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單的貼出讓各位進士從自家在家樂變成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京城的人開始顯示自己豐富的閱歷,超前的見識,對上榜的進士們評頭論足,各種猜測。
其中最受京城百姓關注的就是,今年不知道哪個幸運兒會被榜下捉媳。眼看著,那些權貴們的兒子又長大了一茬,這時候的進士那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能不能抱上白富美,從此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巔峰,就看你的顏值夠不夠,能不能吸引一家權貴將你捉回去了。
如這些百姓所料,確實有不少權貴已經(jīng)磨刀霍霍,繩子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進士榜貼出來了。
劉家,主人指揮道:“快,把這個繩子拿上,大壯,你也跟著去,到時候看到合適的就扛回來?!?p> 大壯興奮極了,大聲應道:“是?!?p> 劉家主君道:“妻主,難道要給二郎找一個進士兒媳?咱們?yōu)槭裁床唤o二郎選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選這些人,還要咱們接濟,有什么意思?”
劉家主道:“不是給二郎選的。二郎是嫡子,當然能找個門當戶對的。我說的是三郎,四郎,他們高不成,低不就,與其高嫁受欺負,倒不如找個門第低的,不敢欺負他們。即使以后他們的妻主爬上去了,也還有二郎撐腰?!?p> 事不關己,劉主君也不管了,他點點頭,稱贊道:“還是妻主高瞻遠矚,三郎四郎一定很高興。”
這樣的情景在不少家庭發(fā)生,仆人們往榜單下一蹲,等著進士老爺們到來,看誰長得俊,就扛了走。
這些被扛走的進士也不反抗,最多喊著:我自己走,哎,你換個姿勢。
京城早有榜下捉媳的傳統(tǒng),不愿意被捉的進士根本不會往榜單下去,反正都知道成績了,有什么必要在多此一舉呢!
所以,往榜單下走的進士都是心里愿意被捉的那類,一個愿意被捉,一個要捉人,雙方也都是心甘情愿,一拍即合。
當然,這樣的傳統(tǒng)也會誕生一些敗類。倘若事先看中了哪個進士,人家卻不愿意被捉,根本不往榜單下去怎么辦?那就先派人把她抓到榜單下,再讓自家等在那的仆人把她捉回來。反正從榜單下捉人不犯法,還是一樁美談。
不過,皇帝不允許這么做,嚴厲打擊過,敢這么做的人全家都去開荒了。
言歸正傳,京城的熱鬧是京城百姓跟當事人的,剩下的進士也只是待在家里,聽著熱鬧,等著授官。
按慣例來說,一甲前三名是妥妥的進翰林院,歷練個一年,表現(xiàn)好的話就會分往六部或者外放,二榜進士就要再經(jīng)歷一場考試,考試通過者留在翰林院,不通過的跟三榜進士一樣,在京城當個不入品的小官,或者找人外放。
但這些人也不要指望外放的官職有多高,都是從基層做起,跟從翰林院出去的人差別很大。
入了翰林院的人也不是說就高枕無憂了,一年后表現(xiàn)不好的,那就繼續(xù)在翰林院熬著吧。
路旻按照慣例去考個試,通過后就留在了翰林院,被授予從七品編修。得到官職后,路旻第一時間就上書給何琿請封誥命,雖然這么小的誥命基本沒啥用。
鳳君收到的第一位進士給家屬請封的誥命就是路旻的,這讓鳳君既高興又擔憂。高興在,兒子好歹是找了個疼他的人,知道第一時間給他證名;同時,鳳君又擔心,這個誥命實在太小了,在京城有這個誥命跟沒有也沒多大差別。
真是愁人,難怪人家都說,養(yǎng)兒100歲,愁到九十九。鳳君欣慰地為兒子的未來發(fā)愁,同時也催促皇帝跟進給兒子正名。堂堂一個皇子只拿著從七品的誥命,丟不丟人,丟的是誰的人?
皇帝無奈極了,只能把從鳳君那受到的壓力轉(zhuǎn)嫁給了手下。
“暗一,何琿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稟主子,還在查。”
“還在查?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查完?你還叫暗一?你說丟不丟人?丟的是誰的人?”
暗一很無辜,她也想問,這才幾天吶,從青山縣到這跑一趟都不夠!再說,叫暗一怎么啦,這名字難道是我自己掙出來的榮譽,我憑什么不能叫?
暗一正色道:“是,屬下一定努力,爭取早日查出真相?!?p> 皇帝擺擺手。暗一退下,回頭跟屬下道:“你們都繃緊點精神,抓緊時間把事情查清楚,別丟了我們暗衛(wèi)的臉。”
壓力層層下達后,到了底層,堆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最前方的調(diào)查人員從京城到青山縣層層鋪開,一點點抽絲剝繭,窮追真相。
當初的人販子被路旻薅了錢財,還使了手段,現(xiàn)在還在房子里攤著。調(diào)查人員很輕易抓住了她們,然后開始撬開她們的嘴。再根據(jù)從她們嘴里的線索層層調(diào)查。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消息終于傳了回來。暗一松了口氣,終于可以不用躲著皇帝了。
“皇上,這是前方調(diào)查出來的真相?!卑狄换胤A。
皇帝拿起資料看了一眼,立刻怒了,這群畜生!任哪個娘得知自己兒子可能被賣到那種地方,都無法無動于衷,而作為皇帝,她最大的優(yōu)勢是,“朕要讓她們不得好死。凌遲,腰斬?!?p> 皇帝怒了一陣,又接著看下去,原來兒子居然受了這么多苦,不過,不愧是自己的兒子,真是毅力堅韌,心性堅強,居然堅持了下來。
確認人確實是自己親生兒子后,皇帝也心疼起來。他過去過得到底是什么樣的苦日子啊!就是如今成了官家夫,一個小誥命,在京城也要到處給人行禮。朕的兒子,豈能如此?
皇帝跟鳳君商量道:“不管如何,棠兒受了那么多苦,朕是肯定要恢復他的身份的。就是路旻......”
鳳君急道:“路旻怎么啦?她難道不讓棠兒恢復身份?”
皇帝道:“她應該還不知道。就是,這個,皇子妻是不能涉及政事的?!?p> 鳳君松了口氣,原來是這事。“那簡單,給她一個高一點的爵位補償一下就行了。她救了棠兒,也確實該補償補償?!?p> 皇帝覺得鳳君想得有點簡單,這不是爵位的事,人家寒窗苦讀這么多年,可不是為了當個富貴閑人的。要不然,怎么會皇家的兒子都難嫁呢,甚至就連一些郡王,郡主的兒子都比皇子搶手得多。
但是,皇帝又理所當然地想到,棠兒是自己兒子,當然要給他最好的,路旻又不是自己兒子,她怎么樣,有什么關系。
于是皇帝跟宗正交代一聲后,就直接認了何琿,現(xiàn)在改名叫慕容棠了。慕容棠被封為一品親王,封號平安。