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白保持這個姿勢靜坐了一會兒,將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幾上,對著沈念清道:“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有工作吧?!?p> 聽出她趕人的意思,沈念清也不惱,從善如流地接到:“確實明天還有個雜志拍攝,那我先走了,再聯(lián)系?!?p> 顏慕白點了點頭,目送沈念清出了門才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時卻猛然怔住——她忘了自己根本沒有沈穆清的聯(lián)系方式。
這個認知讓顏慕白有些無所適從,明明看似是最親密的人,但卻連對方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更別說那些沈穆清有意隱瞞的事……
顏慕白暗暗吐了口氣,走到冰箱前拉開柜門,看到滿滿當當?shù)氖巢?,有些恍惚起來,這些都是沈穆清的手筆,這間房子里每個角落都有沈穆清到過的痕跡:玄關處擺放整齊的鞋、一塵不染的鞋柜,衛(wèi)生間里光潔的瓷磚,陽臺上晾好的衣服……
一切的一切都在彰示著沈穆清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顏慕白想到這個可能陡然一驚,她看了看腕間現(xiàn)在與普通手鏈無二的鴻念,覺得安心了些許。
顏慕白心不在焉地走回客廳,鋪了層地毯坐在落地窗前。
看了眼窗外,今天難得的好天氣,抬頭能看見星星。
她想起小時候的下雨天,車窗上會漫起一層水霧,她經常用手在上面勾勒一些簡單的圖案。那個時候父母還沒有離婚,媽媽下車時偶爾會在車窗外看見一些殘留的圖案,也就是那時候起,她開始上起了美術培訓班。
這么想著,顏慕白朝著窗戶哈了一口氣,快速地描摹起來,不下雨的時候,空氣干燥些,呼出的霧氣消散的很快,但每次畫出形狀后,那些形態(tài)便印在了窗戶上,等下次再呼氣時便又會顯現(xiàn)出來。
反復很多次后,顏慕白手下的圖案漸漸顯現(xiàn):是一個沈穆清的卡通形象,圓圓的腦袋,短短矮矮的四肢,表情哭唧唧地倒是很生動。
顏慕白看著看著,自己先“噗”地笑了出來。
施了隱身咒的斕鶴抱著樂常,站在一旁盯著窗戶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看著顏慕白突然笑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搖搖頭又退回了墻角,算了,凡人什么的,他果然還是不懂。
滿口傳來一聲開鎖的輕響,沈穆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抬頭便看到顏慕白坐在落地窗前,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月老大人莫名感到一絲心虛。
顏慕白站起身,理了理坐皺的褲子,“喜笑顏開”地跑了過去:“月老回來啦?”
沈穆清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有些發(fā)怵,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月老大人業(yè)務繁忙,還得天天凡間天界兩邊跑,好辛苦哦。”
沈穆清聽著顏慕白陰陽怪氣的語調,心里暗自無奈嘆氣。
“月老怎么不說話呀?該不會是我做錯了什么吧……”顏慕白說著還想是委屈一般嗚咽了兩聲,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沈穆清一時沒有回話,他心里掙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今天來找我的是一個月老廟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