打開書信,準(zhǔn)確無誤且一字不漏地把書信內(nèi)容念了出來。
也不知道丞相唐振生眼線在哪,竟然能完整的復(fù)述當(dāng)晚的情形。
復(fù)述的不僅僅有夏府的事情,更有官員出逃之事,妖物現(xiàn)身之事,乃至于各個陰暗角落,大家卻沒有發(fā)現(xiàn)的事情。
朝廷百官聞言,心中皆是大驚,看來是真的出大事了。驚的不是丞相唐振生能夠知道這么多事情,驚的是丞相竟然把這些事情都抖落了出來。
好多事情,朝廷百官都是心照不宣。彼此之間給足了面子,日子能過去也就算了。都少有像如今這樣,把事情擺在明面上。
年邁的皇帝也沒想到,平常非常會做人的丞相,竟然在今日早朝抖落這么多事情。然,倘若是有所意料的話,也就不會讓宦官直接把內(nèi)容讀出來——此時為時已晚。
不過驚訝歸驚訝,在這皇位上坐了半輩子,喜怒不顯于色已經(jīng)成了很基本的操作。
待宦官把內(nèi)容讀完之后。皇帝才無悲無喜,淡淡的說道:“丞相之高見,諸位愛卿怎么看?”
皇帝發(fā)了話,滿朝百官議論紛紛,最后站出來的還是孤臣郭景儀——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朝旁邊邁出幾步,朝廷百官議論即止。先是恭敬的再向皇帝行了一禮,這才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
“臣認(rèn)為,違反宵禁制度就應(yīng)該從嚴(yán),規(guī)矩該如何那便如何,不可如丞相所說那般就此揭過。
而那些外逃之官員,丞相所提全部處死,臣并無異議。只是并沒有發(fā)揮,他們該有的價值。
臣認(rèn)為,應(yīng)該打入大牢給刑部審問一二,料想可以找到一些不可知的秘密。”
聽到刑部尚書郭景儀竟然這樣說,丞相唐振生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一絲怪異了——別人不知道就算了,難道他郭景儀還不知道自己代表的一向都是皇帝的意志嗎?又怎么會跟自己唱反調(diào)?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成?
在說完之后,刑部尚書再次恭敬行李,隨后就退回了隊伍之中。而這時,丞相唐振生才收回他的目光。
在刑部尚書講了一番話之后,接下來也有好幾個官員出來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
直到皇帝問,還有沒有人有看法,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之后?;实鄄砰_口說道:
“刑部尚書?!?p> “臣在?!?p> “違反宵禁之人,查明情況,若無大礙,那就就此揭過?!?p> “丞相?!?p> “臣在?!?p> “關(guān)于外逃官員,你與刑部尚書共同審問,務(wù)必查清楚,給天下一個交代!”
“兵部尚書”
“臣在?!?p> “伊略鎮(zhèn)海域鬧妖之事,由你處置。是大軍碾壓,亦是徐徐圖之,均隨你。然,務(wù)必不可亂民?!?p> “國師。”
“本帥哥在。”
皇帝正嚴(yán)肅著,聽到國師這樣的答復(fù),嘴里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但想到國師的身份,無奈的搖了搖頭。
“國師轉(zhuǎn)售出去之府邸鬧妖,朕也不交于他人處置了。便由國師查明情況,還天下朗朗乾坤?!?p>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皇帝點了好幾個官員出來,交由他們處置著各種事情。而在這期間,也有不少的官員向皇帝建言一些民生的事情。
年邁的皇帝,事無巨細(xì)的一一處置,均有給到大概方案。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皇帝也在咳嗽著。
忽然一陣鐘聲響起,皇帝才在宦官扶持之下退了朝。朝廷百官彎腰行禮,直到皇帝消失在霧氣之中,他們才有條不序的朝外面走。
……
刑部某處廂房。
夏元、趙綿生、任善慶,依次就坐,圍著個小圓桌——圓桌之上放著一大壺茶水。
“兩位怎么大清早的就過來了?”夏元喝了口茶水提了提神,迷惑不解。
結(jié)果夏元把這話問出來,任善慶與趙綿生兩人反而皺起了眉頭。
“夏先生,不是你邀我倆今早相見?”趙綿生喝茶的動作一頓。
夏元迅速的掃了一眼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情況,這才打量著二人嚴(yán)肅的說道,“沒有的事,你們哪里來的消息?”
“是書信,昨晚我看到了書信,所以才來找夏兄?!睕]有等趙綿生回答,任善慶就插了個嘴。
夏元點了點頭,看向趙綿生,“趙先生也是因為收到書信?”
趙綿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把手伸到衣袖里面,摸著那一封書信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
自己之所以相信是夏元相邀,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上面書寫著字體是簡體漢字,簡體漢字,除了夏元這個穿越者,還有誰會呢?
但是看夏元這反應(yīng),顯然是不對勁的。如果是他相邀,那自然也就答應(yīng)下來了,為什么還會否認(rèn)呢?這事情肯定有某一個環(huán)節(jié)不對。
任善慶沒有想那么多,直接把書信拿了出來。不過他的書信并沒有很特殊,使用的文字還是這個世界的文字。只不過上面描述了一些相識的經(jīng)歷,也是因此任善慶這才不疑有他。
夏元隨手接過任善慶遞過來的書信。十分謹(jǐn)慎的把書信打了開來,把內(nèi)容讀了一遍。然后再把整個書信翻來覆去,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問題——看不出來。
“趙先生,能否將你收到的書信一觀?”既然檢查一封信檢查不出問題,那么就再看看另外一封信吧,夏元是這樣想的,也是準(zhǔn)備這樣做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趙綿生反而搖了搖頭,說:“書信在我收到之后,我就已經(jīng)把它燒毀掉了。閱后即焚,所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個習(xí)慣沒想到還導(dǎo)致了不好的影響?!?p> 趙綿生袖子里面捏著的書信,終究是沒有拿出來。
夏元只是點點頭沒有懷疑,不過任善慶看向趙綿生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在來找夏元之前,兩人曾碰面。那時候,趙綿生還是把信封拿出來,搖晃了一下的。
兩人聊了幾句之后,才得出一個結(jié)論是夏元要找他們兩個,而不是單獨的一個。
結(jié)果,趙綿生這時候卻說他的書信已經(jīng)燒毀了。那么之前碰面拿出來搖晃的信封,僅僅只是信封嗎?
所以他是騙了自己嗎,還是騙了夏兄?任善慶也沒有再說話了,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著茶水。
一時之間場面竟然沉默了起來,只不過這沉默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吱呀——”
門被推開了,闖進來好幾個人。
為首的正是王賀武。
王賀武帶著幾位士卒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結(jié)果在發(fā)現(xiàn),他們?nèi)齻€在這里好好的喝茶。也是為之一愣。
早晨聽到稟報,昨天住下的人有兩個人已經(jīng)消失了不見了。這才急匆匆的來找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都在夏元這。
夏元看到這情況,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大概已經(jīng)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局之中了,只是把這些人都引過來自己這里,又有什么用?
既然想不通,那么就不要想。
這就是夏元一直都信奉的一個真理。
“賀武將軍,這大清早的,怎么也來這里嘮叨了?來,坐,這茶水還熱著,喝一杯?!毕脑钢慌缘牡首?,淡淡的說道。
“喝茶就不必了。你們竟然還在這里,那么我就該走了?!蓖踬R武揮揮手拒絕道。就準(zhǔn)備帶著身后那幾名面面相覷士卒回去。
夏元也不多勸。既然有人費勁的把大家都引來這里,那么肯定不會讓人輕易的再次走掉的。
任善慶一時之間有點懷疑人生了,這個世界怎么了?自己不是跟那些士卒打了個招呼才過來這邊的嗎?
為什么王賀武說這話,就好像自己是逃走了一樣?難道逃走的是趙綿生?是他沒有跟士卒打招呼?
趙綿生感受到任善慶一直打量自己的目光,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好像事情從昨晚開始,就有點詭異起來了。
方才還覺得這任善慶沒有問題的,但是看來自己應(yīng)該是感覺錯了,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在打量著自己。莫非是盯著自己不讓自己走嗎?
那王賀武不可信,任善慶也不可信,系統(tǒng)的宿主夏元暫時也不可信,我懷疑被掉包了。
趙綿生輕輕的把茶杯放下,準(zhǔn)備告辭——我要離開這里,這里太不對勁了。
但是意外總是發(fā)生在下一刻,不等趙綿生開口告辭。一個金色的光罩把整一座房屋都圍了起來。在現(xiàn)場的眾人確實如夏元所想——都是走不了了。
而王賀武所帶的那些士卒們,才剛剛踏出去門檻,如今反倒因此被隔離在外了。他們舞刀弄槍的,卻怎么也打不破這個光罩。
伴隨著光罩出現(xiàn)的,還有那久違的電子提示音。
夏元驚了,系統(tǒng)不是已經(jīng)升級了嗎?為何自己腦海響起的還是系統(tǒng)提示音,而且還是那般的生硬?
直到夏元看到眾人的表現(xiàn)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聽到這個系統(tǒng)提示音的恐怕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而是所有人——所有在光罩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