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喜歡胡鬧,可是他好歹比她多吃了兩年飯,還沒糊涂到什么也不考慮的地步。
他也實在沒有膽子帶著她一起跑。
他鐵了心的不想和她一起,遲玉卿也自有應(yīng)對之法。
她當即低眉,垂泫欲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模樣。
“二哥哥,卿卿一定要去找父親,卿卿害怕!”
話音剛落,她就開始掉眼淚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見狀,陳儻是一陣頭疼。
“遲卿卿,你別哭呀,誰欺負你了,你跟二哥哥我說說,我肯定替你教訓(xùn)他!”陳儻還以為她是被誰欺負了,所以才想要找舅舅告狀。
只有他才能欺負這個壞丫頭,別的人膽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他一定不會放過!
遲玉卿搖了搖頭:
“二哥哥也知道,前些日子我落水了,昏睡時我做了很長一個夢,看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p> 陳儻更摸不著頭腦了,他撓了撓頭,聽她繼續(xù)說到:
“我看見有人要害爹爹,爹爹流了好多血!”
她腦子里想的是懷梁城破時,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
再聯(lián)想到前世父親的慘狀,她哪里還能笑得出來。
雖說如今這些話是她杜撰出來嚇唬陳儻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發(fā)生的絕對要比她編造來的殘酷百倍。
見她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樣子,陳儻只好安慰她:“卿卿,我娘說夢都是相反的,舅舅可是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誰能害得了他?你別多想了?!?p> 他雖然喜歡和遲玉卿斗嘴,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分寸。
遲玉卿又搖了搖頭,死死的盯著他,表情嚴肅:“我還看到了二哥哥,我看到你在大街上被一個乞丐搶了錢袋,結(jié)果追到人家老窩后,被一群人追了足足三條街才將他們甩掉呢!”
聽到這里,陳儻張大了嘴巴,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這可是他的恥辱!
“你!你怎么知道!才,才沒有!不許胡說!”
陳儻臉都漲紅了,他還在慶幸沒人知道他那日發(fā)生的這件糗事呢。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說她是在夢里看到的,他敢確定自己還沒有對別人說起過這件事,這下他也不好再說夢是相反的了,因為這已經(jīng)真實的發(fā)生過了。
遲玉卿從他臂彎下鉆了出去,抹了抹眼淚,一臉吃驚的看著他。
“二哥哥,難道這是真的?”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遲玉卿差點忍不住破涕而笑。
他的糗事的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慣喜歡夸口,結(jié)果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就因為這事兒遲玉卿還取笑了他許久。
當然,這是之后的事。
“當然不是!哎呀你這個笨丫頭,我都跟你說了夢是相反的你還不信!行吧行吧,看你也是實在擔心舅舅,我就勉為其難帶你一起去好了。”
她都說出這般私密的事了,陳儻信以為真,對她的“預(yù)言”深信不疑。
他還真擔心舅舅出什么事,是或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是,要帶上遲玉卿,就不得不再謹慎些了。
“嗯!二哥哥,等見到了爹爹,我一定讓爹爹將你留在身邊,親自教你功夫,怎么樣?”
她怕這人還存了什么壞心思,所以先給他畫一張餅哄哄他。
果然,陳儻一聽,眼睛都亮了。
要是能留在舅舅身邊自然是再好不過!
他本來還擔心如果去了那邊,舅舅會收拾他,不過現(xiàn)在一想,只要不得罪這個小丫頭,舅舅那邊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陳儻就這樣愉快的接受了和遲玉卿一塊兒跑路這件事,甚至已經(jīng)在思考路上遇上困難如何化解了。
遲玉卿也從他口中得知了他的辦法。
據(jù)他所說,過幾日今年的第一批軍需便會自懷梁押送至邊關(guān)。
他們可以趁機混入這批隊伍里,這樣就能以最低的風險抵達。
就算到時候半路被發(fā)現(xiàn)了,最多也是被遣送回懷梁,屆時挨一頓打,疼個三五天也就過去。
反正陳儻是這么想的。
這個辦法也不是不行,遲玉卿認真想了一下。
此次運送的物資只是糧草和衣物等物品,各個關(guān)卡檢查得相對來說會比較寬松,這樣一想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兩人簡單商議了一下,便拍案決定了。
“對了,那此次押送軍需的欽差是誰?”臨了,她又問了一句。
最好不要是自家人,若是平南王的人的話,他們倆絕對連懷梁城都出不去。
陳儻搖了搖頭,每年這時候是慣例,他想的是能去就行,別的他倒是沒去仔細打聽。
他不知道,遲玉卿便也沒再糾結(jié)了,屆時小心謹慎一些就是了。
兩人心里有鬼,回去的時候,遲玉莞見妹妹眼睛紅紅的,還以為陳儻欺負她了,追問了兩三句,陳儻差點就說漏嘴了。
幸好遲玉卿及時打斷了他,編了兩句瞎話圓了過去。
遲瑛和老太太那邊也說完話了,讓婆子過來將他們幾個喚了過去。
大姑母神色頗為復(fù)雜的看了遲玉卿一眼,卻沒和她什么話說,只是拉過遲玉莞的手細細囑咐了兩句,便帶著兩個表哥走了。
陳儻走之前還回頭看了遲玉卿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要守住他們的秘密。
遲玉卿指了指天,給了他一個好自為之的微笑。
只要他自己管住嘴,就不會有什么麻煩。
他們倆奇奇怪怪,遲玉莞雖然好奇,卻也沒在這時候詢問。
兩人到了老太太身邊,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老人家。
老太太面上不怎么好看,估摸著是和遲瑛的談話并不愉快。
不過她們倆也沒敢多問。
攙扶著老太太移步到了功德堂,方丈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了。
學(xué)著祖母行了佛禮,遲玉卿和姐姐又站在了一邊。
老夫人此行雖然不單單是為了祭拜老將軍,可是一腳踏進這功德堂,緬懷的心思終是熄不了。
老夫人虔誠,方丈也是想同她老人家說說佛法,一問一答只有他們自個兒明白其中意思。
大概是這功德堂里擺放的都是先烈,所以雖然滿堂靈位,但并沒有讓人覺得陰涼,反而一踏進這里,便忍不住肅然起敬。
遲玉卿一眼就在眾多牌位中的看到了祖父的名字,遲方義。
他的靈位并不在最顯眼的位置,可是他老人家跟前的香火卻從未斷過。
想到前世遲家出事后,就連祖父的牌位,也被功德堂剔除了。
回頭再看這些所謂的榮耀,便顯得有些可笑了。
待她回過神來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和老太太說話的方丈正盯著她看。
她皺了皺眉,回避了方丈的眼神。
老太太顯然想得更多,指著她詢問到:“便是這孩子前些日子落入了水中,大師瞧著可有何不妥?”
自從遲玉卿醒來后,乖巧是乖巧了,可老是這般魂不守舍的,老太太難免擔心。
遲玉卿一聽,從心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姐姐身后。
她是真心虛,重生這種事說出去又有誰信?千萬別將她當做妖怪才好。
她有意躲閃,卻怎么也繞不開方丈的視線。
遲玉卿欲哭無淚,心想若是方丈將她揭穿,她還不知如何解釋。
不料,竟是她想多了。
“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從面相上看,極有福相,并無不妥之處?!?p> 終于,方丈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在場的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知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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