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絕望

　　小夢，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快回來！

　　小夢，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快回來！

　　“啊.....”秦夢用力的雙手扶住額頭尖叫著，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二叔的聲音.

　　從學(xué)校出來后，秦夢直奔車站，一路上奔跑，買票上車。可坐下來后，秦夢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昏迷的媽媽，被嘲笑被排擠的童年，還有王樂樂胡靜妍，現(xiàn)在又是她爸爸。她和家人的生活本就過的萬分艱難，老天爺當(dāng)真是一天也不讓她好過了嗎？

　　坐了五個多小時的火車后又轉(zhuǎn)的士趕往云城中心醫(yī)院，找到住院部按了電梯上五樓。

　　醫(yī)院的走道里陰暗寒冷，越接近秦夢越發(fā)有些挪不動步子，扶著墻靠了一會，秦夢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這會兒她感覺胸口發(fā)慌頭上都是冷汗。

　　“小夢，你在這里做什么，走，快去看看你爸爸。”一個胖胖的女人拉著秦夢說道，這是秦夢的二嬸。

　　秦夢幾乎是挪到病房的，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爸爸，看到秦肖的樣子，秦夢再也沒有忍住捂著嘴默默的流著眼淚。

　　或許是知道女兒要來，秦肖一直吃力的偏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幾乎是看到女兒的一瞬間他就揚起了嘴角眼神寵溺的看著她。

　　躺在病床上的秦肖面色蠟黃暗沉，顴骨突出，與幾個月前相比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可是他不敢倒下。他如果倒下了小夢怎么辦？梁如怎么辦？他放不下她們娘倆啊。

　　他以為他的身體可以撐到小夢大學(xué)畢業(yè)的，可是命運當(dāng)真是半點不由人啊。

　　“小夢?！鼻匦ぬ撊醯膯局?。

　　秦夢踉蹌的跑過去，抓著秦肖枯瘦的手想說些什么，卻哽咽的無法說出話來。

　　“爸爸終究還是拖累你了?！?p>　　“沒有沒有，您沒有拖累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陪著我，只要您能健健康康的陪著我?！鼻貕舫橐募钡?。

　　說完似乎是想起什么，秦夢突然起身道：“我去找醫(yī)生，醫(yī)生一定可以治好您，您等著我?！闭f完放開秦肖的手，瘋了似的跑出病房，沒有看見身后爸爸伸手想努力拉住她的樣子。

　　醫(yī)生告訴她，她爸爸是胃癌晚期，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哪怕是做手術(shù)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而且秦肖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在做手術(shù)。

　　“醫(yī)生，您是說我爸爸做手術(shù)還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可以好是嗎？”一絲希望秦夢也不想放棄。

　　“孩子，你爸爸的身體情況根本不適合做手術(shù)，這樣的手術(shù)很有可能讓他馬上死在手術(shù)臺上，那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幾近于無。”醫(yī)生無奈道。

　　秦夢不想繼續(xù)聽醫(yī)生說其他的話，什么幾近于無？什么死在手術(shù)臺上？她只知道她爸爸還是有百分只二十的希望的，萬一她爸爸能好呢？難道就因為治愈的幾率低就讓她放棄嗎？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她都不想放棄，那可是她爸爸??！

　　“醫(yī)生，您告訴我，做手術(shù)需要多少錢？我去籌錢，您一定要救我爸爸，我只有他了?！鼻貕魺o措的問著。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醫(yī)生也很是不忍，這對父女看起來都不像生活富裕的人家，能不能拿出手術(shù)費另說，她的爸爸治愈的可能實在是太低了，醫(yī)生還欲再勸：“小姑娘，你冷靜一下?！?p>　　“醫(yī)生?！彼坪跏遣鲁鲠t(yī)生是要說什么，秦夢厲聲打斷道，聲音有些許的尖銳。

　　醫(yī)生怔愣了一下，終是無奈的說道：“一些檢查費手術(shù)費加起來估計七萬左右?！?p>　　七萬？七萬對于秦夢來說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可是如果七萬可以救她爸爸的命，無論如何她都要籌到這些錢，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離開醫(yī)生辦公室，秦夢慢慢的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該怎么籌錢？怎樣才能有七萬塊錢。準(zhǔn)備往病房去的時候，她看到坐在醫(yī)院走廊椅子上的二叔二嬸，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希望，秦夢快步的跑了過去。

　　“二叔，醫(yī)生說了我爸做手術(shù)的話還是有機會可以好的，您，您就借我七萬錢，等我爸做完手術(shù)我就去打工，去打工還錢給您?！鼻貕舭攵自诘厣侠宓男渥忧蟮馈?p>　　“什么？七萬塊錢？別說你爸能不能治好，你以為我家有七萬塊錢嗎？你以為錢那么好掙嗎？”聽到秦夢提借錢，她二嬸立刻就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秦夢面前的二叔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小夢，你爸治不好的，你這樣也是白費力氣，而且，七萬塊錢不是那么好掙的，更別說你一個還在讀書的小女生了。不是二叔不幫你，但凡醫(yī)生說你爸能救我都會幫你，可你知道那幾率有多低嗎？那點幾率等于沒有知道嗎？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可二叔說的你要聽，二叔不會害你的?！?p>　　秦夢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二叔二嬸，這些年她二叔家開著早餐鋪子家里不說殷實但也過的不錯，家里在陸城買了房子，去年又新買了一輛面包車。她并沒有想白拿那錢，她真的打算等爸爸做完手術(shù)后就去打工的，她可以立借據(jù)，只要不是一點希望都不給她留啊。

　　秦夢有些奔潰，但是想到爸爸她不想放棄，突然雙膝跪地求道：“二叔二嬸，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爸爸吧，我給您寫借條，我兩年內(nèi)，不，一年，一年內(nèi)我一定還給您，二叔，我爸是您的親哥哥啊，您就救救他吧，求求您了。”說完后退一步給她二叔秦成磕著頭，一聲又一聲，額頭和地板的碰撞聲，似乎一下一下敲進了人的心里。

　　看見附近病房的患者，家屬，護士聽到動靜都看向這邊，秦夢的二嬸也抹不開臉，忙使勁的拉著秦夢起身。這小姑娘太可恨了，這不是逼著他們借錢給她嗎？那么大一筆錢別說他們沒有，就是有，她也不借，拿那么多錢救一個要死的人，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小姑娘說還，就真的能還？還一年？笑話。

　　那邊秦夢的二叔見到這個情景實在心中不忍，求救的看向自己的老婆。

　　秦夢的二嬸一眼瞪過去，一撇頭就把秦夢使勁拉進了她爸爸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